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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踢下变得皱巴巴的,床单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两个枕头早就飞了出去,一个砸中电脑,另一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最后他捏着被角往身上一盖,把自己整个包进狭小的黑暗。 在静到极致的黑暗中,尤涟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脑袋两边的被子还在渐渐变湿,湿一块,他就挪一个位置。 只要我挪得够快,眼泪就与我无关。 我不可能为宫鹤那个狗东西哭,不存在!不可能! 直到在被窝里闷得实在受不了,尤涟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眼眶通红地坐在床边,深深地呼吸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宫鹤的号码,然后想也不想地按下通话键。 电话被秒接起。 尤涟抢先开口:“作业写完了吗?”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尤涟,你——” “我就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对面顿了下:“还没有。” “连麦,我,未婚夫。” 尤涟拿湿巾擦了红红的眼睛,“查岗,就现在,懂?” 第12章 第 12 章 尤涟从来不是一个会独自舔舐伤口的人。 他也想变得成熟稳重,但实在做不到。因为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男孩,从小在糖罐里长大,习惯自己的喜怒哀乐被知道,被在意,被关心。 就像现在。 他本想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失落和委屈都哭出来就算了,可等他哭完,环顾空荡的房间,无人关心,无人慰问,无人知晓,心上顿时又觉得空落落的,反而更加难受。 所以,他打了宫鹤的电话。 “以后你每天都要跟我连麦,一直到睡觉才可以关掉!”尤涟用命令的语气道。 宫鹤默了一瞬:“连麦?” “对,我要时刻知道你在做什么,也防止你背着我偷偷见别的Beta和Omega,有婚约在,你别想喜欢别人!” “我没想喜欢别人。” 尤涟一愣,揉着鼻子哼了声:“算你识相。”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吭声。 尤涟垂下眼帘,也安静了下来。隔着虚无的遥远空间,他看不到宫鹤的表情,也不知道宫鹤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应该听得出自己哭过了吧?所以…… 他会有一点难过吗? 还是无动于衷? 他想知道,但不敢问。 一阵沉默过后,尤涟忽觉无趣,觉得自己再次自作多情:“算了,没事了,就这样吧。” 他把湿巾扔进垃圾桶,“你继续写作业吧,我挂了。” “不是说要连麦吗?” 把手机从耳边拿走的动作顿住,尤涟愣愣地问:“啊?” “不是说要连麦吗?”对面又说了一遍。 “要怎么连?要戴耳机吗?还是要下载专门的连麦软件?我之前没有跟人连过麦。” 尤涟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连麦就是一直开着语音不挂断的意思,企鹅或者微信都行,下别的聊天软件也可以。” “那不挂电话是不是也算?” 尤涟想了想:“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一直保持语音连接状态就可以。” “那就打电话吧。记得戴耳机,辐射小。” 尤涟沉默一瞬,应声道:“好。” “我接下来要背英语,会有点吵。” “没关系。” “嗯,那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优雅又标准的英伦腔从手机里传出。 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变声期独有的沙哑。尤涟想,宫鹤大概是戴上了耳麦,所以收音才会那么好,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换了个姿势,放松地躺在床上。 伴着轻而柔的背诵声,他的大脑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想乱起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宫鹤,不光英语好,还会用羽毛笔写漂亮的花体字。 他的第一个“文身”,就是宫鹤给他画的。 初一时的他沉迷一个国外的男歌手,嚷着要跟偶像纹一样的文身,继承偶像的意志,可他怕痛,见到文身店的机器后立马怂了,但又不甘心,于是找到宫鹤,问宫鹤要怎么办。 ——每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都是先找宫鹤。 宫鹤就给他徒手画了一个。 漂亮的花体字从他的心口蔓延到肩胛骨,他怕疼又怕痒,忍不住要笑,一笑,肩膀就会抖,一抖,字就会写歪,只得擦掉重来。 黑色的墨油沾上皮肤后不怎么好洗,得拿湿巾用力擦,几次下来,皮肤就全红了。 为了不弄湿衣服,他坐在浴室的板凳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 被擦红的皮肤发热发烫,对冰凉笔尖落下的一勾一画更加敏.感。 宫鹤一边画,一边对着他的锁骨吹气,想缓解他的疼痛。 可吹着吹着,一阵陌生的战栗令他脊背僵直,手指不由地用力抠着板凳,脚趾也蜷缩起来,他让宫鹤不要吹了,说自己不痛。 于是宫鹤就不吹了。 可靠的那么近,他滚烫的呼吸仍一下下喷在他的心口。 尤涟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出现生.理反应,尴尬,却又忍不住地对之好奇,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又下意识地去问宫鹤。 “宫鹤,我硬了,怎么办?” 说完,尤涟猛地从飘忽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下看了眼,然后迅速翻了个身,当无事发生,“……啊,那什么,你念得太好听了,我刚忍不住睡着了,说了点梦话,别介意,你继续,继续!” 电话对面的背书声停了。 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比刚才重许多的呼吸声。 尤涟更加羞臊,他像虾米一样弓起身,欲盖弥彰地蜷缩起来。 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委屈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立刻马上从人间消失! “我困了,现在去洗澡,晚安,明天见,我们明天再连麦,我还会查岗的!你小心一点!别被我抓到!拜拜!”说完,瞬间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