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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迢温声同他说道:“我明白的,你最近两头跑,太累了。” “不过——”她顿了顿,后话却说得十分坚定,“我相信沈绍不是这样的人。” 韩子谦听着她话中藏不住的维护,心里越发难受,他刚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眸看去,便瞧见沈绍,他似乎根本就没瞧见人,横冲直撞地往这边过来。 韩子谦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马,神色微变,步子也不住往后退,可那马跑得实在太快了,他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韩大哥!” 顾迢却没瞧见沈绍,只看到韩子谦摔倒在地,她连忙下了马车,走到人跟前把他扶了起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韩子谦语气苍白地说道:“没,没事。” 顾迢又看了他一会,见他的确没有大恙,这才松了口气,余光瞥见身后的马,又皱了眉......这里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平时哪有人敢在这横冲直撞? 她不喜欢训斥人,可这会也有了几分气。 转过身,刚想和人说道几句,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 男人一身绯色官袍,高坐在骏马之上,此时正微垂着眼帘看着他们,亦或是......她,从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即使现在看到旁人也是温文有礼,可此时望着她的眼睛却如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 他就这样抿着唇,看着她。 顾迢就算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绍,更没想到刚才横冲直撞的男人竟然会是他,她一向温和,不仅是心性如此,也有身子的缘故,戒燥戒怒,不宜大喜大悲。 这些年,她一直做得很好。 唯有几次...... 也都是同一个叫沈玉谦的男人有关。 而此时,那个男人穿透岁月河流、穿破虚幻梦境,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让她那颗平静多年的心终于又一次快速跳动起来。 心跳得越快。 顾迢的脸色就越白,她手捂着心口,呼吸也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小姐!” “阿迢?你没事吧?!” 韩子谦伸手扶住她,秋月也连忙从马车里拿了顾迢常用的药。 沈绍没想到顾迢会变成这样,神色大变,也顾不得和她置气就翻身下马,“你......”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有只东西掉在脚边,脚下步子顿住,他弯腰捡了起来。 却是一只绣着“谦”字的......藏蓝色青竹香囊。 这里三个人,他不知道这只荷包是谁掉的,可他知道这是出自顾迢的手笔。 谦..... . 韩,子,谦......!!! 他抬头,看到韩子谦搭在顾迢肩上的手,还有面上藏不住的关怀神情,目眦欲裂,手上的力道重得似乎能把这只荷包撕碎,可看到顾迢发白的面孔,他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过去。 顾迢已经被秋月和韩子谦扶着上了马车。 车夫也怕出事,手中的马鞭一扬,连忙往家的方向赶。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只掉落的荷包,也没有注意到还站在一旁的沈绍,而沈绍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离开,终究还是舍不得,翻身上马,一路跟着那辆马车而去。 直到到定国公府—— 顾迢经了一路的休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秋月还是紧张她的身体,等下了马车就扶着人往里头走,又吩咐人去找大夫。 韩家和顾家一向交好。 韩子谦生怕顾迢出事也跟着进去了。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看到巷子口的沈绍,他神色微怔,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看着这个从前的同窗好友,韩子谦低声说道:“她没事了。” 沈绍仍旧坐在马上,闻言也只是垂下眼帘,神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在这待那么久并不是关心顾迢的身体,手中缰绳拐了个弯,马儿乖乖地转了个头,要离开的时候,他把手里死死捏着的那只荷包朝韩子谦扔去。 半句话也没说,就策马离开了。 韩子谦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这只荷包,不解沈绍的意思,刚要把人喊住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韩先生?” 却是刚刚由白露扶着走下马车的顾无忧。. “乐平郡主。”韩子谦朝人拱手一礼。 他行完礼也没久待,朝人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巷子口走去。 顾无忧目光疑惑地看着他的身影,刚要收回视线,就瞧见远处骑马的那个人,轻轻咦了一声,问白露:“那个,是沈家舅舅吗?” 白露答道:“看着有些像,不过离得太远了,奴也看不清。” “罢了,” 顾无忧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傻舅舅QAQ 第 148 章 给祖母请完安。 顾无忧才知道二姐生病的事,她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再去问韩家如何,连忙给祖母行了一礼,就领着白露去探望顾迢了。 大概是病人休养需要清净,顾迢这院子并不热闹,反而显得有些冷清,院里院外都没多少人伺候。 而此时的屋子里,也只有秋月一人坐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顾迢,低声说道:“您这又是何必?” 顾迢闻言笑了笑,她的声音比平日还要显得弱气一些,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我跟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秋月还想说什么,临了却又叹了口气,换了个话头,“刚才大夫也说了,您这身子可不能再受一丁点情绪波动了,不如同徐院长说一声,书院以后就不去了,省得您日日奔波,保不准又碰到......” 顾迢听懂了那未尽之言,却只是摇摇头,“我没事,而且快考试了,我这个时候不去也说不过去。” “等——”她犹豫一番,“等这学期结束吧。” 秋月知她性子,但凡决定的事便不可能更改,也就没再劝。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顾迢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只是跟往常似的,想把那只荷包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