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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 “清逸病已大好,不敢惊动陛下挂怀,书中读来终觉浅,四处游历方不枉经年苦读。” 安迅微笑着点头,捋着美髯笑道:“如此文老当怀安慰。” “清逸愚鲁,安大人似乎与祖父交好,从前不曾拜会安大人,是清逸失礼。” “哪里哪里,安某常年在军中,一年前才调任兵部,原先久仰文老高崇不得亲见,自然也无缘与文公子结识。”安迅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临行前,文老提及公子,不免有些惋惜,公子才学无双,若有心参加明年春试,必定金榜题名。” 文然皱了皱眉,这意思……让他考科举? 高晋亦是一愣,安迅这话肯定不是闲话家常,科举三年一次,文然曾是太学生,原本不考科举亦能由太学推举直接补官,现在他离京,若想考也可免乡试、会试,那便是要回京入朝。 但这样的事情,何须安迅一个外人来说?更何须在他高晋的面前说? 难不成……? 西南偏僻,向来是五大宗族推举族人科考,考不考的上都能举个官,不然直接买也行,所以西南一向都是大宗族的天下,难不成,安迅这个节度使不仅要治军,还插手科考?那还不地动山摇啊?! 安迅才去拜访了郭老……还有明日那琼林宴! 高晋咽了口唾沫,自己好像察觉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 好吧……这坑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了…… 第63章 宋怡临和文然回到无忘斋已是午时,魏林没再管他们,任他们二人在晁云楼用午饭。 多福说魏楚越已经回来过了,却不在晁云楼,人在哪里又不晓得。 宋怡临又问了秦棠人在何处,多福说送回小院了。 宋怡临和文然只能在晁云楼等着。 文然自府衙回来后心事更重了,这安迅真是见还不如不见,说了许多闲话,宋怡临却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可文然这般发愁,该是听明白的了。 宋怡临问了,文然只摇头,说容他再想想,急的宋怡临连连叹气又不知能做什么,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文然更是没吃几口。 “走,陪我出去找糖葫芦吃。”宋怡临猛地将文然拉起来,力气用的不大,不过文然一直出神,被他一拉一个踉跄,竟就这么轻易地栽进了宋怡临的怀里。 宋怡临揽着文然站稳,在他耳畔低声笑道:“光天化日的,文先生莫着急,我们回去再亲热。” 文然被宋怡临的话熏得脸红,宋怡临才大笑出声,真是情话说了无数遍,可文然总会脸红露出娇羞,像天边的霞流光溢彩、万千变化,实在好看得挪不开眼。 文然脑子里方才还是一团乱麻,被宋怡临一搅和,瞬间就空了,方才是想到哪里了一下全不记得,不待他收回心神继续想,宋怡临拉着他就走:“那日在小胖爷那处吃了口糖葫芦,我想了好几天,今儿得空,一定要吃。” “……那是哄孩子的。” “文先生就当哄哄我呗?” “可……我们不是还得等魏少回来?” “没事没事,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晓得,等他回来了,让人给我们传个口信便是了。”宋怡临突然站定,文然差点没站住,往前冲了半步被宋怡临拉了一把,听他忽而严肃起来,“若你不开心,也不必与他说,咱们就当没去过,什么都不知道,魏少不会说什么的。” 文然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莞尔:“先给宋哥买糖葫芦。” “好!” 宋怡临开开心心地拉着文然去寻糖葫芦了,魏楚越却非常不开心,他被师父韩牧川带到了城郊,考校剑法,捉对拆招。 习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魏楚越平日里懒散,但剑法却不曾落下,每日一个时辰风雨无阻,即便是被关在樊府时,无法演练招式,调息运气也不曾断过。 与人比斗动武魏楚越从未输过,可面对韩牧川,他又从未赢过。 魏楚越动手不喜欢出十成力,一般使出了七成左右,若还不能赢,他便扭头走,若是必输的局面,他更要避开锋芒、韬光养晦,决不会送死。他永远只打有把握的仗,永远只站在高处屠戮敌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遇到冯进时就是这般,魏楚越只在一旁观战,由秦棠与之交手,他便可知晓冯进深浅,再做判断是退是战。到了樊府之后,寒崇文、贺宣和冯进三人同在,魏楚越根本连逃都不想了,索性束手就擒。 韩牧川最不喜便是魏楚越这样的心思,魏楚越天资过人,有一日甚至有可能超过他,可魏楚越心思太杂太重,永远不能全心全意全身投入剑道,在生死边缘摸索、参悟、突破,他不能永远自己困在自己的束缚之中,倘若有一日,他面对真正的高手而无路可退……韩牧川连想一想都会有一种彻骨的害怕。 魏林传信给他,说魏楚越被寒崇文囚禁,韩牧川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堕进了无底深渊,整个人被笼在了梦魇里,恐惧一瞬席卷四肢百骸,挣脱不开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韩牧川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往卞城奔。他心里涌出许多悔,竟一点不比恐惧少。 “出剑!”韩牧川的软剑极细极薄极快,他出剑时,连剑芒都看不见,魏楚越只有招架的份,他仗着自己宝剑之利只守不攻。 韩牧川的软剑如蛇如电,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风,将魏楚越团团围住,一丝透露生机的缝隙都无。 韩牧川的剑法不讲求招式章法,他的剑意即是他的心意,剑之所至往往都刁钻而不可思议的角度,令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魏楚越的剑法是韩牧川教的,只能靠揣测韩牧川的心意来挡剑,若猜错了,免不了身上多个血窟窿,比剑时,韩牧川决不留情,魏楚越挣扎的很,他也想反守为攻,可他连闪避都极其艰难。 出剑?怎么可能! 魏楚越汗如雨下,滑过他脖颈透湿内衫,打湿了的碎发贴在他额角脸颊,呼吸越发急促焦躁。 “出剑!”韩牧川又喊了一声,话音还未落进魏楚越耳里,他已接了十招,连退了一丈。 日光绚烂,是天清气朗。 可魏楚越眼前尽是剑影,只有剑影,而当他看见剑影的时候剑已经到了他身前,生死刹那之间的压迫,如同天昏地暗的末途。 除了韩牧川,没有人能令魏楚越生出惧怖,将他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魏楚越咬紧了牙关,强撑着一口气,周身热血、内息奔腾,内府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出,又被韩牧川的一剑一剑斩断,他像寒冬里的一束枯柴,在风雪里苟延残喘,一点点薪火跳跃迸裂然后湮灭。 “出剑!”韩牧川还在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