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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通记不清楚了。” 童年以及少年的回忆就像是隐藏在大脑皮层里的海市蜃楼,它沉默又长久地存在着让蔚鱼认为这是真实的,可当他终于发现不对,往它走去却是越隔越远。 蔚鱼记得有这么个过去,他能记得自己不受欢迎记得自己被父母抛弃记得自己和外婆相依为命,可是再也无法想起任何细节,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触碰到。 “不行...别乱想...我怎么能这么乱想...”蔚鱼颤抖着摇晃着头,手上更快速地抓着盘子擦拭冲洗终于剧烈发抖的手指再也抓不住,“哐当!”白色的瓷盘从高处坠落,四分五裂地炸开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白花花的一地碎瓷片格外晃眼,蔚鱼被晃得头晕目眩他强撑着想要呕吐的心情扶着灶台缓缓的蹲了下去... “哥!还好吗?我来收拾你别碰啊。”大概是门外的池砚听到动静冲进了厨房,蔚鱼的耳边炸起他焦急的呼唤。 微微皱着眉有些激动的池砚好像一直在对自己说些什么,咦,他好像还拉住了我的手,自己却在用另一只手捡着碎瓷片。蔚鱼在心里摇摇头想对池砚说,你自己都在用手捡瓷片呢还不让我碰。 不过这样被拉住手的感觉真好啊,如果能再往下一点就好了,为什么只是抓住我的手腕,不牵住我的手呢?池砚,我居然就这么喜欢上你了,你是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我现在为什么会想这个,真是荒唐。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摁成了无声电影在蔚鱼眼前缓慢地播放着,色调变旧的池砚已经将碎瓷片收拾得差不多了,可这并不是八点档肥皂剧,捡个碎瓷片是不会那么容易割伤手的,不过如果自己被割伤了池砚会心疼吗? 会或者不会又好像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池砚在捡完碎瓷片之后还继续陪着自己蹲在地上,我们好像两个小孩子啊,蔚鱼又开始想,如果我小时候就和池砚认识就好了。 “小时候,可我的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傍晚进桑的天色暗得很快,阴沉沉的灰云眨眼间就将橙红的晚霞吞得一点不剩。 “池砚...” “嗯?”池砚看着一直呆呆地蹲在地上的蔚鱼终于开口赶忙回应着。 之前他在门外听到了摔碎东西的响声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赶紧冲进厨房,却看到蔚鱼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害得他赶紧用基础的鉴定方法确保了这东西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才敢碰。本想问问蔚鱼怎么了,看着他这难受的状态也问不出口,还好这下蔚鱼开口了就是让他去摘月亮,他也得想办法做个梯子。 “抱抱我。”细弱得像蚊子的声音响起。 池砚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的大脑却清晰无比地用杜比音效循环播放着:“抱抱我..”“抱抱我...”“抱抱我...” 虽说也不是没抱过,但这情况下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啊,池砚迟疑着微微张开口不敢动作。 蔚鱼没有再说一个字,空气重新陷入死寂就在池砚以为自己肯定幻听的时候忽然他怀里扑进了一个冰冷又柔软的物体,是蔚鱼。 “你不抱,我抱。” “池砚,让我抱抱你。”蔚鱼双臂环住池砚的脖子就着侧面的姿势抱住了池砚的肩膀和半边身子,他将头抵在池砚的肩头,就像那许多个夜晚池砚将他抵在他的后脑勺一样轻轻蹭着,这是一个绝对亲昵,寻找安全感的动作。 最后一点暗紫的晚霞也被黑夜吞没,整个厨房都陷入黑暗,高低摆放的厨具橱柜被拉出扭曲变形的影子就像手持凶器的恶鬼围绕着中间紧紧拥抱着的两人,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幽暗的门。 池砚僵硬在原地,他的手上还握着碎瓷片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咫尺之间蔚鱼温热的鼻息轻轻地喷洒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池砚发现他的心也乱了。 他对蔚鱼... 那个一触即分的吻带来的酥麻感觉就像是在不经意间藏在了池砚的神经末梢,多少个深夜他都无法控制地回忆起那个温热的触感,明明很想离他近一点,很想拥抱他。 但是我真的可以吗?我这样的人,还能回到光的那一头吗? 池砚眼眸闪烁不定,情绪不停明灭,右手的碎瓷片几乎就要扎破他的皮流出鲜血来。 “乖乖...洗好手了吗?来吃饭了哦。”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然出现在极近的地方,她手里拿着一根红红的蜡烛,滚烫的烛油顺着摇曳的火光滴答,滴答地流到她本就伤痕累累的手上给那些伤疤添上更蜿蜒狰狞的颜色就像许多年前,在那些伤疤还是伤口时刺目的鲜血。 黑衣女人像是融入了四周的黑暗,她站在厨房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出口,红色的烛光摇摇晃晃映得她年轻又精致的面容忽暗忽明。 往上提着的嘴角不知怎么越发透出不协调的诡异感,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才会发现她和蔚鱼一点都不像。 池砚无声地骂了句脏话,他的视线完全聚焦在女人淋满烛油的手上勾起了他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回忆 Chapter31. “少爷又跑了?”漆黑的雕花门帐后一个严厉的女声响起,气场十足几乎震得周围的空气也微微发颤。 “阿鲁已经找到少爷了,需要带上来吗?族长。” 自称阿鲁的男人低头站在雕花门帐下的阶梯处,与女人隔着远远的距离。 毕恭毕敬的模样与他几乎高达两米有着雄壮肌肉的身材形成强烈对比。 阿鲁上半身赤裸着露出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胸膛,手碗上戴着一副程亮的铁护腕上面雕着些复杂的纹样,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和那扇遮住女人模样的门帐有着类似的纹路。 再从门外望进来的话就会发现那铺满整个偌大堂屋的地毯上也绣着这样的纹样: 总体是一个甲骨文样式的鱼字,身上却长出了四肢,张牙舞爪地大张着。四周或许浮着些云朵或许画着些利刃兵器。 虽然浮云代表着祥瑞,但这个纹样无论是从元素还是形状却绝对不是为了求得吉祥,置放在随处可见之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图腾。 门帐后面的女人轻哼了一声,映在薄帐上的影子微微动了动像是站了起来接着一个黑色衣角慢慢露了出来,“关到静心室,让他好好背背族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