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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看了一眼顾迢,见她神色已经收整得差不多了,又见她点了点头,便去外头迎人,恭恭敬敬得喊人,“郡主。” 看到她,顾无忧的心定了一定,神色也缓和一些,跟着人进去的时候,问她,“好端端的,二姐怎么突然犯病了?” 这几年,二姐将养的一直很好,连她都快忘记二姐的身子其实并不好,又想到前世二姐那样的结局,顾无忧的脸色又白了一些,问她,“大夫怎么说的?” 秋月还未答话,顾迢倒是先开了口,“蛮蛮,你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顾无忧哪里还待得住?脚下步子又迈大了一些,等走到拔步床前,好好看了看顾迢,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只有笑容依旧,心都跟着拧了起来,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拧着眉,语气担忧得问道:“二姐,你没事吧?” 顾迢笑笑,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都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别担心。” 顾无忧怎么可能不担心? 前世二姐离世的时候,她因为一些缘故,都没能赶回来一趟,如今......她忍不住劝道:“二姐,不如咱们派人再去外头找找?三哥不是常年都去海外吗?或许那边的大夫有办法呢?” 顾迢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也不是没找过,你三哥这些年一直往外头跑,除了咱们家的生意,也是为了帮我找大夫。” 从小到大看过的大夫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 宫里的,外头的,叫得出名号的,寂寂无名的......她哪个没见过?刚开始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一些期待,没有人不想活着,可如今......她啊,是早就被磨尽了心气。 生死有命,又怎么能跟老天爷作对呢? 看着眼前人眼泪汪汪的样子,顾迢又露了一个温柔的笑,抬手摸了摸顾无忧的头,柔声劝道:“别怕,大夫说我这病就是要静养,只要好吃好喝好睡,跟常人无异,能活上好多年。” “二姐......” 顾无忧的眼眶更红了,她把脸埋在顾迢的肩上,也不说话。 顾迢倒是任她靠着,抚着她的头问道:“太阳这么晒,怎么这会回来了?” 顾无忧也没起来,就靠在人身上,闷着声音说着话,“我听说韩家的事了,想着咱们两家的关系,便来家里问问......”又道,“我刚刚还在外头看到韩先生,他看起来很不好。” “韩伯父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顾迢缓缓同她说道:“清者自清,你也不必担心。” 知道蛮蛮这么急着回来,估计也是当初听说韩家向她提亲的事。 担心蛮蛮因为这事去找上沈绍,顾迢皱了眉,后头的话带了一些严肃,“沈大人虽然是主办这事的人,可这事是陛下亲口说的,里外这么多人盯着,你可别去找他。” 又哄道:“沈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深受陛下信任,不管这事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一定会查清的。” 顾无忧本来是打算托李钦远去问问,或是帮着照顾一些,也没有要干什么的意思,她虽然生于闺阁,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不过听二姐语气严厉,便也打算作罢了。 心里倒是有些疑惑。 听二姐刚才那一番话,倒像是对沈家舅舅颇为熟悉。 又想到先前瞧见的那个身影。 “在想什么?”顾迢见她拧了眉,便柔着嗓音问了一句。 “啊?”顾无忧看着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就我刚才下车的时候,好像看到沈家舅舅了,不过隔得太远,又是背对的身影,我也没瞧清。” 秋月正端着茶盏过来,听到这话,手中的托盘一时没握稳。 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瓷声响。 顾无忧疑惑转头,看到一向沉稳的秋月此时脸色发白,不禁奇怪道:“怎么了?” “没,没事......” 秋月连忙蹲下身子去捡茶盏。 顾无忧不是坏脾气的主,看她这幅手忙脚乱的样子,便吩咐白露,“去帮着一些。” 等人过去后才又看向顾迢,见她脸色也有些不好,只是不等她发问,便听二姐已开口说道:“沈家又不住在这,沈大人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家附近呢?估摸着是你看错了吧。” 顾无忧想想也觉得是,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晚饭是在家里留用的,李钦远傍晚时分就过来了,陪着她和家里人用完饭,又被父亲叫到书房说了会话,快到亥时的时候,两人才起身离开。 路上。 看着脸色一直不大好的顾无忧,李钦远把人揽到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温声问道:“还在想你二姐的事?” 他今天过来的时候也听人说起顾迢发病的事了。 顾无忧也没瞒他,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叹了口气,“二姐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得这样的病?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知道她们姐妹俩感情一直要好,李钦远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也跟着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她的头,“以顾家的势力,但凡能找得到的大夫,肯定是都找了。” 就是因为知道,顾无忧才更加觉得难受。 把脸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就是心里难受,二姐因为这个病都不能嫁人,生怕自己耽误人家。” “她这样好的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李钦远听到这话又把她抱紧一些,揽着她的肩膀,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乖,二姐如今这样也挺好的,而且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她好好静养,还是能活很久的。” “你若是难受,以后便常回家陪她说说话。” “......嗯。” 顾无忧点点头,又在他怀里抬起头,轻轻喊他的名字,“李钦远。” “嗯?” 李钦远垂眸看她,笑问,“怎么了?” 因为马车的晃动,车璧上点着的烛火也跟着轻轻摇晃,可即便在这样半明半暗的环境下,依旧衬得他的脸俊美无比,像一块上好的美玉,比起从前那个恣意不羁的少年郎,如今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担起了相应的责任,也变得越发沉稳、内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