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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跳地上前取了金蟾,全然忘了掩饰自己不受魔气影响的事实。 还未想好该如何解释此事,牟清屿又开了口。 “道修仙灵之力清正冲和,天生与魔气相异,即便是你温敛师兄,也断不能在那洞中如你一般行动丝毫不受影响。” 她自然知道。 便见燕妙妙缓缓呼了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唇。 “牟师兄,若你要上报仙门……” “暂时还未有此打算。” 她抬眼看他,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可是修了魔道?” 燕妙妙摇头。 “数月前,我师弟南葛弋被魔君席爻掳到了魔界,我同师兄一齐去了趟魔界,回来之后……我体内便无故出现了魔气。” 与想象当中不同,这话与牟清屿说出来后,倒是意外地教她长舒了一口气。 牟清屿眉心紧拧。 “温敛师兄可知晓此事?” 燕妙妙再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同他说?”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 “……我……”燕妙妙一时语塞。 牟清屿忽地轻轻叹了口气。 “你该同他说的。” “我自来与温敛师兄交好,对你也算得知根知底,想师兄自小护在身后的师妹,无论如何也不会心生邪念。” “但当时在洞中的弟子,除我之外还有数人,但凡有人细想当时场景,便会觉出不对来——你还是尽快同你师兄说清,趁着莽山的仙君如今正齐聚灵翠峰,或能寻机解决此事。” 燕妙妙抿了抿唇:“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 说着立即就转了身。 “哎。”牟清屿突然叫住她。 她回身。 便见牟清屿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他本想问她一句,知不知道温敛心悦于她,可话到嘴边,又想起前日沈翘那一句“父女之情”……便生生住了嘴。 “没什么,你快去吧。” * 温敛从灵翠峰主殿出来的时候,已是月半。 魔界近来蠢蠢欲动,又值魔君席爻方才渡劫、恐会争夺魔尊之位,为避免魔界冲突波及人界,仙门需早作准备。今夜,温敛便是替了临光道君的位子,前来同各宗门仙君商讨此事。 他出了殿门,便缓步走向偏殿去。 印象中,自己离开之前,燕妙妙正在偏殿中同人探讨如何护理打磨飞剑……分明她根本不喜欢使剑。 他唇角微勾,想着今日忙乱,倒还忘了贺她取胜——也不知道现在这么晚了,她还在不在那。 谁知这刚朝着偏殿方向没走几步,便见到道边正立着一道纤细的红影。 月光皎明,清辉撒下,叫她周身披上了一层清润的银光。她早换下了紫霄殿的水青色袍子,穿回了惯常的红色裙衫。 理当如此才对。她是天生当穿红色的姑娘,从来便如天边的一簇流火,扬着下巴以不可抗拒之姿撞入众人眼帘。 此时姑娘正静静站在那里,嘴里轻咬着手指,低着头正来回踱步。 “你在等我?” 清朗的嗓音传了过来。燕妙妙转过头,下意识地朝着温敛笑了一笑。 可接着,又收起了笑意。 转而略带几分拘谨地点了点头。 “偏殿的弟子们都散了?” “……我不知道,我一个时辰前就过来了。” 温敛唇角上翘:“为了等我?” “……嗯。”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你今日夺了魁首,很好。”温敛率先开口。 燕妙妙胡乱“嗯”了一声,随口道:“只是运气好些。” 心里却暗暗鼓着勇气,琢磨该如何同温敛开口。 “我听说了,”他淡笑,“紫霄殿的涂冠山方才同黎容道君抱怨了半晌,说你胜之不武、全靠运道,无半分真材实料。” 燕妙妙闻言愣了愣。 不过那位刺头,说出这话来倒也不奇怪。 “然后呢?”她眨了眨眼。 “黎容道君让他滚回山门闭门思过。” 燕妙妙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方才的紧张略散了散:“黎容道君的性子是这样的。”毕竟是在紫霄殿住了一段时间,她同沈翘这位嫡亲师父有些交集。 两人这各怀心事地走了一段,眼见便要到了燕妙妙的房间,她终是咬了咬牙,艰难地决定开口。 “师兄……” “我今日问了阿弋。” 两人同时出声。 ——哎? “你问阿弋什么了?” 温敛停下脚步,侧身面向燕妙妙。 “昨晚上的事情。” ……昨晚上? 燕妙妙僵直了脊背,没敢动。似乎一动,温敛就会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然而终究事与愿违。 “所以你一直觉得阿弋爱慕我?” “…………” “你教他夜半替我添衣、冷泉为我解毒、闲暇给我送鱼……都是因为这误会?” 过往南葛弋的异常行为一一浮现在温敛脑中,一条清晰的丝线将所有莫名不合理的地方细细穿了起来。 温敛忽然笑了笑。 “我还一直以为,那是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燕妙妙低下的眉蹙了蹙。 可下一瞬,只听见温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熟悉的气息悄悄的压了过来。 一双手拨了拨她鬓边的乱发。 这动作太过亲昵,可偏偏他的动作又太过自然。 燕妙妙往后缩了缩。 “仙门之中,虽也有不少同为男子或女子的道侣,”他温声道,“但我对阿弋、阿弋对我,半分逾越师兄弟之间的情分都没有。” “…………” “你昨日拒绝我,是不是因为此事?” “…………” “你若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 忽地,肩上被人轻轻一压,温敛将她拉进怀里。 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顶,她的脸贴上他的胸口。 耳边是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呼吸滞在喉头,连推开也忘了。 她恍惚着动了动嘴唇。 这怀抱……她曾在须臾幻境之中倚过千次万次。 燕妙妙鼻尖忽地一涩。 她自然知道自己须将幻境与现实剥离干净,可这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息、甚至同样的性子……她如何能剥得干净? 她不知自己是将眼前人当作了境中人,抑或是将境中人当作了眼前人。 她舌尖顶着上颚,死死压下了心中的酸涩。 “妙妙。” 正是此时,随着温敛逐渐加快的心跳,他又开了口。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试试?” 她下意识接话:“……试什么?” “试试……师兄。” 燕妙妙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