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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还不动手?” “我不能……” 沈知寒眸光还是紧紧锁定着方弃羽,眼底潋滟清波翻滚间,却染红了他的眼圈:“此刻阻止他,封印功亏一篑,本就在暗处虎视眈眈的虚空之魔便会在封印崩毁的瞬间冲入,再也无法挽救……” 似乎有漫漫光华在沈知寒眸中一闪而过,白树飞起细看,却在他颊边瞥见了一道几不可见的泪痕。 缀满金绣的道袍衣襟之上,不知何时被水渍洇开了一片暗色,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知寒却似毫无觉察一般,定定望着方弃羽的身影,颤声道:“他早就摸透吃准了我知道这一点,也有十分把握,知道我不会堵上整个世间所有生灵的存亡去阻止他……” “白树……他怎么可以这样?” 沈知寒无意识抬手抹了把双眼,似是想要令模糊的视线更清晰一些,可不知怎的,却越擦越模糊,擦得两边衣袖皆被浸湿,却还是不能使天际那道身影更清晰一丝一毫。 他干脆放弃了,垂下手来,默了片刻,却指尖一动,召出了一把古琴。 白树先是一怔,却立时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惊讶道:“你会弹琴?” 沈知寒旋身而坐,随即将古琴置于膝上,指尖轻轻抚过琴弦,轻声道:“幼时学艺,师尊让我选一门乐器学过……只是我惫懒,不曾得其精髓,只能做到流畅罢了。” 他唇瓣轻抿,随即扬手顺着方弃羽的琴声,拨了第一下琴弦。 响彻天地的琴声一顿,方弃羽终于带着些微讶看过来,二人目光交汇后,却不约而同向着对方清浅一笑。 尽管从未合奏过,二人此刻却好似已然合为一体,沈知寒抬手拨弦,正巧与方弃羽的琴声完美融合,二人一进一退,相辅相成,连长空悬浮的澄霜都得到了感应,长鸣一声,似是在为两人喝彩。 所有的悲愁,离绪,不舍,似乎都被糅合入这交缠和谐的琴声之中,奇迹便在此时发生—— 却见盆地之外所有生灵似乎都受到了感召,自发从精气之中分出一缕汇入沈知寒的琴声之中,又顺着弦音被引入清光凛冽的大阵之中,竟无形中使其凝实了不少。 琴声回荡一日一夜,盆地之中的骨骇在光流飞离之后,竟开始缓慢消解,与下方泥土融为一体。待第二日清晨紫气再现之时,遍野的新绿破土而出,直接将这满地的荒芜掩盖,没有一丝空隙。 在这一场旷古绝今的合奏之中,封魔大阵终于缓缓落成。 拨弦一日一夜,沈知寒却未在指尖施加一丝灵力。羊脂玉般白皙柔软的十指之上鲜血淋漓,他却恍若未觉。 而青鸟仍在绕着澄霜盘旋,却一直未发一鸣。 蓦地,青鸾双翅一振,清风掀动满地新绿,也将沈知寒的长发尽数吹袭至身后,就在这一呼吸间,沈知寒拨弦的手指骤停。 最后一声琴音响起,而青鸟便在此时一声长鸣,化作一道流光卷向澄霜剑,又带着剑光向下俯冲而去! 一片清辉被这一撞激起,以澄霜为中心向着四野散去,如同波浪,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直到最后一丝余音散去。 万籁俱寂,尘埃落定。 沈知寒双手还保持着弹出最后一个音的姿势,双眸却望着澄霜落下的方向,久久不言。 原本掩在层层衣襟之中的金铃不知何时掉了出来,沈知寒没有动,它却骤然自己一振。 铃声响彻四野,好似将声音再度带回了整片天地之间,一缕极为浅淡的白雾就在这清脆响声回荡间缓缓凝聚,随后向着沈知寒悠悠飞来。 “弃羽……?” 沈知寒鼻尖一酸,下意识伸手,却见那白雾在他指尖盘旋一圈后,恋恋不舍地飞入了金铃之中。 而后者镂空雕花间光华一闪,随即再度归于沉寂。 沈知寒默了半晌,随即将膝上古琴收起,缓缓起身。 “白树。” 他将金铃小心翼翼地再度掩回衣襟之中,随即扬手召出了琼华:“走,去南疆。” 第84章 封印天渊裂缝花了一日一夜,沈知寒深知自己时间不多,所幸琼华已然脱胎换骨化为神剑,因此御剑倒比架云快了不少,这才将将赶在第三日才到达极南。 所谓极南,其实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大泽。 与极北之地的漫天风雪不同,极南之泽格外平静,水面犹如一块完整的琉璃镜面,安静地倒映着空中狰狞的裂缝与其中翻腾的魔气,没有一丝波澜。 沈知寒赶到时,便见大泽中央一只两人高下的仙鹤在其中盘旋飞舞着,背上一道玄衣白发的人影立在白鹤背脊之上,峨冠博带,背脊笔直,仿佛独自支撑着这片摇摇欲坠的天穹。 却见君无心先是抬眸看了一会破裂的天穹,随即抬起右手,向天一指,一道浅金色大阵便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扩散而开,又由一分二,由二化三,三个奥妙晦涩的阵图相互勾连成一个等边三角,向着天穹飞去。 而就在此时,三道灵流由大泽岸边而发,各自飞入一枚阵图之中——就在灵光汇入的瞬间,阵图光芒大作,终于将天隙暂时封存,虚空魔气纷纷被分隔于外,却仍在不甘地翻滚侵蚀,想要将这层薄如蝉翼的金芒冲破。 沈知寒收起琼华,翩然落地,便见大泽最边缘立着三道极为熟悉的人影。 白树的声音便在此时响起:“天裂出现的瞬间,君无心便给三宗传了信,经纬学宫如今修为最为高深的便是小桂仙,你们无为宗由君无心做总阵眼,韩念与黄金台的墨宁同小桂仙一起做副阵眼,封禁天裂。” “嗯。”沈知寒点点头,随即向着大泽岸行去。 大概是猜到要在此处耗费很多时间,各路修者已然在此处建起了一个不小的营地。沈知寒穿过营地来到三人身后,才打了个招呼,便见君无心乘着仙鹤飞落,眸光澄润,仿佛还含着金色光晕,居高临下望过来时竟有些陌生。 “寒寒。” 君无心面色有些苍白,见沈知寒出现,立即翻身下了白鹤背脊:“你怎么来了?” “师尊……”沈知寒忍了许久的鼻尖一酸,眼圈不知怎的就红了个通透,“阿澜走了,弃羽也……徒儿没用,眼睁睁看着他们逝世竟没有一点办法……” 君无心眸光一暗,随即叹息一声,却是抬手摸了摸沈知寒的后颈,轻声道:“一切不负天命,想必阿澜与方山长走得很是平静,寒寒也莫再为他们伤心了。” 对方的嗓音清淡缥缈,似乎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沈知寒心中波动终于被君无心轻声细语地安抚下来,人也冷静了不少。 他抬头望向留香、韩念与墨宁的背影,眉头微蹙:“师尊,此处天穹为何会骤然出现裂隙?要如何修补?” 君无心微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