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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贩卖下来,光是中间差价,便能赚的盆钵体满。” 一箱箱瓷器十分沉重,把马儿累的压的弯下了腰,甚至哀哀嘶鸣了两声,陆茗庭循着声音望去,四辆满载的马车缓缓发动,朝东南方向驶去,在地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车辙印。 杜敛扇着折扇,好奇问道,“这些瓷器商去往何处?” 通判白家仲开口道,“他们去往城中。这些商人们口袋殷实,常常住在江宁最大的酒楼悦来客栈。” 白家仲便是白嘉会的父亲,此人素有清廉之名,担任江宁通判有十二年之久,为人刚正不阿,不擅长趋炎附会。方才和顾湛、杜敛一一见了礼,便随行在旁,并不多卖弄口舌。 码头风大,众人寥寥寒暄见礼之后,便坐入了轿子里,径直往江宁府官驿而去。 官驿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白墙黛瓦,亭台楼阁,十分有江南意蕴,更有嶙峋的山水奇石掩映其中,回廊布局回环往复,颇有古朴意趣。 如今正值冬末春初,院子里栽着的成片的山茶花、杜鹃花。另有一丛四季长青的翠竹,和三两株傲雪凌霜的腊梅。 江宁官员们早已经布置下一桌丰盛的筵席,用来招待顾湛、杜敛和姚文远三人。 放眼望去,满桌菜色都是江宁风味儿——光冷盘就有三例,分别是溏心鸡头米、糖姜蜜蟹和桂花糯米藕。热盘有十多例,分别是热盘酱板鸭、蜜炙火腿、松子熏肉、蟹粉炖鸡孚、灌汤蟹黄包、茄汁凤尾虾、红烧狮子头,外加一例清炒白果西芹,一例芦蒿炒香干。 “官驿给各位大人的家眷设了同等的筵席,伙房也已经给随从们送去了上好的饭菜,请三位大人放心。” 江宁知府一边说,一边笑着看向主位的顾湛。 男人一身银灰色绢袍,眉眼清俊逼人,端的是俊美无俦。 江宁知府暗忖,传言辅国将军一向禁欲冷酷,不近女色,方才他身边那位美人生的千娇百媚,如此形影不离,定是格外得他的青睐…… 总之,把那美人当女菩萨一般好吃好喝的供着,准没错儿! 通判白家仲冲顾湛拱了拱手,“三年前顾将军在江浙监军,下官有幸见过将军一面,没想到今日再见,却是因着军饷丢失一案。真是令人唏嘘啊!” 江宁知府立刻端着酒杯起身,故作伤怀道,“几十万两军饷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翼而飞。下官痛心疾首,夜不能寐。杜少卿断案如神,顾将军用兵出神入化,两位大人皆是腹有乾坤,一定要帮下官化解此灾啊!我先替江宁官员谢过二位大人了!” 顾湛微微抬手,将他递到面前的酒杯拨到一旁,声音清冷矜贵,“此乃本将军和杜大人职责所在,等五十万两军饷追回来,大人再敬这杯酒也不迟。” 杜敛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压根没有和他们委以虚蛇的兴致,一把抓起筷子道,“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明天再破案!” 杜敛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面前的灌汤蟹黄包,那蟹黄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皮薄馅儿多,隔着晶莹剔透的包子皮儿,隐隐能看见里头饱满的蟹膏蟹肉。 光闻着鲜甜的香味儿,就知道蟹膏该有多么的鲜美丰腴! 不料杜敛刚夹起汤包,一个差卒打扮的人便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两广总督给皇上的千秋贺礼,在悦来客栈丢了!” …… 昨晚悦来客栈的失窃案轰动江宁,一顿接风洗尘宴还没开始就泡了汤,杜敛气得差点把一整笼蟹黄汤包甩在报信儿的差卒身上。 给皇上的千秋贺礼丢了,可是杀头的大罪,江宁知府吓得两股战战,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幸好通判白家仲沉稳冷静,问清了千秋贺礼丢失的始末,立刻和杜敛一同前往悦来客栈探看事发现场的情况。 为了防止贼人携带赃物逃匿,顾湛当即下令封锁了悦来客栈,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出入,另外命人封锁青山码头,不准任何官船和客船停泊。 次日一早,顾湛便带着亲卫来到悦来客栈探查。 岑庆已经将客栈排查了一边,拱手道,“秉将军,悦来客栈一共有四层,因为正值年关,旅人不多,只有三队途经此地的商贾,分别做瓷器、木材和药材营生,负责押送皇上千秋贺礼的十三个武将住在四层的天字一号房。” 顾湛摩挲着手中的茶碗,深思了半晌,轻启薄唇,“千秋贺礼都摆放在哪里?” 岑庆道,“两大箱千秋贺礼摆放在悦来客栈的货仓里,仓库的位置就在厨房后面。武将们行事谨慎,派四个护卫轮番把守,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 陆茗庭立于一旁,静静听着两人交谈,时不时为顾湛添些茶水。 顾湛今天本来没打算带她来悦来客栈,可陆茗庭实在不愿单独和柳雨柔呆在一处,晨起服侍男人穿衣的时候,软声恳求了一番,本来对男人的冷硬心肠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他竟然点头同意了。 这茶水滚烫灼人,烧的红釉茶壶也分外烫手,陆茗庭为顾湛加了些茶水,一个不没拿稳,茶茶壶竟是险些掉下来,她纤细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鬓发间斜斜簪着的金雀儿钗顺势滑落了下来。 陆茗庭下意识伸手去抓,不料顾湛眼疾手快,立刻一把握住了金雀儿钗,顺便把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也握在了掌中。 男人的大掌骨节分明,苍劲有力,美人的玉手纤细修长,十指若水葱般莹白细嫩。 异样的触感从手传到四肢百骸,陆茗庭被男人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到了,忙抽回了小手儿,羞赧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她眼神闪躲,粉面含嗔,一双眉,一双眼,顿时溢出万种风情。 顾湛深深看她一眼,后知后觉地收回大掌,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小心些。” 陆茗庭听了这话,耳尖都红了,嗓音糯糯的,轻的几乎听不见,“是,婢子知道了。” 顾湛定了定心神,又接着问案情,“三队商贾的货物都摆放在哪里?” 岑庆还没从方才二人的暧昧气氛中回过神,嗯嗯啊啊了半天,才找回思绪,“木材商的木头不易搬运,一直在码头的货船上停泊着。瓷器商和药材商的货物全都堆放在客栈的货仓里,各自派了专人把守。” 话音儿刚落,杜敛便带着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