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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淙对眼。 张淙把手里的小米放下,看晏江何捂着脸揉,便走过去问:“怎么了?” 晏江何:“老东西欠骂。” “……我听见你骂了。”张淙看向紧关的门,“我问你脸怎么了。” “……”晏江何放下手,张淙看出他一边的脸颊肿起来一块。 晏江何冒火,语气不善:“撞门框了。” “啊?”张淙愣了。 “撞门框了。”晏江何又重复了一遍,脚尖够着凳子腿儿,把凳子抢出个颠簸。 他坐下,叹了口气。 张淙:“……” 张淙走进厨房,晏江何听见他开了火,也不知道这大下午的他要弄什么幺蛾子。 张淙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晏江何又竖耳朵,隐约听到厨房里小锅咕噜水的声音。 张淙倒了杯水喝,喝完才说:“你怎么惹老头了?” 晏江何臭着脾气哼了一声,没解释。 张淙:“……” ※※※※※※※※※※※※※※※※※※※※ 晏江何:你是不是...... 张淙:你能不能别说话。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 晏江何:嗯,知道。我魅力太大,你太蠢,懵了。 张淙:...... “我饿了。” 晏江何俨然气性上了劲头,此刻是油盐全不进味儿。张淙只能先去冯老屋里瞧瞧。然而他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就听身后的晏江何又没鼻没脸地斥道:“老倔驴!” 张淙:“……” 张淙进屋,将门关好,给晏江何那孬人隔绝在外。可他愣没清净半秒,还没等抬头张嘴,一个软塌塌的阴影登时朝他兜头扑来。紧接着跟上冯老的呼号:“出去!我不打!” “……”张淙伸手抓住扑向自己脸的枕头,心里开始嘀咕,晏江何究竟是如何伤天害理,老头能这么大反应? 张淙见冯老这般急赤白脸,叹了口气,开口道:“爷爷,是我。” 冯老听声,扭脸看张淙,又特别不乐意地把脖子扭回去,再带着火气哼出一下。 张淙:“……” 张淙打眼扫了扫,地上还有一个枕头和一对儿枕巾。 真邪了门儿了,他不过就出去一阵子,这门内门外两个人闹什么鳖幺? “怎么了?”张淙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拍掉灰。他把枕头塞到冯老身后。 冯老没说话,抖着手从额头蹭到褶皱的太阳穴,抹掉一层津津细汗。张淙被他磨蹭得眼疼,顺手“哗哗”抽出两张纸巾,准备帮他擦:“真能折腾。” 冯老没搭理,甚至还扒拉了一下张淙的胳膊不让他碰。张淙觉得这老东西上了脾气挺有意思,他垂下眼睛:“是晏江何惹你,怎么还不理我了?” 冯老轻轻瞅了他一眼,这才让张淙擦汗。 张淙这边擦着,冯老又没好气儿道:“他真是气死我了!” 冯老声音不高,就是抱怨给张淙听的,谁知道下一秒贴着门竟传进了晏江何的说话声,他煽风动火:“你还气死我了呢!” 冯老猛地瞪圆眼睛,目光落在门上。 张淙简直要惊了,他走过去打开门,果不其然,才拉开一个门缝,他便看见晏江何一张放大的脸部特写。 张淙难以置信:“你竟然听门缝?” 奈何晏江何浑不要脸,微微一笑且理直气壮:“有什么问题?” 张淙彻底无话可说。 而晏江何这般的厚颜无耻,理所应当再一次气到了冯老。老头全身上下本就不畅通,这下更是垮台。他又拎起张淙刚捡起来的枕头奋力掷过去,同时喘着说:“张淙给我拿个扫帚。” 晏江何见状,推门便要正面杠枕头,他眼睛一眨不眨:“有本事你把我扫出去。” 张淙赶紧推了下晏江何的胸口,将这人拍出去,同时反手抱住冯老扔过来的枕头。他扭脸朝晏江何说:“你先出去。”然后“砰”得一下把门给关上,扑了晏江何一脸风。 晏江何:“……” 张淙又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屋里的说话声从间或嘟嘟囔囔,到最后没了动静。张淙出来的时候,看见晏江何坐在桌子边上。 晏江何肿了半边脸,没什么表情,视线跟地面过不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淙走进厨房关火,从小锅里捞出一个鸡蛋,他拿一条毛巾包着,走出来将鸡蛋递给晏江何。 晏江何抬头看了张淙一眼,伸手拿过鸡蛋,烫得手指尖乱晃。他一边吹气儿一边剥鸡蛋皮,剥好了立刻张嘴咬上一口,呼着热气,秃噜舌头含糊:“烫死我了。” “……你怎么给吃了啊?”张淙瞪着他,几乎佩服,“我给你鸡蛋是让你敷脸的。” 晏江何翘舌尖,被烫了个好歹,他不以为意道:“我饿了。” 张淙:“……” 张淙好悬没对他翻个白眼。他眼角一抽,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惹他了?你俩一直‘打’‘不打’的,打什么啊?我问半天老头都直哼哼。” “打吗啡。”晏江何吹了吹剩下的半拉鸡蛋,也给塞进嘴里,咽下才继续说,“我在冰箱里放了一盒吗啡。” 张淙抿着嘴唇没说话,转身又去厨房拿了个鸡蛋。他重新递给晏江何:“这回别吃了。” 晏江何瞅着鸡蛋,这回真没吃,他剥开蛋皮,压着脸慢悠悠滚着:“吗啡是我之前从医院拿的。” 晏江何:“我今天看他疼得脸都要裂了,觉得也差不多该打了。我就跟他提了一句,谁知道他下一秒就尥蹶子。” 晏江何指着冯老的屋门:“我基本就没听说过有哪个病人疼成那样还不打针的。” “这老东西真是有毛病,非要找罪受。”晏江何的声音沉下来。 张淙杵那儿一言不发,他看着晏江何,听着晏江何,视觉听觉挂上搭子,哗啦一下扯出了情绪。会喘气儿的都明白——晏江何不乐意给冯老用吗啡,但他又心疼冯老遭罪,他这是里外都舍不得了。 张淙喉咙里忽而戳了个闷棍,认为“吗啡”这东西赛过洪水猛兽。他开口说:“老头刚说让你进去。” 晏江何扯上嘴角,短促一笑:“还让我进去呢。不是说要把我扫出去么。我就看看他能不能把我扫出去。” 张淙:“……” 这话好像并不是冯老的原话,不过也不奇怪,晏江何瞎扯赖的本事向来可圈点。张淙没睬他,继续憋嗓子,跟着晏江何一起进屋。 冯老的气儿估摸是顺得差不多,或者他没那么多能耐继续上火。反正两人一开门,冯老就唤上了:“过来。” 晏江何脑仁酸疼,走过去也没好模样,他搁床边坐下,看向冯老:“叫我干什么?” 冯老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才说:“脸疼吗?” 晏江何没说话。 冯老忽然皱巴巴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