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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的鼎鼎大名,炯炯有神,英明神武,威震四方的大掌柜?! 少年被众人瞪得莫名其妙,无可奈何,鼻尖发酸,汗毛耸动,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地甩出来两个大喷嚏! “啊~~~~~嚏!!!!” “啊~~~~~~~~~~~~~~~~~~~~~~~~嚏!!!!!!” 狼狈地抹了一把鼻水,才抬起头来,却见乌云罩顶一般,一件暖烘烘的衣物落在了自己脑顶。 息栈如获至宝一般,将细小身子迅速缩进了衣服,襟口围拢,遮挡住一切裸/露的尴尬,大口大口地吁着寒气。 低头一看,身上裹的其实是刚才垫在男子身下躺椅上的纯牛皮坐垫。一整张硕大的牛皮,白底之上渲染着暗黑色和浓褐色的花斑,此时还带着温热之气。 男子一脸疑惑神情,问道:“那个……西什么战?你来咱这边关大漠,做的什么买卖,还有旁人么?” 息栈却缓过一口气来,瞪视对方说道:“大人可否给一碗水喝,给点儿东西吃……一天没有吃喝了……”此时暗想,嗓子眼儿都快能窜出火星了,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先填饱了肚子,再会会这个什么“镇三关”! “……” 男子牙龈一挫,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一大碗凉水灌了下去,又从鼻子里呛出来了一半! 息栈剧烈地咳嗽,眼里都被逼出泪花儿。 这水十分地难喝,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黄土味儿,酸菜味儿,碗底分明还沉淀着一小撮沙子! 狠命咬了一口干粮,门牙差一点儿被崩掉! 这是什么馍馍,竟然做得这么难吃?! 他勉强咬了一口,嚼了半晌,才恶狠狠地直着脖子咽了下去,感觉那馍馍的渣渣都是嘎嘣嘎嘣的,从喉管一路砸进自己胃里,好不难受! 少年皱起了眉头,瘪着嘴苦闷地看着手中的大半块馍,心里合计,真是天绝我也,想做个饱死鬼,还撞上了这样一餐难以下咽的断头饭! 身侧一直坐在那儿看热闹的黑狍子,这时忍不住开口了:“咋着我说,小娃伢子,嫌俺们这石头馍馍不好吃?”(2) 息栈心想,石头馍馍?石头做的?怪不得这么硌牙呢! “赶紧吃唉,吃饱了俺们当家的还要问你话哩!” 这时从厅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 上首的男子一挑眉:“雷腿子?来。” 那人匆匆上前,伏到为首男子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男子面色微微一动,立时抬眼盯住少年,目光锐利,神情高深莫测,沉声说道:“票房,把这娃子先收着,收好喽!回头再问。” **** 聚义厅内,屏退了闲杂人等。 镇三关抬眼看向军师:“四爷,你看呢?” “这娃伢子有古怪。” “呵呵,明张儿的古怪!像个空子,你说真的假的?”(3)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快刀仙来管咱绺子要人,当家的意思,给是不给?” “四爷你说呢?” “要是给了……难免显得咱绺子跌了份儿。要是不给……这伢子本就是他孙二狗的人,与咱们绺子无关,难道为了他得罪快刀仙?” 镇三关身子仰在豹皮躺椅之上,剑眉轻挑,唇边邪气地一笑:“老子早就已经得罪了快刀仙,早晚斗他一局!” “当家的意思,趁此机会?……” “呵呵,把这娃子交给他,看他如何处置!” “嗯……不过这样一来,这娃子是没有命活了,快刀仙估计得一刀一刀活剐了他的肉,尚不知这伢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看那身子骨儿,也就十四五岁……”镇三关面无表情,思虑半晌,忽然开口道:“俺再想想。四爷,叫票房的给那娃子再送一碗水,别渴死了,回头咱交不出人来!” **** 残月挂上枝头,夜光惨淡邪魅。 息栈将赤/裸的身体裹在那牛皮垫子之内,瑟缩地埋进墙角。 伸出一只手来,把怀里揣热呼了的那半块石头馍馍,泡进凉水里慢慢软化,再塞进嘴里勉强咽掉了一些。胃里又冷又硬,十分难过,却比刚才长了些许力气。 这小土牢子里如今只剩下两个喘气儿的人。 那满脸疥疮快要躺倒的人,在息栈被拖进门时,被另外两个伙计一错肩拖了出去。 门口微弱的光线映得那人半/裸的身子,皮肉俱已溃烂无形,令人作呕。只听那俩伙计嘴里哼道:“掌柜的吩咐了,把这小子剁成几块儿,扔到后山喂野狼……” 息栈眉间微蹙,心下黯然,不禁忆起刚才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开水铁床。 真真是往来路途皆险恶,自古江湖多暴君! 暴君…… 殿下…… 殿下,如今息栈自己已是身陷囹圄,如何能保得殿下的性命? 绿杨烟外,晓寒深处。 青山绵绵,碧水悠悠。 此时漫山遍野喊杀声阵阵,马蹄声滚滚。 官兵一拨又一拨潮水般涌来,羽箭如蝗,铺天盖地。 青衫少年玉面无波,冰眸无痕,于乱军之中持剑狂舞,云袖漫卷。 剑尖所及之处,头颅滚落。 剑气所触之地,血肉纷飞。 官兵太多了,太多了…… 削掉十颗旧头颅,立即又填补上二十颗新头颅。 少年面无惧色,且战且退,左挡右削,身前拦出一道白练飞舞、剑气噬魂的屏障。 为首的大将手持银练长枪,跃马上前,凛然喝道:“乱臣贼子!还不弃剑受绑!” 青衫少年毫不答话,腾空劈手一剑,淬色寒光四溢。 猛将后仰飞身,横空翻滚避过此剑。□战马立时被剑尖划过,马身向天喷出一柱鲜血,哀鸣着倒伏,缓缓裂为两半! 大批大批的官兵涌来,尖矛利器,披甲持盾,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摆阵!千矛铁甲阵!” “先灭掉这几个负隅顽抗的贼子,再捉拿太子!” 层层铁甲利盾夹攻之下,长矛银枪从四面八方裹住了少年的身躯,如千只蛟龙巨蟒出水,缠绕着袭来。 银枪划破了衣袖,露出一截玉臂,几缕血痕。 尖矛挑断了骨簪,裂成无数个碎片,白玉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两鬓挽起的发髻瞬间飘扬垂落,张扬的黑丝漫空飞舞。 不远处,一个粉衫少年的身躯已被无数只利矛扯成两半,血溅当场。 再不远处,一个黄衫少年的脊骨被铁甲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