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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周围,将两人护在其中。 “这罡风是魔气凝聚而成,向来对修道之人最是克制,”温敛道,“你无须管我,护住自己便好。” 燕妙妙道:“原也耗不了多少法力,不过挡挡风沙,这我还是能做的。” 温敛便也不再言语。 两人向前约莫又飞了一刻钟,到了这荒原中心。 只见这百里不毛之地中心,有一眼焦炎恶臭、魔气浓厚翻滚的干涸泉眼。而这泉眼四周,杂乱地散落着层叠的枯黑骸骨。 尚是第一回见到魔界入口的燕妙妙,心中好奇倒是大过了恶心。 “归荑剑就在魔界,”温敛沉声开口,“师妹,不若……” 燕妙妙打断他:“若你想让我在这荒原上替你把风,那就不必说了。” “我有空旷恐怖症。” 温敛:“…………” 温敛无奈,终究还是将燕妙妙带入了泉眼。 进入魔界的感觉很神奇。明明只是一口干涸的泉眼,可当温敛牵着她走近时,那泉眼中心处又幻化出了层层的石阶。踏上那石阶的一瞬间,燕妙妙只觉得周身皮肤一痛,似乎被一层无相无形的结界生生揭去了外皮,连原本护在周身的屏障也无法抵挡这痛。 可奇怪的是,经历过这瞬间的痛感之后,燕妙妙内息却陡然松快起来,如同瞬息之间破开了茧缚。她尝试着将术法运转周身,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如泉涌般源源不断,较之在莽山之时更加充足,引得她浑身精力十足、不禁得舒展起来。 ——不过这灵力之中,却明显能觉察出混入了不少浊气,并不如之前纯粹。 她看了看身侧蹙着眉、显然有些不适的温敛,隐隐觉得不安。 正式进了魔界之后,两人敛了身上的仙门气息、又化出黑色长袍兜帽遮了容貌,只循着归荑剑和南葛弋的踪迹寻去。 以前常听临光道君和温敛说起魔界荒凉险恶,当时体会不深、想象不到,如今真到了此处,却也不如传说中那般不堪。 不过是日头昏暗些,草木荒芜些,气息污浊些。 倒也有山有水有人烟——尽管那山,是突石峻峭的穷山;那水,是毒瘴弥漫的恶水;那人烟,是歪瓜裂枣的魔头。 当身边走过的第八个长得乌烟瘴气的魔界中人时,燕妙妙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 “师兄,”她拽了拽温敛的长袍,低声询问,“魔界的人长得都那么丑吗?” 温敛:“…………” 感觉师妹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越往魔界深处走,归荑剑同温敛的联系就越来越强,甚至燕妙妙也已经隐隐探到了几丝南葛弋的气息。 为了隐匿踪迹,两人都没有使用仙法,仅靠双腿行进,进程极慢。 等到两人终于寻到地方的时候,魔界猩红色的月亮已攀上了树梢。 燕妙妙被温敛护在身后,越过他的肩膀,能见到前方蜿蜒的恶水中心,有一破水而出的九层高塔,塔外无人看守,塔身通体漆黑,阴气沉沉。可偏偏塔门被漆成了赤色,在恶水的毒瘴笼罩之中,显得格外可怖。 隐约之间,燕妙妙在那黑塔之处,见到了一头獠牙嶙峋的丑陋巨兽的虚影——它外皮漆黑坚硬如礁石,脑袋上长满了眼睛,无角无尾无毛,长着四只锋利的鹰爪。而黑塔赤色大门的位置,正是恶兽的污浊的、沾满涎水的口器。 “师兄,那巨兽是什么?”燕妙妙闻到那巨兽身上传来的腐臭气味,几欲作呕。 温敛顿了一顿,回身看她:“什么巨兽?” 燕妙妙道:“便是那化身黑塔的巨兽啊。”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 可温敛却摇了摇头。 燕妙妙心中奇怪——温敛的修为比自己高上许多,按理来说是断然不会出现什么妖魔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隐遁、却反而会被自己见到的。 带着疑惑,燕妙妙细细将那巨兽模样形容给温敛。 “应当是传说中的堕魔的上古水怪,龙罔象。”半晌之后,温敛开口。 在魔界见到上古魔兽不奇怪,可这千万年的魔兽甘心幻化成塔、用以囚禁犯人,却有些奇怪了。 “阿弋与归荑剑,都在这黑塔之中。”温敛放出灵气探寻,摸清了南葛弋的方位,“看来咱们,得去这魔兽龙罔象体内走一趟了。” 看了看这龙罔象冒出粘稠恶臭涎水的口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洁净精致的裙衫,燕妙妙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催动法诀。燕妙妙咬了咬牙,以最快速度化成一道流光,钻进了那黑塔之中。 相比塔外见到的魔兽龙罔象的丑陋模样,这塔内倒是比燕妙妙想象中要洁净许多——除了四周弥漫着的一股难言的腐臭。 想起这是魔兽的肠胃臭气,就更恶心了。 一路上平静得有些异常。这塔中每一层的空间都极大,用粗大的铁杆隔成了数不清的囚牢,却又每一层都空旷无人。 温敛和燕妙妙在这塔中没遇见任何障碍,便径直上了第九层。 上了顶层之后,温敛同归荑剑之间便没了阻隔,可随意操纵此剑。 而就在这一层上,他也探到了浓的化不开的沉沉魔气。温敛抓住燕妙妙的手腕,将身侧的她强行拽到身后。 “小心。”燕妙妙目光灼灼看向温敛,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她自己指尖早已捻上了法诀,随时准备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黑塔顶层的魔气,竟让燕妙妙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两人刚走到这顶层中心,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 “师兄……师姐……你们快来救我啊!我快不行了!” ——听你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离死好像也没那么近。 两人加快脚步走到了近处,只见南葛弋正被一根水桶粗细的铁链紧紧绑在塔中央的石柱之上,虽气息坚实,可全身一片狼藉。他身上衣衫破烂,隐隐可见到有数道烧灼的痕迹;额上正中被竖着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殷红漫了满脸,直滴到胸口处鲜血淋漓。 “阿弋!”燕妙妙一惊,捻了法诀便冲上前去。那铁链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被燕妙妙一撩便离了南葛弋的身体,还了他自由,落到了燕妙妙怀里。 离得近了,他额上的伤口更显得可怖起来。皮肤下嫩红的软肉有些外翻,鲜血还未完全干涸,露出里边森白的颅骨。 见到燕妙妙的脸,方才还声如洪钟的南葛弋猛然如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肉眼可见地瘪了下来。 “……师姐……”南葛弋虚弱的声音从臂弯处传来。 燕妙妙低头看向满脸血的他,呼吸一窒。 仿佛有人将她的心脏一把擭住狠狠挤压,教她疼得喊不出声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眶。 “阿弋……” ——她一心护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