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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篑。 赵承佑细长手指缓慢捏成拳,他紧拧着眉,抿着薄唇,最终却还是敛了这幅神情,他打算暂时先不理会顾无忧的事,左右时间还很长,他总能知道顾无忧是怎么了。 自然。 他还是不相信顾无忧是真的不喜欢他了,更不相信顾无忧有其他喜欢的人。 这么多年―― 不知有多少儿郎喜欢顾无忧,可她为谁动心过? 无论他对她做什么,顾无忧永远永远不会背叛他。 知道他不喜欢那些人,她从来都是冷眼以待,一句话都不和他们多说,这样的顾无忧,对他说,她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简直是痴人说梦,笑话一场! 或许是想起从前顾无忧为他做得一切,赵承佑烦躁的内心总算是平息了一些。 他重新拾起惯有的一张温和面容,打算先去不置斋,可刚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株梅树下,正有个束着高马尾的白衣少年双手抱胸,倚树看他。 那少年生得十分俊美,身上有他从未有过的不羁和潇洒,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气,立在漫天金光下,仿佛天之骄子一般。 见他看过去―― 少年掀起薄唇,露出一抹讥嘲的笑,而后不等他有所反应便率先转身离开了。 第 78 章 加更 赵承佑知晓少年的身份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他站在不置斋的门前,与他同来的那些空山学子早已经入座了,徐复并着授课的潘先生站在讲堂前。 这会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却还没有开课,徐复正在同他们说道这次换学的事宜,然后便是让大家在之后的日子里好好相处之类的话,见他进去,徐复的说话声一顿,屋子里原有的动静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几十双眼睛都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有打量、探究、仰慕、好奇......以此种种,都是他旧日见惯的目光。 赵承佑早就习惯了旁人的注视,便是被这么多人看着,也依旧面不改色,仍是旧日那样一副温润的笑颜,先朝徐复和潘先生行了一个学生礼,然后同人解释道:“学生方才有事耽搁,来迟了。” 他面容温润,声音温和,如潺潺流水,金玉之音,十分惹人好感。 “无妨,快入座吧。” 徐复笑着指了一个地方,让他先行入座。 赵承佑便又同人谢过才朝底下走去,他在空山书院的时候,向来与人为善,此次与他一道来的那些人也都以他为尊,刚刚下去,便有人喊道:“承佑,这。” 说话的是尹煦。 尹家在琅琊也是数一数二的门第。 尹煦作为尹家的少公子,打小骄纵,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唯独与他交好。 因为他们的到来,不置斋便分了两块地方,左边供鹿鸣书院的学子使用,另一边便供他们空山书院的人使用,这会尹煦占得便是他们这块最好的位置。 赵承佑性子好。 若是别人坐那个位置,这些天之骄子自然是不满意的,可若换成赵承佑,他们却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赵承佑便也没有推辞,冲其余学子打了招呼便坐了过去。 徐复还在上头讲话,尹煦便压着嗓音问他:“你去找顾无忧了?” “嗯。” “她怎么说?又跟你闹了吧?”不等人开口,尹煦便又皱眉道,“承佑,你可别纵着她,这些姑娘家都是一个德行,你越纵,她们脾气就越大,指不定日后就爬到你的头上去。” “要我说,既然她要退婚,你就索性退婚好了,这么个大小姐脾气,有什么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尹煦的这番话,又让赵承佑想起先前顾无忧说得那些话,想到顾无忧言之凿凿的那副样子,赵承佑的薄唇轻轻抿了起来,就连放在桌子上的那双修长手指也紧紧攥了起来。 退婚? 不! 他绝不可能跟顾无忧退婚! 绝不! “承佑?”尹煦说了半天也没听人回答,便又压 着嗓音喊了好几声,待见到赵承佑面上不同以往的表情时,却是一愣。 不等他再说什么,便见赵承佑眼睫微动,已经从思绪中抽回神,他回眸看他,仍是往日那副样子,仿佛先前的阴鸷和沉郁只是他眼花了。 “阿煦,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了。”赵承佑的声音无奈,还有些包容,“无忧脾气是骄纵了些,但毕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我比她年长,又是男子,总该让着她一些的。” 尹煦见他神色如旧,便也只当自己瞧错了,撇嘴道:“......也就你惯着她。”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赵承佑笑笑,刚要收回目光,便瞧见不远处的白衣少年郎,他依旧束着高马尾,背靠着墙,不同其他学子时不时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那人似乎对他一丝好奇都没有。 他握着本书,咬着笔杆拧着眉,似乎在跟书册里的题目较劲。 想到先前他看向他时,脸上流露的那抹讥嘲,赵承佑心下一跳,有种自己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不由问道:“他是谁?” “谁?”尹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李钦远的身影时,哦一声,“他啊......”他撇撇嘴,语带嘲讽,“魏国公的那个儿子,在家排行第七的那个。” 魏国公? 李钦远? 赵承佑虽未曾来过京城,但对京城里的这些人早就做过一番调查,传言这位李七郎在十岁之前十分受人赞扬,虽年幼却文武全才,甚至还做过几年太子伴读,可十岁之后,这位李七郎就突然一蹶不振,整日走鸟斗鸡流连巷子,一身文采和武功也都荒废了。 所以―― 对这位魏国公府的李七郎,他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的。 在他的眼中,整座鹿鸣书院,能让他称之为对手的也就一个京逾白。 可不知道为什么...... 赵承佑想到先前李钦远望向他时的目光,他竟然觉得有些害怕,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与生俱来,又仿佛穿透岁月穿透灵魂,让他仅仅是看到他这个人,就心跳如雷。 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