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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耶! 今天也太刺激了吧! 木板古旧,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的声音,徐禾有点怕摔下去,扶着旁边的塔身,才敢一点一点往上。越靠近,船在视野里越来越大,而月光如水,落在身上,他伸出手,仿佛真的可以摘到星星。 等真真正正地靠近那艘出海的船,徐禾的脸严肃了下来。 就是这艘船,立在这里,让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王朝盛世的一角,河清海晏,天下皆臣。星光浩瀚,亦如千万年的历史,他的脑海里史书一页一页翻过,刻下了很多人伟岸的身躯,留下了造福千年的遗迹。 他往下看,楼梯一圈又一圈,盘旋至顶,他俯视而下,看到的,是来路漫长,如长河蜿蜒。 坐在楼梯上,出神了会儿,徐禾又慢慢扶着浮屠塔往下走。 走到离地一米处,突然眼前一亮。 他抬头,发现月亮刚好移到了塔的中央,耀眼夺目。 徐禾欣喜地指着,“薛成钰,你快看!” 薛成钰起先看的是他,随后才抬头,看上面的月亮。 他微眯眼。 “这也太厉害了吧。” 徐禾惊叹,他按着浮屠塔的一角,剩下的路也不想走了,手指移开,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夜晚风很大,他跳下来时黑发猎猎,衣衫翻飞。 薛成钰恰回眸,就刚好看他跳下来。 如披星戴月。 星星月亮,都落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徐禾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心肝都在痛的地动仪。他很想翻墙回去,看看究竟,但薛成钰就在旁边,他也不敢乱动。 只能含恨回到国书院。 但他执着起一件事情,怎么着都是不会死心的。 徐禾再一次熬夜,翻阅张衡制作地动仪的资料,加上后世人的解读,修修改改,两天,画出了一个简图。 其间,他小测的成绩出来了,第二十三名,吓到了所有同学。 纷纷议论是不是薛成钰暗中帮了他什么。 徐禾卷着他的地动仪图,翻个白眼 。 顾惜欢把掉到地上的下巴接回去,他不负众望倒数第一,心灰意冷,共生死的好兄弟居然还背着他偷偷熬成了学霸,两次伤害叠加,重创之下,他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 可怜巴巴望着徐禾,欲言又止,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他的好成绩传到了太后那里,徐禾正琢磨着怎么把图送到那个老头手上,结果监丞过来,告诉他,太后娘娘要见他。 “???” 干什么。 徐禾图都还没放回去,就一头雾水的到了静心殿。宣德太后心情非常不错,他一进殿,请安都不用了,把他招到身边,慈眉善目问道:“听说你考了二十三名。” 徐禾心不在焉,“嗯,是啊。” 宣德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把你安排到薛家那孩子身边准没错!” “……”什么鬼!为什么他的成绩所有人都觉得跟薛成钰有关。 不过薛成钰真的人特别好,他也不反感。 宣德太后道:“薛家那孩子自幼聪慧,性格比较冷,难以接近。你缠着他问问题时,豁出脸面,也不用害臊。” 徐禾挠头,“啊?薛成钰,人还挺好的啊。” 宣德太后认认真真看他,只报喜不报忧。越发确定徐禾真的长大了,欣慰道,“你爹回来见你这样,也会很开心的。” 徐禾想到这个,问,“我爹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啊。” 宣德太后道:“说的是四月初八,不久了。这次大获全胜,圣上大喜,设宴宫中,邀了文武百官,你们到时候估计也会放假。好好玩。” 徐禾:“好呀。” 这时,屏风后素羽走进来,请安过后,轻声道,“太后娘娘,皇后来了,就在静心殿外侯着呢。” 宣德太后闻言,笑道:“传她进来吧。” 徐禾就坐在太后旁边的软榻上,看着成皇后一袭华贵金衣,步伐款款,绕过屏风,轻声道,“儿媳见过母后。” 宣德太后挥手,叫她起身。成皇后也看到徐禾,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道了句,“小禾也在呀”,徐禾乖乖回了她。 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成皇后,这是,病了? 她脸色不是很好,厚重的妆容也没能掩盖住疲惫。 她坐落后,太后便道,“你今日身子好点了么?” 成皇后蹙起眉头,摇摇头,微有倦意,“不如何,最近还是尝尝犯困,也不知是怎么了。” 宣德太后眼中光一冷,又转瞬即逝,她端了个盘子给徐禾,笑道:“我叫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这里还有些你爱的桂花糕,拿出去吃吧。早点休息。” 徐禾很识趣,应该是有些宫闱话题不方便他听,刚好他也累得慌,很乖巧地接过盘子,然后告退。 拿个盘子多麻烦啊,徐禾边走边吃,最后吃的只剩三个,干脆拿到了手上。 他从静心殿出来,转了个弯,看到了一个太监在吩咐另一人做什么事。 咬着甜甜的糕,徐禾只是扫了一眼,待那个低着头的少年唯唯诺诺出声应着时,徐禾咬到一半,愣住了。 这语气,这声音。 嘶,不是那个一直被欺负的小可怜么。 他居然在静心殿这边混到了个差事,不错嘛。 太监交代完后,就一甩拂尘,走了。 徐禾把咬到一半的糕点咽了下去,离不远处,站在汉白玉阶上,眼珠子就看着余木。 余木转过身,也猛得看到了他。 一惊一怔,整个人都呆了,那种惶恐的、自卑的、难过的心情,纷至沓来,复杂至今。他呆呆盯着徐禾月色下精致的脸,心里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他看到他身上旧的不能再旧的衣服呀。 于是他站立黑暗里,跟个雕塑一样,动也不动了。 徐禾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平心而论他和余木不熟,也做不出很热情的样子。 站在告台阶上,他皱了皱眉想了会儿。 而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差点让少年端着茶托的手一抖。惶恐不安,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是生气了么? 徐禾不明白他杵在黑暗里干什么,以为他瞎到没看到他?啧,天真。 昨天熬夜画图,今天这个时候,他精神有些焉,不想笑,不想说话。 恰好手里还有两块糕点,省了招呼,直接开口,“你要不要吃桂花糕?” 声音很轻,但落入余木耳中,像是震耳钟声,换他七魂六魄重新归位,让他五脏六腑停止颤抖。 这一夜,月色都迷离。 徐禾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反正也要走这条路回去。 他强忍着哈欠,走到黑暗里,找不到地方放,干脆就把糕点放在茶托上,这应 该干净。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