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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佛经,手里佛珠不断,声音平淡:“走了?” “走了。”谢嬷嬷轻声答道:“七小姐和九少爷亲自送人上的船,回来后,九少爷便把这卷佛经送了过来,说五小姐没脸来见您,让您别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老夫人语气平平,“我要为了这些事生气,早二十多年前就要被她老子气死了。”说完又摇摇头,把佛珠套到手腕上,朝人伸出手,“给我吧。” 谢嬷嬷连忙递了过去。 顾老夫人接过后,低头翻了几页,上头字迹娟秀又不似寻常女儿柔弱无依,叹一声,“这条路既是她选的,由着她去,日后好坏总归也只能由她尝了。” 又问,“阿迢呢?” 谢嬷嬷声音又低了一些,“昨儿夜里又咳了,今天派了大夫过去看了,服完药歇下了。” 顾老夫人拧了眉,声音带了些急切,“怎么不早些与我说?”见她面露难色也知晓是顾迢瞒着不肯说,她又叹了一声,手握着那卷佛经,半响才开口:“沈家那个孩子要回来了吧?” 谢嬷嬷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抿着唇,轻声说:“几日前来了几个小厮,开了沈家的大门,洒扫洗尘,估摸着......没几日,就要到了。” 本以为她还有话要问,但等了许久却只是等到一声叹息。 * 十天后。 顾无忧一行人到了临安码头。 徐管事看着立在甲板上披着豆青色披风的少女,恭声道:“小姐,该下船了。” “嗯。”顾无忧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徐管事听她嗓音,担忧道:“您没事吧?” 顾无忧摇摇头,很轻的吐出两字,“没事。”怕人担心,不等人说,又道:“走吧。”转身的时候,她露出一张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这十天的水路可把顾无忧折腾坏了。 她从前出行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这船还是头一次坐,头一天就受不住了,吐了个昏天暗地,吓得徐管事当场就想把船往回赶,最后还是被她拦住了,这船才能如期抵达临安。 可船是到了。 她的身形较起十天前却瘦了一大截。 船上的伙食自然比不得家里,她又晕船,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本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现在已经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倒是衬得那双杏儿眼越发水灵。 徐管事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叹道:“要是让国公爷和三少爷瞧见,肯定该心疼了。” 顾无忧回头,柔声说,“你可别和他们说,省得他们担心。” “您......” 徐管事张口想劝她,可想到这一路她的果断,又吞了回去,只能小心服侍人上了马车,转头又去吩咐其他人搬运货物。 等几刻钟后,一行人往德丰商号去。 顾无忧靠坐在马车,纤细的手掀起半截子车帘往外看,她以前不是待在琅琊就是在京城住着,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江南。 她有些新奇的看着外头,走在路上的男女老少各个穿着单薄的春衣,沿街的那些高楼建筑虽不比京城气势磅礴,但胜在精美婉约,雕梁画柱美轮美奂,时不时还能听到画舫上的女子唱着江南小调。 这是一个全新的,她从未涉及的地方。 顾无忧有些紧张,在这里,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乐平郡主,没有人认识她,可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垂眸去看腰间的那只香囊,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很快。 她就要见到她的大将军了。 他一定会很惊讶吧?想到他很有可能出现的表情,顾无忧忍不住又弯了唇。 又过了几刻钟,马车停在德丰商号门口。 徐管事让她先待在马车里,自己先下了马。 他们这么一行人,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力,丛誉今天正好在总店,听到外头的动静就走了出来,看到这一群人还有站在马车旁的徐遂,愣了好一会才迎过来,惊问道:“徐兄怎么来了?” 他们先前在同一条船上待了月余,自然熟悉,又扫了一眼那些东西,他心下又惊又喜,激动道:“这,这是......” 徐遂朝人拱了拱手,喊了一声“丛兄”,而后笑道:“三少爷知晓李公子出事,让人把京城能搜到的织云锦都送过来了,这其中有不少是咱们家五小姐搜罗的。” 丛誉是李钦远的亲信,自然知晓他们东家和乐平郡主的事,此刻听闻这话,连忙朝人拱手,“徐兄一路辛苦,等你回去一定要替我们感谢三少爷和乐平郡主。” “这,真的是太及时了。” 徐遂笑了笑,“三少爷那边,我自然会带到,至于郡主那......”他没把话说全,而是看了一眼马车。 丛誉一怔,显然是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往一旁的马车看,不等他说话就瞧见车帘被人掀起,一个姿容绝艳的美人就坐在里面,见他看过去便朝他点了点头。 “郡,郡主?” 他结结巴巴喊道,差点要给人跪了下来。 顾无忧见他这样,笑着拦了一把,声音温柔,“丛管事起来吧,这里只有顾小姐,没有乐平郡主。” 徐遂见他一脸迷惑,便压着嗓音补了一句,“郡主还在别庄养身体。” 丛誉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连忙改口,“顾小姐。” 他们在这说话的时候,李钦远也正好带着徐雍往这边过来,他们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十多天来,他们又是联系绣坊,又是联系其他商号,就算高价购买,也只是收进了百来匹。 临安这一带的人好像都打了商量似的,无论他们出多少价也不肯出。 绣坊的人手又不够。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算到了日子也来不及交付。 徐雍见他脸色难看,便低声劝道:“您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周边城市问了,有多少咱们就先收多少,绣坊那边也还在加工,咱们赶一赶,还是能成的。” 李钦远点头,连日来的劳顿让他嗓音都有些哑了,“让底下的人辛苦这阵子,事成后,我有重赏。” 徐雍自然应是,又劝道:“您这阵子也辛苦了,今天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