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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的眼睛,江临渊立刻心道不好,拽了一下夏和瑜,却还是慢了一步,因为那少年笑着从背后掏出了一根细细的管子,用力一吹,就见一个褐色的东西飞出,扎在了夏和瑜的左肩上,那少年则在得手后立刻转身飞也似地逃了。 夏和瑜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肩上似是被虫子蛰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摸,却是摸下来了一根竹刺,竹刺的尖端沾着血液,那血却是深红发黑的颜色,原是刺上有毒。 夏和瑜定了定神,晃觉眼前的事物渐次模糊,像是覆了一层沙似的,身上缓缓脱力,竹刺由手上落地,身边有些吵杂的声音却听不清是什么,仅仅凭着残存的印象握住了身边人的一只手后便没了意识。 江临渊扶着夏和瑜向后倒去的身子,将他平放在地上,狠狠咬了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街上随便抓了一个人塞了些银两便让他去军营中找张翎了,自己这在这儿扒开了夏和瑜左肩上的衣物。 夏和瑜的左肩有一个小小的血孔,血孔的周围已经发紫,而且有向周身蔓延的趋势。江临渊一见,就知这毒的毒性不小,伸手摸过夏和瑜身上的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血孔划开,又将周围已经发紫的皮肉割下,放出里面的毒血。 紫黑色的毒血自夏和瑜的肩头向下淌,江临渊用力挤压着伤口,狠咬着自己的两腮,他此生从未这样慌乱过,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仿佛在一瞬间把人从天上打入地牢。一股血腥气在江临渊的喉中蔓延,快要将他吞噬。 幸而张翎及时赶来,着了几个人去抓那个少年,又差人寻了城内的名医,可几个城内的名医看过后,却都是摇头,说此毒来势汹汹,虽放了血却并没除尽,毒已蔓延至肺腑,嘱咐江临渊尽早准备后事,这人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江临渊听了几个医倌说着相同的话也便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全部打发掉了。 “江公子,若不然咱们再请一些城外的名医进来,总能找到一个有办法的。”张翎红着眼向江临渊说道,他本来是想将那几个无用的医倌暴打一顿的,但见江临渊都没说什么,也就忍了下去。 “来不及了。”江临渊道,一手摸着夏和瑜灼热的额头,“等他们赶过来,夏和瑜怕是已经不成了。” “那......那怎么办?夏将军不能死啊。”张翎哭腔道。 江临渊咽下喉中一直上涌的腥甜,他定是世上最不舍得夏和瑜死去的人,但现在也只能强忍着镇定,想了想后,回问道:“那个施毒的小东西,捉到了吗?” “捉到了,他没跑多远,只是,只是他被我们捉到后就咬了后牙,服毒自尽了。”张翎道。 江临渊的手指颤了颤,一股绝望之感从心内升起,这世上最有可能救夏和瑜的人已经死了。 “把他的首级砍下来,悬在丰城的城门口。”江临渊咬着牙说道,“尸体不用埋了,剁碎了喂给城里的野狗。” “江公子......” “行了,你先去吧,我再想想办法。”江临渊道,语气软而无力,宛若一碰就断的蛛丝。 张翎虽不情愿,仍是点点头,回望一眼榻上的夏和瑜,拖沓着步子走了。 屋内瞬间静了,江临渊在这番寂静中没有勇气回头去看榻上躺着的人,只是立在那里听着屋子里凌乱的呼吸声,良久才决定转过身去。 夏和瑜面色苍白若纸,嘴唇打着颤,紧闭着双眼,仰卧在榻上宛如中了邪一般。江临渊倒了一碗水过去,扶起夏和瑜的头,想要让他喝下一些,可无论江临渊怎么折腾,一碗水洒了多半却愣是连一滴都没有灌进去。 江临渊一气之下摔了碗,碗落在地上却没有碎,而是绕着他的脚边骨碌,碗里剩下的水洒了他一鞋,又在他的脚边儿画了半个圆圈。江临渊又抬脚一踢,这碗滚出去老远,碰到屋子另一端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江临渊看着这个停下来的碗,忽然间失去了力气,靠着床榻坐在地上,满眼惊惧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和瑜,学着夏和瑜胸膛的起伏,调整着他的呼吸。只是夏和瑜的呼吸越来越弱,游丝一般,向天边飘去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狼魂 江临渊学着夏和瑜的呼吸频率,直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猛然惊醒,惶惶乱乱地从地上起身,伸手摸上夏和瑜的脖子,只觉脖子上的脉动已弱,若非仔细去感受,怕是已经摸不到了。 江临渊一下子连呼吸都忘了,哽咽着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看着夏和瑜肩上的伤口,却忽然间着了魔一般推门而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树枝。 毒入血中,若是想要去毒,一个有些残忍的方法就是换血,可是人若失了太多血,就算毒素不发也会死去。据说西域巫医有一秘术解救中毒之人,那就是以一人的新血换去一人的旧血。 江临渊只是偶然间听过这样一个方法,当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如今他只能赌上这样一把,他不知道具体的方法,更不知道两人的血是否能相融,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夏和瑜死去,无论冒上多大的风险,他都想要试一试。 这根树枝很直也很细,江临渊褪下树枝的中心,留下中空的树皮,削尖两端后用屋里的酒洗了,又在夏和瑜靠近伤口的那个手臂上划开了一个口子,让血水流下。 江临渊挎上榻,缩在榻的一角,一边看着血水一滴一滴顺着夏和瑜的手臂滑下,滴在地上,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找准位置扎了树皮进去,待自己的血液可以顺着树皮管子流下,才将另一端没入了夏和瑜的手臂中。 手臂上一抽一抽的痛感让江临渊至少知道,自己的血在向夏和瑜的体内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江临渊对这痛感已经毫无知觉了,臂上凉凉的泛着微微的麻感。 江临渊咬牙移了移身子,把还尚可听话的手臂再次伸到夏和瑜的脖颈处,觉得那处仍有脉搏的跃动感,江临渊忽然觉得值得了,至少自己算是换了夏和瑜再陪他一个晚上,哪怕他注定要走。 烛火黯然地摇着,一室的血腥气和酒气,江临渊挤着惨白的胳膊,想再弄些血出来,却是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再没了力气,头一歪,倒在夏和瑜的身上。 直到第二日大早,张翎来看时,才发现昏死在榻上的江临渊,好在那树皮管子在江临渊倒下的那一刻脱落了去,不然江临渊怕是要将全身的血一滴不落地换给夏和瑜。 江临渊醒时,有那么一阵功夫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小沙在自己耳边唤着,江临渊没有力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