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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瞧了瞧摊子上的蔬果,拿起了个梨看了看,又看了看宋怡临,问道:“这位小哥瞧着眼生啊。” “哎,这位嫂子是住在附近吧?” “就在巷尾。” “那难怪了,我自绣山县来,想在城里找个活计,得舅父收容,先给他挑两天菜。嫂子竟一眼便瞧出我是头一次来。” “哦,原来是吴大哥的外甥,难怪了。那这梨给我五个。” “好嘞,我给您挑又圆又胖的。” “哈哈哈,好。” 宋怡临一边挑着梨,一边打听:“嫂子,你可知这没匾额的院子里住没住人的?我瞧着墙漆还挺新的。” “啊,这间啊,空了好多年的了,不过新近有了新主人,刚搬来,才是半个月前的事情呢,一连搬了好几日,好几十车东西,将整条街都塞满了。” “那便是住了人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咱们在这摆摊日晒雨淋的,若能将这些都送进这大宅院内,咱们不就能早早收摊了?这么大个宅子,得有多少张嘴要喂,若能承下日日送菜蔬的差事,那不是更好?” “瞧你这小子还挺精明的嘛。” “嫂子你可知,这宅子是何人往里送菜蔬?我若抢了旁人的差事那便不好了。” “这个……哎,你说起这个,倒是奇怪,这宅子里是填进东西,却鲜少有人出入,倒还真没见过有谁往里送过菜。” “那这一宅子里的人都是不用吃喝的吗?” 宋怡临这儿正问着,旁边路过另一位妇人,不经意间听见他们闲聊,便插了句嘴:“陈嫂子,那家呀,搬来没几日,这些日子都在老徐家面馆里吃着呢。” 天天吃面?宋怡临暗自一笑,这倒有意思了,一宅子物件齐备,不生火、不做饭,天天夜夜蹲在房梁上,这院子根本不是用来住人的,更神秘的很。 那姓樊的也必定是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才没有安排人,而不在牙行招工,恐怕是为了防着他们……防着无忘斋? 在无忘斋的地头,想要防着无忘斋? 想来是可笑至极,但若不是冯进带着他们去,他们或许一直都不能注意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或许这就叫做“灯下黑”? 宋怡临此时已经完全打消了要再次进入宅院的想法,既然幕后的人想要保持这种隐秘,保持不为无忘斋所知的隐秘,那他就替他们保持着,假做不知,不去打草惊蛇。 宋怡临卖了梨,离开了春熙街,去了赌坊,找了小胖爷。 “宋哥?你怎么又来了?”小胖爷董华安正吃着芙蓉糕,塞了满嘴,说话含糊不清的。 传递消息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不是宋怡临亲自来做的。 “将打探消息的人撤回来。” “啊?” 董华安一张嘴,差点喷了宋怡临一脸,宋怡临嫌弃的将董华安拍开:“别吃了!” 董华安一抹嘴,追问道:“怎么不查了?” “查,但是换个法子查。” “什么?” “我听说那一户搬家搬了好几大车,去查那些车,从哪儿,又去了哪里,再去府衙查查,若是从城外来的,定有通关行文,还有地契。” “宋哥,这些事情,你让人传个话就行了。” “不,不能,这些要你去查,只能你去,其他人一概不要透露。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是怎么了?” 宋怡临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没有魏楚越主持大局,宋怡临心里烦乱。平日里魏楚越总爱故作神秘、故作深沉,仿佛永远都有成竹在胸,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洞若观火的高深模样,宋怡临只需听命行事即可。他难得有自作主张的时候,大多都用在文然身上了。 这一次,魏楚越什么都没交代,策应到底是要怎么策应?他原以为查清楚那座宅子的底细,大约就能有眉目,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宅子主人分明就是避着无忘斋行事,既然晓得无忘斋在卞城,还要来,甚至还要请玄剑山庄来,能请得动寒崇文亲来,放眼整个武林怕也没几个人了,他的底细竟快要比魏楚越更扑朔迷离。 宋怡临烦得很,见案上的芙蓉糕,伸手就端到了面前,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宋……”小胖子董华安撇了撇嘴,还是没说什么,反正跟宋怡临抢吃的,他就没赢过,伸手还讨打,算了算了,他后头跟文先生算账就得了,糖葫芦三钱,芙蓉糕八钱,外加三分利! “你杵着做什么?去府衙查问啊!” “……切。” 小胖子董华安圆圆滚滚地离开了。宋怡临不多会儿吃了半盘自芙蓉糕,正又要下手,突然一顿,取了巾帕将剩下的一半一包,招呼了个小厮来,令他送去给文然当早点。 宋怡临想了想,还是决定冒险试一试,再进那座宅院。 春熙街只有一家面馆,开了十几年,面汤做的是真好,将附近几条街的其他面馆都比了下去,渐渐都闭店关了门,就剩它一间。 面馆没有名字,外头只挂了张幌子,上面一个面字,大家都称它老徐家的面馆。 宋怡临从赌坊出来就直奔了老徐家的面馆。 午时将近时,有四个佩剑的年轻人走入老徐家的面馆,老徐显然认得几人,招呼道:“几位小哥今日还是老样子?” “还是照昨日一样吧。” “好嘞,稍等啊。” 宋怡临藏在后厨,向徐嫂子问道:“他们都是那宅子里的?” “啊,是了,就是他们。” “一连来了几日了?” “三日。” 那也并不是很久,看来寒崇文到卞城就着几日的事而已。真是巧了,魏楚越刚走,寒崇文就来了……宋怡临心里这般想着。 “就这几日?那一大宅子就这么四人罢了?” “那倒不是,他们总是分批来的,总有二十多人。” “你可有见过一位五十来岁,样貌严俊、气度非凡的男子?身应该还有一个年轻人,多数时候笑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这……应该没有。” 宋怡临微微低了低头,所以寒崇文一直没有露过脸。 寒崇文是武功高强,但不是铁打钢炼的,总是要吃要喝的,既然他不出来,那一定有人送进去。 已经午时了,都不见寒崇文有带着魏楚越离开卞城的意思,似乎就是要将他们囚禁在这里,只要他们留下,就不可能与外界毫无联系,永远足不出户。 要么,他们出来,要么,让人进去。 宋怡临心里有了盘算,余下的便是等待。 玄剑山庄的四人吃完了面喝完了汤,离开了面馆,并没有直接回宅院,正如宋怡临所料,他们往西市去了。 宋怡临远远坠在四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