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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又脱下来,走到谢雨面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去送校长一程,送完就回来。” 谢雨笑着点头:“你路上当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远离开后,谢雨一直有些说不上来的忧心忡忡。她不知道担心什么,或许是担心那位病危的老校长。她知道陆远在红溪小学六七年,与校长的感情非同一般。 她见过老人家两次,印象深刻,几十年在乡村小学孜孜不倦的老人,可以说是平凡而伟大。 听到他病危,谢雨也不免有些难过。 陆远下午到的县城医院。 病榻上的老人家,看着他叹道:“你来做什么?你不该来的。” 陆远道:“我来送送你。” 田校长隔日去世。 因为是少数民族地区,还是土葬传统。遗体运回了红溪村。 他生前已经选好了坟址,就在学校后面的那座山。 农村的丧事要办好几天。 谢雨知道陆远在给田校长守灵,也就没怎么打电话给他,只偶尔发一条短信过去,他也会简短回过来。 到了第七天。 陆远终于打了电话来。 谢雨问:“丧事办完了么?” 陆远在那头道:“今天早上刚刚上山下葬。” 谢雨微微舒了口气:“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你节哀。” 陆远嗯了一声:“我没事。” 谢雨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远在那头沉默许久,才低声开口:“我可能暂时不能回来了。” 谢雨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陆远道:“学校另外一个老师也马上要离开这里,我暂时得给孩子们代一下课。” 这回轮到谢雨沉默,良久之后,才淡淡开口:“那你的暂时是多久?” 陆远低声回她:“我……不知道。” 谢雨道:“陆远,我已经二十八岁,不可能等你。” 陆远沉默片刻:“我明白的。” 谢雨道:“那并不是你的责任,你在上海的工作刚刚起步。” 陆远没有再说话。 谢雨等不到他的回应,又道:“我只给你两个月时间,如果你不回来,我们就结束。你两个月后若是回来再给我打电话,这两个月内不用联系我。” 陆远终于低低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有人敲宿舍的门。 陆远打开,门口站着学校唯一的那个老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陆老师,校长下葬,我也要走了。你保重……” 陆远点头,没有说话。 年轻男人有些面色讪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样结束,会不会被打死哈哈哈 ☆、 陆远一直有给谢雨发短信,但是她没有回过他。 两个月后,他没有回来。 谢雨接到过向芸的电话,说新老师一直没有确定下来,红溪小学如今只有陆远一个人支撑着。 她什么都没说,只将陆远的所有东西打包,全部寄到了红溪小学。 她所有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忽然就化成了泡影。 这种感觉很糟糕。 她尊重陆远的选择,只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来说,或许没那么重要。 衣服寄去后,陆远给她打了一次电话。 他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老师来了我就回去。” 谢雨道:“等多久?再一个六七年?” 陆远无言。 谢雨又道:“陆远,我不是不愿等你,只是不想让自己空欢喜。” 陆远:“对不起。” 谢雨笑了:“没关系的。你的选择并没有什么不对,说实话我也很敬佩。”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陆远没有再打电话发短信。 谢雨的生活又恢复了单身状态,其实也还不赖。离家独自生活多年,她早已是一个能迅速适应任何生活方式的女人。 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和关芯他们一起出去醉生梦死。 在大都市里,像他们这样的女人不胜枚举。 只是偶尔一个人睡在床上,还是会想起曾经躺在她身边的那个气息。 关芯笑她:“陆远那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就弄丢了?” 谢雨笑:“谁知道呢!”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八月份的时候,老张辞职。 老张今年四十多岁,谢雨以为他只要杂志社没倒闭,他应该会做到退休,没想到会忽然辞职。 谢雨问他为什么。 老张重重叹了口气道:“传统媒体式微,与其等着被淘汰,还不如自己先放手,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 谢雨又问:“你想做什么?” 老张道:“回归田园,养鸡种菜。” 谢雨本以为他只是说笑,不想老张真的在上海郊区租了一块地,过上了他说的那种生活。 老张一走,谢雨顺理成章做了主编。二十八岁的主编,放在哪里也是年轻有为。 但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老张说得没错,传统媒体式微,尤其是新闻类,网络的传播力和速度,都不是传统媒体所能比得上的,报刊杂志这一两年一家接一家的倒闭。甚至有地级以上的日报,开始停止发行报纸,而专做新媒体。 谢雨他们的发行量在这两年也减少了很多, 而他们赖以生存的广告商们,也更多愿意去投放在新媒体上。一旦广告出现问题,杂志的生存便岌岌可危。 谢雨是年轻人,自然是跟得上时代。她也想着杂志转型,但是他们杂志是周刊,要朝新媒体这种迅速传播的媒介方式转,确实不太现实。 社长这些老古董,自然也想守着他们的这一亩三分田。 谢主编不用再风吹日晒地在外面跑采访,却不得不辗转各个饭局拉赞助。 年轻漂亮是资本,领导们便对她这个资本无所不用其极。 即使谢雨知道这就是职场,但也不得不说真是恶心透了。 尤其是看着手下那些四处奔跑采新闻的热血记者们,偶尔对她流露出的不以为然,便觉得有些悻悻的难堪。 她发觉自己又开始离当初的那个自己越来越远。 她很不喜欢。 十月份的时候,杂志社采访一位游侠式的摄影师,采访的地点就在社内。谢雨看过那位摄影师的作品,颇有些兴趣,恰好没事,便去旁听他的采访。 摄影师用电脑展示自己近期的作品,侃侃而谈。 谢雨忽然看到其中的一张有些眼熟,好奇问:“这里是哪里?” 摄影师道:“是湘西那边的一个小学,整个小学四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 谢雨也认出那是红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