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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带话,他却拒绝跟我见面,说要彻底忘了我。” “你活该。人一腔真心被你糟践两次!” “我哪儿想得到啊!我以为他就是打炮前后随口说两句情话助兴,谁能想到他会动真格?这事儿换你你敢信?” 李柏奚犹豫了一下。 确实不太敢信。 马扣扣颓然往后一靠:“我现在什么也不肖想了,都成泡沫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当面对他道个歉,完事以后保证再也不出现。师父,师父啊,您跟他不也是前同事吗——” “我为什么要揽这档子鸟事?” “一日为师……” “也没见你报过恩。” 马扣扣见他油盐不进,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你那东西,我可是谨遵吩咐,在杀青之后好好交到了程哥手里的。” 李柏奚:“。” 李柏奚不吭声了。 马扣扣察觉到异样,收敛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你跟程哥……” “我明白了。那事儿算我欠你一回,我会想办法的。” 马扣扣千恩万谢,就差当场磕头。李柏奚托腮看戏,脸上瞧不出情绪。 马扣扣放不下,又找话问:“你真的三年都没去见程哥?” “嗯。” “视频都没通一个?” 李柏奚不耐道:“吃你的。” “信息总能发一条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就那么怕张影帝伺机报复吗?” 马扣扣故意拿话激他,李柏奚听出来了,但还是配合道:“不全是。头一年不敢联系,怕联系上了又断不开,迟早又得被发现——没了张影帝还会有别人。重蹈覆辙的话,当初的分开就毫无意义了。我不想变成悬在他头顶的剑。” “可后来舆论已经平息了呀。为什么还……” 李柏奚低头涮毛肚。马扣扣定睛看他,隔着锅上蒸腾的白雾,他的面目像被前尘模糊了一般。 马扣扣的心慢慢提起:“是因为感觉也淡了吗?” 当你走向辽阔天地,寻得无尽灵感,最初的缪斯之光就显得黯淡了吗? 不知为何,他很怕听到回答。他一早知道人心不堪考验,却不愿被提醒。仿佛这样的结局多见证一次,自己的命运就被钉死一分。 白雾对面传来平静的声音:“你想多了。” 但马扣扣判断不出这回答有几分真心。 李柏奚接了马扣扣的委托,谋划了一阵子,最后找了个合适的契机——他的巡回画展有一站开在伦敦,正是埃尔伯特老家。 李柏奚提前发了封邀请邮件,只说许久未见,盼其赏光。 埃尔伯特与他在鹤伞剧组的合作还算愉快,加上对这画展有些好奇,便爽快答应了。 李柏奚又给马扣扣发信息:“到那天我会拉他去附近喝酒,等他喝个几杯,你再溜进来把该说的说了。” 马扣扣回了一串狂喜乱舞的表情包:“那咱们一起飞伦敦?” 李柏奚:“别,你管自己。” 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行程,因为他提早了三天到达——这样可以赶上程平的新片路演。 自从鹤伞拿奖后,程平偶尔可以接到一些欧美片的剧本。眼下这个剧组财大气粗,宣传期的排场做得很足。路演现场人满为患,是个潜伏混入的好时机。 李柏奚乔装打扮,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坐在观众席里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上。 其实,那三年里,他去见过程平一次。 鹤伞拿奖半个月后,他在某座雪山脚下找到信号,看到了程平举起奖杯的视频。 画面中的程平消瘦而憔悴,为了不让眼泪落下而死死咬着牙关,像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拉锯。 李柏奚一夜未眠,在天亮时联系上了杨助理,问明了程平所在地——他走之后,马扣扣单飞,杨助理成了程平的私人化妆师。 程平那一年像疯了一样接剧本,无缝进组,全年无休。那段时间只有一天离开剧组,要参加一场演出。 李柏奚舟车劳顿回了国,跟谁也没打招呼,默默出现在了演出后台。 他对自己说,只见一面,见一面就走。就当在对方成长起来之前,最后送他一程。 他站在演员休息室外的走廊上,等待程平谢幕下场后经过此地。 走廊里空无一人,灯光昏暗。李柏奚倚靠在墙上,听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像从前那样朝他靠近。 程平的目光撞入他的眼底,又轻巧地滑了出去。 步履未曾停滞半秒,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回头。 原来不需要他相送了。 主持人高声邀请剧组成员登台亮相。欢呼的人群中,李柏奚略微扶起鸭舌帽,朝台上望去。 现在的程平不消瘦也不憔悴。 他状态很好,意气风发。英语也彻底不怵了,笑着与观众闲聊打趣。 曾经费劲的笑容如今变成了半永久款,轻而易举地粘在脸上。 显而易见,他高效利用了这三年,榨出了每一秒的价值。曾经的半吊子新人成了货真价实的程影帝,被很多人认可,被很多人爱着。 这样是好的,李柏奚想。这样看来,他们达成了当初分开时所能预见的最好结局。 不过,也因为太过完美……而失去了改写的动机吧。 恍惚间他感到程平的目光转到了这个方向,下意识地一低头,才想起此举毫无必要。程平不可能注意到这个座位,何况他还做了伪装。 李柏奚自嘲地笑笑,再一抬头,果然对方已经望向了别处。 他压了压帽子,悄无声息地提前离场了。 ?? 埃尔伯特还是老样子,用温和的方式冷淡着。他认真称赞了李柏奚的画,甚至奉上了长达五分钟的观后感,却借故拒绝了李柏奚的喝酒邀请。 李柏奚为母则刚,为了给马扣扣一次机会,硬着头皮又劝了一次,态度极尽恳切。 埃尔伯特大约是真的很欣赏他的画,考虑良久,居然改口答应了。 晚上到了埃尔伯特推荐的酒吧,李柏奚才隐约发现他最初拒绝的真正原因——这酒吧偏僻得仿佛不想让人找到,今夜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客人。一副命悬一线随时倒闭的样子。 埃尔伯特:“这是我最喜欢——事实上,是我唯一光顾的酒吧。我有时会来独酌一杯。” 李柏奚心想:懂了,你的社恐愈发严重了。 他开始怀疑马扣扣知不知道男神是个社恐。接着又怀疑这么严重的社恐,会不会主动谈恋爱。 难不成当初被马扣扣拿下的时候,男神还是个…… 李柏奚打了个寒战。 这真造了大孽了。 两杯酒下肚,李柏奚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低头给马扣扣发信息:“过来吧。” 马扣扣:“来了!!!” “先说好,不管今晚结果如何,我都不再掺合了。” “当然当然,您放心。” 李柏奚将酒杯搁回桌上,预备开溜:“有个朋友顺道来打个招呼,希望你不要介意。” 埃尔伯特瞬间僵在原地,震惊地看着他。 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李柏奚有些忐忑:“呃,如果你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