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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温敛得了这剑,如虎添翼,以剑中泉涌之力对阵,登时便将这劫云逼退了三尺。 两人配合得当,片刻便将这劫云带离了大殿边缘。 * 等到又是一个时辰之后,劫云终于停止。 ——不过倒不是渡劫成功的停止,而是飞升失败的停止。 眼见得这劫云骤停,渐渐消散在半空之中,这广场之中的狼藉也显出了面目。 白玉广场上的石板几近全数化作烟尘,劫云生生在地上炸出了一个百人巨坑。漆黑的坑洞中心,一个浑身焦黑、遍体鳞伤的姑娘倒在其中,生死不明。 数名弟子上前查看,而沈翘则径直走向了燕妙妙与温敛。 “姑娘修为当真不凡,”他上来便向燕妙妙搭话,神采飞扬得丝毫看不出方才经历了大战,“方才虞姑娘说是何处仙门的道友来着?” 燕妙妙颔首道:“昆仑。” 沈翘一笑:“我同神霄真君深交多年,咱俩倒是有缘。” 神霄真君:有这样的事情吗我为什么不知道? 这时,温敛却骤然上前,挡在燕妙妙面前,将沈翘的视线打断。 “你不去瞧瞧师妹如何了?” 沈翘见他这阵势,忽然一笑。 “温师兄还是这么护短。” 他回身瞧了一眼那坑中的姑娘,见她已经被几个弟子协同扶起后,便道:“她没事——就是飞升失败,修为也毁了一半,估摸着回头得哭上半个月。” “说起来我这师妹你应当也认识。” “就是当年在灵翠峰上被她当众落了面子的那位。” 燕妙妙在一旁听着,并不大明白。 只是见沈翘一脸调侃、而温敛却蹙了蹙眉的样子,心里生出几分不舒服来。 “道君,我瞧你那位师妹似乎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燕妙妙伸出头来插嘴,指了指远处,“要不你快去看看?” 沈翘闻言,倒是又多看了燕妙妙几眼。 但他也极给面子,略笑了笑,便走到了那坑洞之中,果然去查看那位师妹的伤势去了。 倒是两人临走之前,沈翘又过来同温敛说了句话。 “你要找的那个人,冥界已给了我消息。” “如今正在彭城。” * 经过在紫霄殿的一折腾,两人直接将下午的法会也一并错过了。 等回到灵翠峰之时,已是傍晚。 温敛将燕妙妙送到了房门口。 等到温敛离开、燕妙妙刚想进门的时候,却见屋后忽然转出一个人来。 宋俨。 “师姐,你今日去了何处?”宋俨一向老成持重,同自己清秀少年的外表没有丝毫相似,但是这次,燕妙妙却觉得他似乎比往常要更严肃不少。 “我就是在莽山附近转了一圈,”燕妙妙道,“怎么?师尊发火了?” “发火是肯定的,”宋俨沉声道,“但我并不怎么担心师尊——反正他成日都在生气,也该习惯了。” 瞧瞧这孩子尊师重道的模样。 “——我担心的是师姐。” 燕妙妙开了门,颇诧异道:“担心我做什么?” 宋俨叹了一口气:“我今日见到你从虚散真君的寝殿中出来,却又跟着疏明真君出了灵翠峰。” “所以呢?” 他沉痛地看着燕妙妙。 “我感觉都是我的错。” 燕妙妙:“???” “若不是我指出师姐阴阳失调、身心寂寞,须得尽快找个道侣排解,师姐也不至于急色至此。” “不过盼师姐行事小心些,两位仙君毕竟是师兄弟,若是事情败露,恐怕师姐要遭殃。” “…………” 他又拍了拍燕妙妙的手臂。 “师姐,要注意身体。” “…………” “你能圆润地滚开吗?” 作者有话要说: 霁止:指雨雪终停。 “常雨大水,必当霁止”出自,意为下了很久的雨,迟早也会放晴。 * ☆、第 62 章 是夜, 燕妙妙做了梦。 她向来睡得沉,极少做梦,穿书之后的这八十年来, 记得的梦更是屈指可数。 梦里是久未见到的一人。 还未穿书时,她一度觉得自己是沾了脏东西, 可这梦里的人却在她穿书之后也仍时时出现。 她从没看清楚过那人的模样,只知道他一身白衣, 总是一个人待着。 他在等人, 大多数时候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 不知看向什么地方。 这样的梦都很短。像是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掀开帷幕一角,隔着舞台,遥遥望着别人的故事。 燕妙妙曾经问过神霄真君,有关这个在她近几十年生命里一直时时出现的梦中人。 然后被他用一句“别想这些虚的好好修炼比什么都强”迅速打发了。 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 梦里的人在等谁,她便也陪着他等谁。 毕竟在这个梦里,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偶尔会听见他喃喃地说着什么。 像是泉溪里的鱼长大了。 像是后山的杜蘅抽出了新芽。 像是院子里的树终究还是老死了。 琐碎又细致。 她也时时在想, 自己有日会不会也能见到这样一个人,跨越了千百年的时间,一直等着她。 谁说壁月光辉,万山不隔蟾宫树;谁说金风玉露, 去似朝云无觅处。 今夜也是如此。 那人站在窗前,正看着远处。 今夜无月无星,只天际一角露出片羽辉光, 黑夜里静谧得吓人。 可她却能感觉到那人很高兴。 燕妙妙站在屋子里的一角瞧着他,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离他很远。 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 他周身泛起了浅浅色的辉光,不像是之前,总觉得有一层雾气在身边缠绕。 这光暖洋洋的,照得她也高兴起来。 她坐在原地,估摸他大概是等到那个人了。 今夜的梦快要结束时,他转向了燕妙妙所在的角落。 她没来得及看见他的模样。 *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还记得这个梦。 他会不会知道有一个陌生人,在梦里无声无息地陪他等了这几十年。 他会不会知道这一个陌生人,在意识到以后不会再见到他的时候,也有一点失落。 她在榻上发了一会呆,就起身了。 不过走出房门的时候,立马就后了悔,恨不能当场再回到榻上。 ——南葛弋就在门口。 ——身后是来往川流不息的、窃窃私语的、仿佛逮着了大新闻的各仙门弟子。 她只得端端正正地鞠了个躬,以在众人面前彰显两人不熟。 “虚散真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