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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概爱答不理的,今天巴巴地跟着岑庆跑来膳房,原来是为了借送膳的机会接近顾湛。 岑庆是个粗糙的大男人,不知道澄雁心里的弯弯绕绕,正准备张口答应,冷不丁一抬眼,却瞧见陆茗庭出现在膳房门口。 陆茗庭见岑庆和澄雁也在膳房,不禁有些错愕。 郝妈妈见了,忙笑着拉她进来,“茗庭,自打你跟着将军去了江宁,咱们许久未见,你最近可好?” 这诺大的府邸,丫鬟婆子上百人,真心为她着想的也只有珍果和郝妈妈两个人。 陆茗庭心中暖融融的,含笑点点头,“劳烦郝妈妈惦记,我一切都好。” 澄雁见陆茗庭入内,心中一惊,立刻要提起桌上的红木食盒出去,郝妈妈却不动声色地一把按住食盒,笑道,“茗庭,岑侍卫要去军营给将军送膳,不如你和他一同去?” 陆茗庭还没从柳雨柔的遭遇中回过神来,一想到顾湛,心里就一阵郁结,张口便想拒绝。 岑庆也劝道,“陆姑娘,你同我一起去吧!方才在校场练兵,三军懈怠了些,将军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我们几个近身随从都胆战心惊,你若同我一起去送膳,将军定会消气的!” 陆茗庭被郝妈妈和岑庆两人一通劝,也不好意思再推拒,只好答应和岑庆一同前去。 澄雁接近顾湛的算盘落了个空,望着陆茗庭的背影,不禁妒火攻心,脸上渐渐透出一股阴毒之色。 郝妈妈淡淡瞧了她一眼,“平日里心高气傲,拿自己当半个主子,现在想临时抱佛脚?也得看佛给不给你面子!我郝妈妈顶顶瞧不起的,便是水仙不开花——装蒜的人!” 郝妈妈是膳房里的管事,平时为人稳妥不爱卖弄口舌,此时话里带刺,显然是对澄雁忍无可忍。 膳房里其他仆妇听了这话,皆是哄堂大笑起来,澄雁脸皮薄,经不住这般取笑,登时便抹着泪跑走了。 …… 校场。 玄色滚金边的旗帜迎风猎猎翻飞,旗帜上皆有个银勾铁划的“顾”字。 顾家三军身着墨色玄甲,头盔上的绯色翎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口中的呼喊声撼天震地,直冲九霄。 低沉肃远的号角声阵阵传来,点将台上,一身金甲的男人屹立如山,俯视潮水般的三军,俊脸上神色凛然,一双凤眸凌厉逼人,周身威仪不凡,宛如天神。 忠义伯站在顾湛身侧,神色凝重,“昨日金銮殿早朝,宋阁老向皇上进谗言,罢黜阁臣王昭,今日又大力举荐曹奇、陈荣二人入阁,宋阁老如此猖狂,显然是妄图把持内阁,操纵阁臣的任免!” 顾湛启唇道,“自从上回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贼便更加嚣张,三番两次暗中参奏我麾下数位大将,用心险恶至极。” “这些年被宋党残害的忠良之家已经衰败的所剩无几,隐雾山一别后,贾公明在暗中寻找这些忠良的后人,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便会拿到血谏书。” 忠义伯点点头,叹道,“宋贼党羽横征暴敛,民间怨声载道已久,我也已经派人去募集万民请愿书,希望到时能派上用场。” “说来可惜,当年我和贾公明的父亲贾裕有些交情,贾裕为人刚正不阿,我对他贪污军饷之事始终难以相信,没想到这中间果真有冤屈。” 顾湛眉头微锁,举目远眺,黑压压的三军如潮水一般望不到头。 朝野被宋党蚕食多年,想要肃清朝纲,海晏河清,这句话说来轻巧,做起来谈何容易。 顾湛正兀自深思,忠义伯突然指着军营入口处惊呼了一声,“那儿怎么有个女子?还和岑侍卫一起?” …… 一辆青帷马车缓缓驶入军营。 陆茗庭刚下马车,便被校场里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震慑住了。 她知道顾湛沙场喋血,威名震慑四方,也知道顾家军精锐之师、以一敌百,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如今身临其境,方知这场面是何等震撼! 更别提点将台上一身金甲的英武男子,陆茗庭驻足凝望着顾湛的身影,眸中满是恋慕。 军中都是硬朗男儿,常年行军操练,从没见过陆茗庭这等娇滴滴的女子,再加上她生的国色天香,身段勾人,忍不住投来灼热的目光。 陆茗庭硬着头皮走了两步,便见顾湛从点将台上行下来,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大步而至身前。 顾湛面色微沉,一手扶着腰侧佩剑,用高大的身子挡住她,隔绝了身后那些好奇打量的视线,“你怎么在这里?” 校场刀剑无眼,将士喊打喊杀,哪里是她该来的地方?若是磕着伤着了,可怎么是好? 男人一身金甲,身姿挺拔如松,英俊眉眼里略有惊讶之色,陆茗庭冲他抿唇一笑,“我和岑侍卫一起来给你送午膳。” 顾湛盯了岑庆一眼,不咸不淡道,“你倒是会找帮手。” 岑庆冷汗顿生,忙拱手认错,“将军恕罪。” 陆茗庭见状,忙拉住顾湛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娇声道,“不怪岑侍卫,是我非要来的。食盒里的饭菜都要凉了,将军还是快用膳吧。” 众将士正在校场操练着,突然见高台上的英武将军不见了,眼神往四周一瞟,竟是瞧见顾湛朝一位美人走去,再一看,那娇滴滴的美人竟是拉着顾湛的手腕笑意晏晏。 众将士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脚下走着军步,连口号都忘了喊。 顾湛耳聪目明,伸手将美人揽入怀中,一个冷眼扫过去,“陈参军何在?既然诸位的心都不在操练上,那便再加练两个时辰,不练完不许用膳!” …… 营帐中。 岑庆将红木食盒打开,取出一枚银针,仔仔细细将碗碟中的菜色验过一遍。 陆茗庭提裙坐在一侧,为顾湛奉上银碗和银筷。 顾湛的吃食皆要由心腹之人验过才能入口,平时和陆茗庭一起用膳的时候也是如此。 一开始,陆茗庭对顾湛的验毒的做法颇为不解,这些天她听闻了朝局之困顿,党争之激烈,才明白,顾湛身为天子近臣,本就惹人嫉恨眼红,如今他想铲除宋党,伸张大义,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暗中不知有多少人人想致其余死地。 顾湛手握权柄,城府极深,虽然他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