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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细腰,抗拒道:“不行,你要陪我睡!” 沈知寒看着身上树袋熊一样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以后大概再也无法直视成年的谢长留了。 他轻轻拍了拍谢长留的后背,柔声道:“太子殿下,这躺椅容不下我们二人的……” 谢长留更拗了:“容不下就想办法!” 沈知寒:“……” 他直起身想了想,随即抱着少年,自己躺在了靠椅之上。 他抬手轻轻抚着谢长留的后背,试探道:“……太子殿下觉得这样可以吗?” 少年终于松开了紧紧箍着他的双臂与双腿,不说话了。 见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自己怀中,沈知寒终于松了口气。 一垂眸,便瞥见了谢长留额角微微有些濡湿的碎发。 沈知寒这才意识到,对方死乞白赖非要抱着自己睡,大抵是因为他身上较为凉爽的原因。 抬手轻轻为他将额角细汗擦干,沈知寒抱住少年,望着头顶茂盛的花枝发起呆来。 正午的阳光被薄如蝉翼的雪白花瓣一层层削弱,到了沈知寒视野之中时,便只余浅淡的柔光。 他的手无意识地为谢长留顺着毛,脑海中却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因为先前交战时虚空之魔的临死反扑才会被卷入乱流之中的。 而那实则是一道时间乱流,因此沈知寒阴差阳错地回到几千年前,遇到了还是初级形态的男主化体们。 他默默整理着那日醒来之后的点滴,心中却冒出一个想法来。 据风不悯所言,那位“沈清云”是在约莫三千年前出现的。 可他从穿越开始到现在,并没有任何迹象证明曾有一位与他一模一样之人出现在这些男主化体的身边。 ——如果他在沈清云出现以前,就顶了他在几个化体心目中的位置,等他们长大以后是否就不需要再费心思攻略了??? 他想着想着,眼皮却开始发沉。 锦簇的明心花团开始变得愈发模糊,视野化作一片空濛虚无的白。 怀中抱着的少年不见了,沈知寒下意识立起来,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似一片羽毛,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柔风轻飘飘一拂,便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柔风消失,沈知寒却发现周身开始出现缭绕的云雾。 下意识将视线向前投去,便见云雾越来越多,好似不小心入了琼宫仙境,却被仙雾遮挡,连伸出的手都不能看得真切。 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向前漂浮着,几乎令他生出一种自己也是云雾一部分的错觉。可鼻尖却是清新的水汽,像是雨后树林中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沈知寒下意识挥手将眼前云层拂开,竟好似触到了冰凉的水雾。 就在仿佛锈住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自己身在何处时,眼前的云雾也到了尽头。 好似刚刚是穿越了一片清云堆积缠绕而起的屏障,他眼前豁然开朗,眼底便好似清澈的水面般,倒映出眼前景象来。 沈知寒几乎屏住了呼吸。 眼前好像是单独的一片天地,不属于他认知中的任何一方世界。 一切都是轻飘飘白茫茫的一片,连空气中的水滴都是悬浮着的,不上也不下,合着几缕云雾一起环绕在周围空间之中,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柔光映得五彩缤纷。 而整个天地的中心,却是一株通体纯白的巨树。 沈知寒敢打保票,他前前后后加一起活了大概一百五十年,还从未见到或听说过如此大的树。 向下望是一片云雾,向上望却只能依稀瞥见茂密树冠的几片影子。 沈知寒偌大一个活人,在这株巨树面前,竟小的好似一只蚂蚁。 就在此时,沈知寒的身体终于开始轻飘飘向下飞去。 他默默望着脚下越来越近的遒劲树根,大脑终于开始思考起来。 双脚接触树根的瞬间,沈知寒终于重新拿到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人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是很强大的,因此沈知寒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却还是满目纯白。 云雾与盘根错节的树根交缠着铺向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他试着迈开脚步,开始在巨树的根茎上行走起来。 才走了不到两步,一枚五彩斑斓的光点却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 沈知寒明明应该毫无察觉,可他偏偏感到周身瞬间被一股玄异力量笼罩,当即抬起了头。 细细望去,却见那逐渐逼近的光点竟是一片周身洋溢着柔光的树叶。 叶片大概只有食指那么长,两头尖尖,材质却好像沈知寒前世见过的水晶,剖面无数,折射出令人目眩的神光。 按照先前所见这方天地的规则来看,不论云还是水滴,都是无重力状态,包括穿透云雾层之前的沈知寒自己。 可那叶片似乎有自主意识,目标极为明确地从天而降,正对着他的头顶。 沈知寒意识到这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伸出手想要去接,却在那叶片离掌心尚有数尺的瞬间脚下一空,整个人立即向下坠去! 他心头骤然一缩,猝不及防地睁开双眼,便撞入了一双点星般骄矜明亮的眼眸之中。 “谢……”沈知寒双眸骤然恢复清明,立即改口,“太子殿下。” 谢长留没吱声,却捏起袖子,却是格外细致地为他擦起了脸颊与额角。 沈知寒被他趴在身上,无法动弹,只好老老实实等他擦完。可少年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却挂着浓重的好奇之色,询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梦?” 沈知寒登时一阵恍惚,脑海中却一片空茫,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沈某……不记得了,”他面上涌出一丝茫然之色,垂下潋滟生辉的眼眸,低声道,“殿下这样问,可是沈某沉睡时做了什么,冒犯您了?” 谢长留一直默默看着他,闻言却摇摇头:“没有,你动都没动。” 少年顿了顿:“可是你出了很多汗。抱着本太子,你很热吗?” 沈知寒一怔:“在下修行之人,对寒暑无感。” 他说着,眉头却蹙了起来。 ……他是真的记不得了。 从小到大,他的梦从来都记得十分清楚,连细节都没忘记过。 可方才那个在不合宜的时间做的梦,沈知寒却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了。 因为靠在躺椅之上的缘故,沈知寒的鬓发向后滑落,终于露出右眼角那枚泪痣来。谢长留怔怔望着,随即抬起小手,顺毛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不怕。” 大概猜到自己是被误解成“做噩梦吓出了一身汗还不想说”了,沈知寒失笑,正要解释,远处长廊之上却骤然传来一声厉喝,直接将他还未出口的解释堵了回去。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