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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书看得入迷。 小腿还扬在半空,脚尖晃晃悠悠的,模样极为闲适。 他看了她片刻,胸腔里一股气堵的厉害,转身又去了练武场。 唤出归荑剑直练了快一个时辰,心口气闷的感觉才消散些许。 从后山往前院走的时候,正遇上一只小黄狗啪哒啪哒地走在他前边。 温敛认出来,这小黄狗是孤鸿境内天生天养的灵物,因为仙山灵气充沛凝结而成。南葛弋同它玩得极好,时常弄些仙果喂这黄狗,这狗儿通人性,也十分亲近南葛弋。 不知是不是幻觉,这小黄狗跑动之间,那条摇来摆去的尾巴和撅得颠颠儿的狗腚—— ——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南葛弋方才得意洋洋的嘴脸。 霎时之间,归荑剑从虚空之中化形,“噌”地一声猛地插到那小黄狗的身侧泥地一尺,剑鸣嗡嗡,直把那小黄狗吓得一跃三尺高。 “嘤嘤嘤——”那小黄狗呜咽一声,回身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温敛,迅速夹起尾巴跑了。 仿佛如见阎罗王。 嗯,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他缓了步子,第二回走进书阁,同平时的冷若冰霜没什么两样。 燕妙妙仍维持着之前的模样,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趴在地上,左手撑着自己的脸,右手拿着书。一转头见到进门的温敛,下意识地惊了一惊,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师兄?” “你在看什么?” “,”燕妙妙开口,“有几道雷法我使得不好,想再多看看。” 温敛坐到她旁边,一切如常:“何处不懂?” 闻言,燕妙妙凑近他,指着这书上的文字细细同他说来。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温敛一转头,鼻尖便能触到姑娘的前额。 因这孤鸿境内长年焚香,两人身上沾着如出一辙的香气,可温敛凑近了她细细一嗅,却又能闻见这姑娘身上自带一股淡淡的清甜。 她的长发黑亮,在脑后绾成了简单的小髻,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挂住,剩余青丝披散下来,被她拂到了一边,露出光洁细腻的后脖梗来。 他忽地气息一滞。 “……师兄?”燕妙妙的声音将他的神智撤回。 “嗯?”他垂下眸去看燕妙妙手中的书卷,掩住了眼底片刻的慌乱。 温敛定了定神,修长的手指指向书上的文字:“此处应当是这样……” 半晌之后,温敛将燕妙妙的疑问一一细致解答,燕妙妙又去书架上摸了另一本书开始继续学习。 书阁中沉默片刻,他终于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 “阿弋说,你前段时间教了他有关灵识相融的修炼法子。” 燕妙妙一听,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兔崽子! 她眼睛没离开书,假作随意答道:“是呢,那天正好看到了,便同阿弋一块探讨了一些。” ——探讨?温敛眉间一蹙。 灵识交融、道侣双修一事,如何探讨? 是就书卷中的记载讨论,抑或是放出灵识、尝试了一番? 温敛只觉得自己心头方熄灭的那簇火又燃了起来。 “有关这灵识交融,可有什么不懂?”温敛压了压声音中的情绪,极力让自己问得平静。 燕妙妙瞥他一眼,觉得有点尴尬。 这什么意思?她前脚给南葛弋普及了性·教·育,后脚就轮到自己了? 这特么的现世报来的太快了吧。 “啊没有没有,”她赶紧摆手,“这倒是没有,理解得还算通透。” 要她听温敛讲性·教·育,还不如让她当场转世的好。 温敛神色淡淡,假装无意地提起:“其实这道侣一事,也不如想象中的尽是好处。” 哎?燕妙妙望向他,显然有了几分好奇。 温敛继续道:“你如今修行时日尚短,自身根基不牢,灵识更是不稳,若贸然结了道侣,于你修为进境助益不大,反而容易动摇求道之心、自破格局。” “再者,你如今接触过的人不多,难以分辨这灵识是否完全相融,若草率结了不适合的道侣,不若失了修道本心——此事理当年岁再长些才可。” “日后待你修行有了一定根基之后,师兄可为你寻道侣一事把把关……” “等会等会,”燕妙妙打住他的话,“……师兄觉得我想寻道侣吗?” 温敛眉心动了一动——难道不是吗?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姑娘。 却见燕妙妙扑哧一笑。 “师兄你怕是想多了,我对于寻找道侣一事毫无兴趣,只不过……只不过是当日正好同阿弋修习到此处罢了,绝没有旁的意思……” 温敛案子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了。 “……即便是我日后修行时日长了,也没有结道侣的打算,将一身修行付诸在他人身上以求得道,未免太过不可靠——” 温敛暗自点了点头,还停留在上一句话——不错,阿弋年纪尚轻,还未定性,绝非上佳的道侣选择。 谁知燕妙妙还再继续。 “——再说了,我将来可是下定决心要修无情道的。” 温敛:“…………” 那也大可不必。 * 是夜,燕妙妙揉着后脖子回到后山。 不知道温敛今日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废话多上了天际,硬是拉着自己教了一下午有关无情道的修行及反噬。 害的她就这么端着腰梗着脖子坐了一下午。 再这么补个几次课,漫说是无情道了,她怕就快要进轮回道了。 路过南葛弋院子门口的时候,她顺眼一瞧,发现他正哭唧唧地在抄书。 虽然抄书这件事对于南葛弋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但是燕妙妙仍然有些奇怪——这次南葛弋哭的也太凶了吧? 南葛弋双眼通红,喉咙里还发出小兽受伤一样的呜咽声,一手执笔,一手抓着帕子擦泪。 脚边还蹲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黄狗。 ——这特么是什么主仆双双受虐的人间惨剧? “你今天不是还拿着鱼脍去哄师兄开心了?怎么搞成这样?”燕妙妙进门,“难不成你偷吃了?” 一见来人是燕妙妙,小可怜南葛弋立刻绝了堤。 “师姐,我的命好苦。”他眨巴着自己那一双水光盈盈的狗狗眼,“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师兄,一言不合他就让我抄书,我感觉我快要熬不下去了。” 小黄狗也立刻上前,委屈地蹭着燕妙妙的小腿。 燕妙妙将小黄狗捞到自己怀里安抚,顺手给了南葛弋一个爆栗。 “你好好说话。” “真的!”南葛弋捂着额头,眼里又盛了泪花,“我真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了师兄,他就让我抄书,我不过是说师姐想要同我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