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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雨对于懵懂的幼崽而言是值得观看的瑰丽天文现象,但对于熟知相关知识的陆忱而言,这意味着当前星域内的能量场正在蓄势待发、很快就要迎来一场足以辅助自己再次穿越虫洞的高强度爆发。 在他消失已久的正确时空内,兰斯和海若等队友一定早就等来了军部支援,而察觉到雄主踪迹全无的叶泽或许早已在漫无边际的搜索中陷入绝望,陆忱既然已经找到了回家的方法,就绝不能再让雌君在痛苦中独自煎熬。 想到此处,黑发雄虫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眷恋和愧疚参半的复杂神色,垂眸注视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雌虫。 诚实来讲,幼年期的小叶泽比陆忱想象的更加乖巧,并且由于太过懂事,甚至非常令人怜惜: 在被告知监护虫准备与自己告别、回到未来后,猝不及防收到这个消息的幼崽沉默着哭了半晌,最终却仍然泪眼朦胧地抱紧了陆忱的手臂,强行牵动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轻声说道:“哥哥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我明白的。” 年幼的小雌虫善良而敏锐,对别虫的处境具有强烈共情,虽然自身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却依然对陆忱的决定表现出了最大程度的理解和支持:“您在未来拥有珍贵的家虫,还有未完成的学业,确实应该尽快回到正确轨迹。” 说罢,察觉到“未来好友”眼含愧疚的幼崽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甚至还强忍泪水安抚起了眼前的大雄虫:“您总是说未来的我战斗力强、性格又沉稳,但我知道‘他’像现在的我一样,一定有个很严重的缺点:非常小气,连将您暂时‘借’给另一时空的自己都不太开心。” “——所以为了实现‘我’的心愿、也为了让我们早点相遇,请您尽快回家吧,未来的我一定也已经非常非常想念您。” 如果小叶泽像大多数“熊孩子”一样任性、擅长抱着长辈的大腿哭闹不休,陆忱心中同样会产生伤感和愧疚,却不会像此刻这样,被满溢而出的复杂情绪将整个人兜头淹没。 恒星的光线渐渐照亮了下城区深处的昏暗街巷,坐在狭小床铺上的黑发雄虫叹了口气,从难以言说的情感中抽身而出、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怀中小雌虫的脊背,对睁开眼的懵懂幼崽柔声说道:“小泽早安,该起床了。” 为防止太过刺目的光线对小雌虫造成损伤,他动作轻柔地蒙住了幼崽那双懵懂而清澈的眼睛:“要跟哥哥一起准备早餐吗?” 刚从沉梦中醒转的小叶泽眨了眨眼,柔软的睫毛像一对在陆忱掌心里振翅欲飞的蝴蝶,在察觉到雄虫还未离开后惊喜地抿了抿嘴,当即张开双臂抱住了陆忱的腰,脆生生地答道:“要!” 一大一小两只虫在晨光熹微的狭小厨房内共享了一份简单的早餐,陆忱按照原定计划为小雌虫将居民信息卡、就医手册等物品整理完毕,与幼崽一起搭乘公共飞行器来到中心城内的医院,大病初愈的叶泽会在未来的四个小时内再次进入修复舱,借助射线修复长期发育迟缓的腺体。 陆忱注视着小雌虫在医护们的指导下进入舱室,而后耐心地站在原地,对趴在玻璃上睁大眼睛看过来的幼崽挥了挥手,一直等到对方在射线作用下慢慢躺平、沉入睡眠,才在客气地嘱托护工对小患者“多加照顾”后走出门去,暂时离开医院。 他并非不想陪同小雌虫完成漫长的修复过程,但此时此刻,即将离开当下时空的陆忱还有许多至关重要的事要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不改变历史走向的前提下,尽可能改善叶泽的生存环境。 根据S级雄虫对雌君成长经历的了解,对方在完成一次进化后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孤身流浪,直到获得到初等学院读书的机会,并在此后的短短几年内奇迹般地跳级考入中央军校、又在毕业考核中通过直行军的遴选,才彻底改变了原本堪称凄凉的虫生境遇。 这只拥有糟糕童年的军雌通过远超所有竞争者的努力,彻底撕碎了软弱无助的小可怜剧本,并用一颗最坚定勇敢的心使自己成为了真真正正的“虫生赢家”。 ——而陆忱眼下要做的,就是为小雌虫“撕碎剧本”提供一些微小的便利条件。 经过长达数日的细心观察,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幼年期叶泽生活中的大部分信息,也对“穿越时空和改变历史”这个神秘的课题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更对“祖父悖论”有了全新认知: 他原本以为回到过去的自己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消极看待叶泽的童年,最多在生死关头救下险些夭亡的幼崽,不能过分更改事件的原本走向,但在几日前的某个深夜,由于陆忱在幼崽熟睡以后独自出门、到空地上修复飞行器,从梦中忽然醒来的小雌虫惊觉大雄虫不在身旁,当即毫不犹豫地跳下床,一边叫着对方的名字,一边含泪寻找“失踪”的临时监护虫。 慌乱之中的小叶泽没来得及穿鞋,甚至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对翅翼可供利用,而是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丫跑出家门,心中除了“找到哥哥”外再无其他念头,直到被耳力敏锐的陆忱所发现时,仍然对持续流血的右足浑然不觉。 ——那枚深深陷入小雌虫幼嫩肌肤的合金碎片有着十分锋利的边缘,在幼崽脚掌上割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负责包扎的亚雌医生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委婉暗示这道不怎么美观的伤痕或许会跟随小虫终生。 当时的小叶泽对此毫不在意,只顾着紧紧攥着陆忱的手,就像一位专注看守着失而复得珍宝的小士兵,而怀抱幼崽坐在诊疗椅上的黑发雄虫却惊讶地睁大了眼,注视着这道无比熟悉的伤痕在心中恍然大悟道: “难怪长大后的叶泽会说自己不知道它的由来,原来是在这段时间内为我而留。” 无论由于被命运所裹挟的个体无法逃脱宇宙的既定安排,还是因为种种阴差阳错催生了太多恰到好处的偶然,这道伴随着小叶泽鲜血到来的伤痕都深深刺入了陆忱的心,并使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旁观”雌君过去的同时,对未来也产生了影响。 因此,在离开中心医院后的第一时间,陆忱就按照先前制定的行动计划来到了一家公共通讯站,准备借助此处的公用设备撰写一封匿名信,投递给某位相熟的虫族。 按照那只虫在闲谈中的亲口回忆,刚返回主星的莱恩某日忽然接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通讯,信中言辞客气而委婉地描述了一位直行军战士的坎坷经历,并且着重指出这位英勇牺牲的军雌曾是陈言的挚友,非但长期背负着“出卖友虫”的污名,就连唯一的雌子也被剥夺了抚恤金、生活在极为艰难的处境之中。 莱恩是一只热心肠的雌虫,且多年来始终亲近元帅一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