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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被她干脆利落的一字憋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他道:“他说了让您给他写几句,他年底才回。” “不。”宋小五再次拒绝。 “您不写,他会乱想。” “只要是活人都会乱想,”宋小五抬眼,瞥他:“杨公公还是不要太宠他了。” 杨标又被她憋住了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想跟她冷笑示威吓唬她,但如今他俩身份又不似最初了,遂他只能把憋屈强按捺了下来,心中腹诽道:“说我宠他,说得好像你不宠他似的?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不嫁,现在就连嫁妆都亲自准备起了?” 开玩笑,五十步笑百步! “范启伯此人看起来很强硬?”宋小五这时提起了郑丞相的女婿和高徒,也就是当朝的右仆射大人。 “是,”说到正事,杨标神情也冷肃了起来,“奴婢之前跟您说过,他这人身边围绕的人也多,您要动他,不容易。” 此人强横蛮气,行事残忍但也分外果断,还有赏罚极其分明,正因为如此,很多慕强的人纷至沓来被他所用,哪怕是万家那边也有族女自愿委身于他为妾,他与万家的关系很紧密,哪怕后宫他也插了一手,这也是那位圣上就是想收拾郑家,一直也无法一这团乱麻中取得一个点,只动郑家而不伤其它根本。 但只要有范启伯这人在,郑丞相一系还是高枕无忧,他取代郑丞相为相之日也指日可待,而现在此人已经逼迫在眼前了,而圣上却还想着他和朝廷还有万太后和万家之间取得一个平衡,说来也是个笑话了。 杨标之前对朝廷好坏无感,只想着他家主公赶紧成亲,然后去封地,这朝廷的浑水,他一点也不想让他趟,但现在这以后的王妃主母要动人,他想着她是异想天开,但杨公公也想看一看她是怎么动的。 “范大人这一生看来,妥妥人生赢家呀。”范启伯为范家长子,于十六岁那年娶了郑家次女,二十岁入朝,然后一路高升至副相之位,现年仅四十五,可说是当朝最年轻的高官了。 此人也是个玩得开的,家中妻妾众多,美妾无数,还有臣下家中女眷寄宿他家供他玩乐,就是如此还被众多人围绕称颂,礼崩乐坏无人称奇反被抬举,果然是末代景象。 不过,醉卧美人膝,醒掌生死权,是个男人都想当他罢? “您还是再想想罢。”杨公公面无表情地道,她要是放弃也不奇怪。 毕竟这一位,都跟太后娘娘滚过一张床。 “对了,”宋小五拉过她列出的关系表添了几笔,抬头问杨公公:“你们家那小鬼房里有几个人啊?” 杨公公被她理所当然的口气问得心塞,忍着火气道:“一个都没有,谢您关心了。” “看着没问题啊。”宋小五提笔给范大人一笔一笔记帐,嘴里道。 “您知道就好!”杨公公咬牙切齿。 “怎么他们家的人这般玩得溜,他没学着点?” 杨公公都快按捺不住他那小暴脾气了,“是我们先帝爷之前教养的好,不劳您费心。” “你们先帝连这个都管?”这个宋小五倒觉得奇了,停笔抬头看他。 “小主公年幼时多病,先帝教过他几句。”杨公公把话一字一句地从嘴里挤出来,看着毫不懂害臊为何物的未来主母,“这个您要是想知道,还是以后去问王爷罢?” “嗯,我用用就知道了。”不需要问。 杨公公当场就拉下了脸,不管是不是以下犯上,瞪向了她:“您还是矜持点罢!” 知道她不是凡人,但能不能要点脸? 杨公公真觉得她比那范启伯没好到哪儿去。 “看来要动范启伯,万家那边是绕不开了……”宋小五这时停了笔,揉了揉昨晚盲射了半夜箭现眼下有点生疼的手,跟杨公公道:“你们那位陛下对亲生母亲喜好钻研闺中秘术一事怎么看?” 杨公公半晌无语,尔后,挤着话道:“太后曾多次以命替他挡灾过,圣上小时候说来是个心善的。” “你们先帝是怎么选的他?” 看她连先帝都说上了,杨公公提剑砍头的心都有了,忍了又忍,才道:“圣上因早年身体有恙,子嗣不多,先太子被谋害后,他膝下只有三子。” “那是矮个子里选了个稍微高点的?”也是惨。 “您就不要再提我们先帝了。”杨公公心道把这老祸害娶回去,怕是得把先帝气得从皇陵当中跳出来吧? “也难怪太后娘娘了。”先帝不行,太后一尝到行了的滋味,难免过头。 这人呐,饱暖思淫欲,都站到至高无上的点了,要是还亏待自己谁依啊?宋小五还挺能理解太后娘娘的。 熬了这么多年,总得补偿补偿自己。 “您还是闭嘴罢。”知道她什么意思的杨公公一脸冷漠。 “嗯,闭嘴。”宋小五又提笔给太后娘娘记了一笔,看着她的人头喃喃道:“我们这种人,往往都是死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上……” 她当年如此,这位太后娘娘看来怕也要如此了。 “皇家宗室当中有没有人知道此事的?”宋小五这时候又抬头,美目无波无绪地看向了杨标。 “有。” “有看不惯的?” 杨公公此时冷笑了起来:“岂止。” 皇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今年正月那阵圣上大过年的都不敢见宗室中人,想来也是脸上辣得慌罢? “我怎么看着……”宋小五看着摊满了整张桌的大纸,喃喃道:“一派末代王朝临死之前的醉生梦死相啊。” 杨标已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惊得没什么感觉了,此时他漠然地看着她那张列出来的男女关系混乱得不堪入目的关系图,冷笑了一声:“可不是么。” “你说,要是把事情揭破了,你们那位陛下会不会拦?” “拼死了也会拦。”杨标漠然。 “那就只能折中处理了。”宋小五摇摇头,这人呐,活于中庸也死于中庸,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个道理,只要是舍不得割断现在的毒瘤的,都会死于未来的病发当中。 后来符家接替了这个国家,真是大势所然,一点也没有侥幸存在于里头。 “那,行刺范启伯罢,麻烦杨公公开始准备,务必一击即中。”宋小五提了笔,在范启伯上的名字上画了把叉,“接下来郑家的反应由我们宋家接管,万家那边的,由你之前所说的把刀架在他们家大老爷的脖子上,太后那边,还是得劳烦杨公公说动宗室了,至于那位陛下……” 宋小五看着杨公公,微微一笑,“告诉他,他要是舍不得,那他以后得叫他的仆射大人为后爹了,以后举国都知道这个事情,他上起朝来也太带劲了罢?” 杨公公闭眼,“您这不是要他们的命,是在要我这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