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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撤退。 师弟刚刚转身,李柏奚慢悠悠地说:“什么个人风格,妆化在别人脸上还琢磨着留下自己的印记,你是圈领地的狗吗?化妆是服务行业,那镁光灯可不是给你的。” 他说得一派好整以暇,然而师弟还是笑了。 因为这些台词本来不必出口。李柏奚开口了,就代表方寸乱了。 师弟笑道:“对啊,你也只剩这点格局了。毕业时那场比赛,还记得吗?” 李柏奚:“。” 剪影纹丝不动。 师弟却了然于胸似的:“你只配当个工人,手艺再好也是工人。我缺的东西靠磨练就能得到,你呢?你已经到头了。几十年后,留名的一定是我。” 师弟说完就走了。 李柏奚一个人默默站在走廊上,一直待到大部队都离开。 李柏奚敲门走进程平的房中:“怎么样?” 助理:“表现不错,至少全程忍着没开口。” 李柏奚望向程平,程平正坐在床上闷头玩手机。 李柏奚也在床边坐下,许久没出声。 最后反而是程平把手机一扔,扯掉了纱布,对他说:“不要紧,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愈合情况就听天由命吧,就算不能演戏,我还能……” 但是看清李柏奚的眼神后,他又闭上了嘴。 半晌,程平轻声问:“今天我帮你赢了师弟吗?” 李柏奚点点头。 程平用一边嘴角努力笑了笑。 夜里,李柏奚履行承诺,去找大导演喝酒。 李柏奚:“我妈还好吗?” 大导演:“挺好,最近跑去天山看雪莲了。” 李柏奚:“?” 大导演:“她挂了你的电话,突然说‘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没去天山看过雪莲’,当晚就拎着行李飞走了。” 李柏奚:“……” 大导演:“想一出是一出,都多大的人了,嘿嘿嘿。” 李柏奚:“……” 大导演:“你爸最近在忙什么?” 李柏奚:“好像是在北极画冰川。” 大导演:“真去北极了?不会是躲去黑龙江伊春市北极县租了个房子待满三个月,然后带着一打一片惨白的油画跑去纽约,办个‘人类净土’之类的画展吧?” 李柏奚:“黑龙江伊春市没有北极县。不过除此之外,我个人觉得你的预测相当准确。” 大导演哼了一声:“老混子。” 李柏奚:“……” 大导演:“说说你那个小朋友吧。这么多年没见你往我这里塞过演员呀,这次是怎么回事?” 李柏奚:“他之前是个电竞选手。我读书那会儿是他的粉丝。” 大导演啜一口二锅头,咂咂嘴,在灯下眯着眼看李柏奚:“看着他就想起了昔日时光?” 李柏奚不说话。 “我们奚奚是个念旧的人啊。” “拜托不要这么叫我。” “那时候不用伪装,活得比较快乐吧?” 李柏奚摇摇头:“都一样。人活着就是不快乐,我早就明白了。” 大导演哈哈大笑:“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会羡慕吗?” “完全不。只会替他着急。” 李柏奚告辞前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想找你讨个东西。” 几天后。 程平的脸恢复情况还不错,从结痂已经脱落的部分看来,应该不会留疤。 但还没等结痂完全脱落,他又把李柏奚请到了剧组酒店:“拜托你帮我化个妆,遮一下这个伤。” “为什么?” “经纪人要我录个视频给粉丝,报个平安。” 昨天程平莫名其妙上了热搜——有人把他现场受伤的视频放了出去,奇怪的是看起来并不是小流量的人所拍摄的角度,而且还被掐头去尾,既没放小流量疑似碰瓷的开头,也没放程平瞪着小流量骂脏话的结尾。 如此一来,程平的口碑触底反弹,即使是路人看见那结结实实的一摔,也得夸他一句见义勇为。 粉丝更是心疼得泪流成河,几乎把程平团队里每个成员的帐号都爆破了一遍,催促他们公开程平的恢复情况。 李柏奚:“所以呢?” 程平:“所以要遮伤口才好报平安啊。” 李柏奚:“……” 程平:“?” 李柏奚哭笑不得地给程平遮了一下。 程平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我怎么觉得还是很明显?你根本没有出全力吧?” 李柏奚没回答。 程平在镜子里看见李柏奚在自己身后,与经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程平人又不傻,立即懂了经纪人为什么要在自己尚未痊愈时催促露脸。 “你想让我卖惨?”程平不悦地问经纪人。 经纪人:“别这么说,怎么叫卖惨呢,我们只是实事求……” 程平:“视频是你放出去的?” 经纪人无可奈何:“是。” “你哪来的视频呢?那看起来是剧组的官方拍摄角度啊。” “我弄来的。”李柏奚说,“我去……嗯,贿赂了一下导演。” 程平:“???” “对啊,就是让你卖惨。”李柏奚说,“按我原本的意思,还想把你的伤化得更严重些。” 经纪人:“……” 经纪人猛戳李柏奚。 李柏奚不为所动:“小流量那天的碰瓷早有预谋,请了人在一边拍摄。我们没有放出他碰瓷的部分,不是为了给他面子,而是留着当筹码。他们有所忌惮,才不会放出他们的版本。” “他们的版本?” “你爬起来之后的那部分。你当时既然脸都已经伤了,活雷锋也当了,就该表现得慷慨大度一点,何必又是瞪人又是爆粗口呢,给人可乘之机……现在好了,真要是打起来,他们也有话说了。” 程平深深地皱起眉。 李柏奚叹了口气:“伤口怎么能遮呢,遮到看不见了,不是给对方留话柄么?‘看看,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当时受伤说不定都是假的’……” “李老师。”程平打断道,“你真以为我不懂这些吗?” 程平当然懂。干这行到现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然而他活这么大,有仇一向当场报,今天能捅回去的刀子绝不留到明天。少年意气,不就是快意恩仇么? 此刻听李柏奚用教育小孩的语气评价自己,越听越刺耳,也越听越难过。 “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最终说。 李柏奚火了。 李柏奚的耳边回响着大导演的问句:“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会羡慕吗?” 完全不,只会替他着急! “程平,你活到今天,就是仗着自己运气好。”李柏奚说,“辍学去打电竞,幸好你还真的有技术。被挤兑到退役回来演戏,幸好你还有脸蛋。老天爷他从来都没有给你上过一堂课,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任你为所欲为的,成人有成人的规则!” 经纪人吓了一跳。 李柏奚差不多把她心里滚过千百遍的台词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 然而她自己从来没敢真的这么说过。 李柏奚这一口气从师弟挑衅开始憋到现在,口不择言:“你以为你们电竞圈就是净土吗?当时为什么是你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