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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下显得格外阴白,她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改口,不然定叫你后悔!” 少年脸上惊恐,抖着嘴唇:“你……” 道姑出手,在少年肩膀上捏了两下。 “啊!!”少年立即惨叫起来。 “阿姐!”小女孩也吓得尖叫起来。 “别看。”小姑娘抖着手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道姑冷眼看着躺着地上叫疼的少年:“如果再敢乱叫,就不是卸了两只手这么简单。” 少年吓得顾不上疼,一直往后缩身体。 道姑转身:“安静,走吧。” 那日回去后,道姑喝了酒,砸了不少东西,还抓着她问:“你说,我是不是已经很老了?是不是已经容貌不在?是不是很丑?!他还能认出我吗?!” 师父生得美,就是到了这个年纪,即便眼角爬上细纹,也比寻常女人来得赏心悦目。 但此刻的师父面容扭曲,形象全无,很丑。 “我怕。”小女孩躲在身后。 “你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道姑一眼扫过来,戾气极重。 “师父。”小姑娘轻轻叫了一声。 “滚!都滚出去!” 烛台被扫下地的那一瞬间,火苗在地上跳跃,道姑站在那里,像极了纵火的恶人。 “观主!” 安静猛地惊醒,睁开眼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原来一梦这么长久。 “一大早的,什么事这么慌?!”安静披着衣服开了门。 “观主,一个时辰之前,白露师兄带着人把老祖的尸体从山下抢了回来!” 哦,白露倒是真的知恩。安静问:“林曜那边知道吗,他怎么说?” “知道,林公子对此没发表意见,只说他们该启程回去了。” 看来是真不在乎。 安静吩咐道:“既然如此就别管了,此事就随了白露。” 第1912章 现世安稳.安静04 安静的心情不大好,好像自从除夕夜后,她的心情是越来越坏了。 赶紧平静这件事,兴许就好了。 安静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人给她煮了一碗清粥,配着一点咸菜,她吃了一点便去继续处理后续事情。 亲自出面处理镇上村民的情绪,送走林深道远一行人,将安好时刻拘在身边,命人看好以白露为首的那一批人,安抚剩余弟子……一件件事情下来,精疲力竭。 累。 安静第一次觉得,原来混元观这么多事情,而那些弟子又如此地不听话不配合。 往日她怎觉得如此轻松呢。 是了,往日是因为有白露操持混元观对外事宜,有安颜为混元观的大事出谋划策。 只是如今,白露与她离心离道,而安颜和那位何钰何先生被关在一起,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安静心烦,不知教训地带着安好又去见了那位,结果除了自讨没趣,自个生气之下卸了那人的双手之外,到头来双方还是僵持着。 自从成功换了身体,不再为衰老发疯后,师父的心境性子变了不少,但一如既往的固执且不知悔改。 “阿姐,那两位你打算怎么处理?”安好问。 安颜和何钰怎么处理,说实话,安静也没想好。 这俩人本事大,难以约束,当初能跟着老祖,已经是教她十分意外了。 安静想,或者真是一往情深的缘故,毕竟情之一字,她虽不懂,但也知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在这世上是真的存在的。 只是,矛盾的是他们如今被关着,竟是眼睁睁瞧着混元观的变故,不吵不闹,半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或者,跟着师父,是另有所图? “你们二人,谁愿意去陪着老祖?”安静到了关着二人的房间。 那二人正在下棋,听了她的话,安颜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问对面的何钰:“你去?” 何钰没有说话,面上冷淡地落了一枚白子。 贪生怕死么?安静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老祖还没有死,你们谁去陪着她?” 那二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安颜放下茶杯:“不是我们不愿意去陪她,怕是她不想见到我们,安静观主,你还是让我们清净清净吧,待她死了,我们自然会去陪她的。” 这话是要殉情的意思? 安静不懂,既然死都不怕还怕生前见上一面吗? 他们不愿,安静也没强求,她倒是想看看这二人到底想搞什么,到最后是不是真的肯为师父殉葬。 至于师父,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将他们放在了心上。 虽然当初要换身体前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情,说是不论成不成功,都会将前尘旧事放下,结果呢,还不是找上了林深道远! 怕是只有死了,才能真的罢休吧。 安静拿着剪刀将烛火挑亮了些,不紧不慢收拾着房间里的书籍手稿。 都是一些旧手迹,但是可以看出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安静一张张看过去,不得不承认师父这个人于道法一事天赋极高,且肯耐心钻研,可惜因为一个抛弃她的人,一辈子画地为牢,无法挣脱。 第1913章 现世安稳.安静05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是何人,能让师父自囚如此。 安静好奇,也曾趁师父心情极好时问过此事。 “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师父当初在我捡到你们那般的年纪收养了我,之后我随他四处游历,四年后,他将我留在此地,一个人走了。”师父喝着酒,眼里都是看不见的过往。 “那师父为什么不去找他?”久等不到,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原地等? “找过啊,但是不敢走远了,怕走远了,他若回来,该找不到我了。” 可是这么多年,他也没来,怕是早忘了,恐是出了事不在了,种种缘故,大抵是不会来了。 这是安静所想,这种猜想怕是在师父脑中过了千千万万遍。 所以,当初师父握着酒杯,才会露出那样伤心的神情。 可是,师父还是一直留在原地等,连转身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他会回来的,他说了我们有缘分,时机到了,他就会来接我离开!!”师父发疯时,不止一次这么歇斯底里地怒吼过。 缘,可什么是缘? 那种将人困守一生的缘,也能算得上是缘吗?如果是,岂不是前世做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