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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翎不知从何地弄了两撇假胡子,朝夏和瑜的脸上按了一个,道:“多少伪装一下吧,现在城里估计挂着你的画像呢。” 夏和瑜抠下黏在脸上的假胡子,在上唇粘好,和张翎两人牵着马向城里走去。果然一进城内,就能看见城门边告示处的海捕令,上面的画像正是夏和瑜。夏和瑜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眼角都未曾抽动。 京城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人群往来,车马不绝,集市小贩的叫卖声,酒肆客栈的揽客声,声声入耳。 按照密信上的说法,行刑日应该是在明日,因为是要祭旗,所以行刑的地点并非是在菜市口,而是在军营的门口。 夏和瑜胡乱地想着明日的事,抬手扶上了马脖子,这些日子的奔波让这马儿瘦了不少。 “先找个店歇歇脚吧,你的马儿也该好好喂喂了。”夏和瑜对身旁的张翎说道。 “将军,我也该好好喂喂了。”张翎摸着肚子讪笑道。 “瞧你这出息。”夏和瑜嘴上骂着,脚步却没有停,带着张翎来到了清芳斋,这家酒馆是京城的一家老字号,也是夏和瑜平日无事的时候,常来喝酒的地方。 清芳斋的小二很热情地接过了夏和瑜和张翎手中的缰绳,将两人迎入店内。前段日子整日在忙着练兵,很久都没碰酒了,所以夏和瑜在点了几道招牌菜后又点了一壶好酒。 张翎口渴,趁着夏和瑜和小二点菜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倒茶喝。清芳斋的茶很香,是那种似岁月沉积一般的醇香。夏和瑜闻着茶香味儿,将自己的茶碗扔给了张翎。 张翎左手端着自己的茶碗将茶水往嘴里送,右手提着茶壶向夏和瑜的那只茶碗倒茶,看样子是渴得狠了。 “今儿晚上,陪我回趟夏府。”夏和瑜看着茶水从壶嘴哗啦哗啦地倾泻出来,幽幽地说道。 “噗......咳咳咳。”张翎口中的半口茶差点儿全喷了出来,抹了抹嘴道:“夏府应该已经封了,将军你是打算......” “翻墙。”夏和瑜拽过自己的茶碗抿了口茶说道,“别跟我说你不会。” “会会会。”张翎连忙点头笑道,“你们夏府的墙我年少时可没少翻。” 夏和瑜只是笑笑,埋首喝茶不再说话。 夏府的墙不是很高,因为早已被朝廷封了府,所以周围没有人把守,两人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翻进了院儿内。 一踏入院内,一股浓重的灰土味扑鼻而来,借着晚上的月光,夏和瑜可以看见往日清爽整洁的院子如今却铺满了碎叶烂瓦。院子里的几株芍药因为没有人打理已经干死,旁边堆满了桌椅木席的残骸。 夏和瑜轻移着脚步在府中走着,眼光扫过府内的每一处角落,张翎则安静地跟在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夏府值钱的物品怕是已经上缴了国库,只剩下些废材废物以及几间屋子。 夏府实际不小,可这样乱糟糟地堆满杂物就显得有些小了。夏和瑜从一堆杂物中敛出了一张弓和几只箭,甩了甩上面的灰土扔给了张翎,道:“这弓还能用,我很相信你的箭术,拿着明儿防身用好了。” 张翎接过弓箭摸了摸,挎在了背上。有些事夏和瑜不用说,多年下属兼朋友的默契让张翎很清楚夏和瑜明天会做什么。 第二日午时,军营外围了不少的百姓,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跪在临时搭的行刑台上面的犯人。 那人满头白发散乱地披着,身前放着一只酒碗和一张战旗,他的头发散在额前遮挡住面容,瘦如干柴的身子弓着,远远望去完全是一名年衰岁暮的老者。 “将军,咱们是不是想错了,这个人看起来根本不会是江公子。”张翎紧紧握着手中的弓背在身后,悄声对夏和瑜说道。 夏和瑜也紧紧皱着眉头,的确,远看此人的相貌根本不可能是江临渊,可若不是他,又能有谁会甘愿替夏老将军去死呢?夏和瑜在心里将自己此生所有认识的人都勾画了一遍,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来。 正想着,行刑的时辰已到,刽子手用刀柄戳了戳刑台上那人的肩,又指了指地上的酒,示意他喝下去。 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端起地上的酒碗递到嘴边,一口一口地抿着,就像在喝汤一般。 夏和瑜怔怔地看着这个动作,纵然又满腹的疑问,他却可以确认,刑台上的这个人,就是江临渊。 “准备动手。”夏和瑜压低了声音对张翎说道。 “可那个人......” “他就是江临渊。”夏和瑜肯定地说道,跨上身边的马,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也不顾马前的人群,径直向行刑台奔去。行刑台边上的护卫听见了马鸣和人群的骚动,连忙拔刀跳上刑台,却被人群外同样在马背上的张翎射个正着。 趁着这个空当,夏和瑜已经来到了行刑台上,一把抓起还有些怔愣的江临渊扔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伸手朝张翎挥挥,三人两马,迅速向城外奔去。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等到其他的兵士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匹快马已经跑远了,只是箭楼上的弓箭手心有不甘,张弓朝他们的背影射了几箭,却也没射中马上的人,只是又一发扎在了夏和瑜那匹马的屁股上,反倒让那马跑得更快了。 “夏......夏将军,你不应该救我。”江临渊两手紧攥着马的鬃毛,涂着□□的头发随风四散地飞着,撩在夏和瑜的脸上,小声说道。 声音虽小,夏和瑜却听得一清二楚,故意贴近江临渊的耳边,大吼道:“你少废话,你若这样死了就总会让我有一种夏家欠了你人情的感觉,你这心机满满的人,我才不上你的当。” 江临渊被震得脑袋嗡嗡响,向着另一侧缩脖子,却听夏和瑜接下来沉声说道:“江临渊,你本该死的,但我放了你,又救了你,那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你的下辈子了,你可记得你说过下辈子要当战马任我骑?我告诉你,我不用你是战马,但你必须这辈子为我所用,搞出这些烂摊子,不帮我收拾干净你就别想一走了之!” 江临渊听这话猛地转头,却正对上了夏和瑜望向他的目光,带着霸道和些许气愤,可能还带着一丝温存和怜惜。眼前的景物飞速闪过,唯独这双眼睛未有变化,江临渊微勾起裂开了细小口子的唇角,道:“但凭将军调遣。”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似是故人 夏和瑜转回头望向前方,某一刻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唯有初秋的风能让他清醒起来,所以也不顾自己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