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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光芒。 顾湛一怔,而后神色大变——寻常巫祝手里的长戟作为迎神驱魔的道具,是不必开刃的,而刚才的寒光一闪,分明是兵器的利刃折射出的光线。 那巫祝手中的长戟并非表演道具,而是实打实的兵器! 顾湛身经百战,沉思的功夫,大掌已经按上了腰间佩剑,再一抬眼,那巫祝果然转身冲向献庆帝,手中长戟腾空一刺,直逼元庆帝面门。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撒花、评论哦~ ☆、第 65 章 元庆帝见兵刃逼至眼前, 一时躲闪不及, 左腰被长戟刺中,明黄的龙袍晕出一片殷红血色。 顾湛命王朗带兵保护在场的官员, 自己则拔剑出鞘,飞身跃至玉阶之下, 和那巫祝正面过了十多招,刺中他身上三处关节。 禁军一拥而上, 同巫祝死战, 那巫祝见大势已去,不顾自身性命也要杀掉元庆帝,一边勉强迎战, 一边寻找元庆帝的踪影。 元庆帝趁乱躲入供桌之下, 不料明黄的衣摆露在外面,他正欲拉回衣摆,闪着寒光的长戟便刺了过来。 顾湛凤眸一凛,一剑砍飞长戟,将那巫祝压制于地下。 行宫。 金殿里,御医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血水,看上去甚是骇人。 元庆帝遇刺的消息震动了淮阴官场,金殿外跪着大大小小的官员, 一个个面如土色,惶恐不已,等着元庆帝降罪责罚。 禁军将巫祝活捉, 押入地牢审讯。顾湛走出地牢,身上的鹤羽大氅烈烈生风,穿过廊庑,刚好遇上迎面走来的张德玉。 他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笑道,“将军,皇上召您入金殿问话。” 顾湛提前率兵抵达淮阴,本就是为了清扫可疑人等,保障皇帝参禅时的安危,今日贼人假扮成巫祝刺杀元庆帝,顾湛显然要担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顾湛微微颔首,俊脸上沉眉压目,不怒自威,“皇上的伤可有大碍?” 张德玉道,“幸得将军及时救驾,御医说,皇上的伤口比较浅,没有性命之忧,但因皇上腰上有旧伤,恢复起来比较难。需要好生调养。” 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金殿门口,宫婢们挑开万字纹的锦缎帘子,顾湛提步入内。 元庆帝正躺在龙榻上,见他进来,胸膛上下起伏了两下,显然是怒火中烧。 皇后在殿中侍奉汤药,见顾湛入内,抬手叫他免礼。 顾湛敛眸道,“回禀皇上,刺客已经被押入地牢审讯,奈何其性诡诈,无论用何等刑罚,都咬牙不说幕后指使是谁,再拖下去,恐怕就要断气儿了,臣特地来请皇上示下。” “把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他们是故意在这里等候着朕,蓄意谋害朕!朕不能束手以待……” 元庆帝面色煞白,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这是极大的不祥之兆,他千里迢迢来到淮阴参拜,佛祖不仅不原谅他,甚至险些让他命丧于此…… “顾湛,回京后朕再和你算玩忽职守的罪名,眼下淮阴不可久留,明日便整军出发,火速回京!” 顾湛闻言微愕,元庆帝原定十日后回京,届时西北、西南、东南三地的兵马刚好抵达京城,如今巫祝贸贸然打草惊蛇,贪生怕死的昏君想要提前回京,怕会耽误大事。 皇后盛了一勺汤药送到元庆帝唇边,劝道,“皇上,您有伤在身,从淮阴到京城旅途颠簸,不如歇息两日再启程?” 元庆帝急促喘息着,猛地推开她的手,瓷勺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等不及了!传朕口谕,明日便启程回京!” 顾湛面无表情地应“是”,出了殿门,脸色骤然一沉,冲身后岑庆低声道,“立刻飞鸽传书,令西北西南东南三地加紧行军。” …… 元庆帝意外遇刺,行宫中立刻加强防卫,宫人主子们若无要事,一概闭门不出。 来仪馆内,小丫鬟走出厨房,手里的朱漆托盘上端着一盅牛乳炖燕窝。 从小厨房到正殿还有一段距离,鹅卵石小径两侧栽满盛开的木芙蓉,花丛中粉蝶流连,掩映着嶙峋的假山流水。 小丫鬟缓行到花丛旁边,自假山中闪出一个人影儿,问道,“可是殿下的燕窝炖好了?” 小丫鬟看清来人,屈膝行了一礼,“原来是红袖姑娘。小厨房里刚出锅的燕窝,婢子趁热给殿下送过去。” 红袖笑道,“我正要去殿中给殿下请安,不如顺路把燕窝送过去吧。” 自打那日陆茗庭起了疑心,红袖便一直在外殿伺候,不曾近身服侍,那小丫鬟知道此事,面上有些迟疑。 红袖微露不悦道,“殿下最不喜欢厨房里的烟火气,你一个小丫鬟,身上烟熏火燎的,若进殿伺候,惹了殿下大发雷霆,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丫鬟闻言,略有惊惶之色,只得把手中托盘交给了红袖,“那便劳烦姐姐了。” 红袖点了点头,目送小丫鬟转身走远了,见四下无人,才悄悄走到假山里,借着山石的遮挡,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来。 这纸包是三公主命人送来的,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到陆茗庭的饭食里。 凭心而论,自从拨到茗嘉殿里伺候,陆茗庭待他不薄,但她宫外的弟弟妹妹都被三公主捏在手里,两次三番以弟弟妹妹的性命要挟她,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三公主吩咐下来,纵使她不忍心,也不得不做。 思及此,红袖眼眶微红,她颤抖着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燕窝中,然后端起朱漆托盘,复往殿中行去。 …… 珍果一见红袖出现在内殿,便变了脸色,“你怎么在这儿?殿下说过不准你入内殿伺候,莫非你忘了么?” 红袖笑道,“皇上意外遇刺,刺客虽然捉拿了,可谁知道有没有同党呢!这担惊受怕的节骨眼,婢子不敢放不三不四的人进来,这些端汤送水的事情,还是自己人来做更妥帖一些。” 珍果见她出于一片好心,神色不似有假,讪讪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理是这个理,可既然殿下下了令,咱们还是遵从的好,以后这些近身服侍的事情不用你经手。” 红袖眸色黯了黯,屈膝道,“是婢子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