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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 “席宗鹤!”我嗓音沙哑不已,音量再高些估计就得劈叉了。 他听到我的声音,满是抓痕的脊背一动,缓缓转过了身。 他下身松松垮垮套着条裤子,将块垒分明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做什么这么紧张,以为我要跳楼吗?” 我有些怔然:“你……” 席宗鹤轻慢地掀了掀唇角:“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直到你的席宗鹤回来。” 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他揉着脖子往浴室走,忽然咧嘴嘶了声,手指去摸自己后背。 “你抓的也太狠了。”他有些不满地瞥了我一眼,“属猫的吗?” 他背后红痕纵横交错,我也惊讶自己能把他抓成这样,不过我并不打算道歉。 “你要不要看看你把我操得有多狠?”我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作势就要掀身上薄被。 他没想到我这样不要脸,有些招架不住,气急败坏冲进浴室里,门拍得震天响。 听到里面传出的水声,我嗤笑一声,下床捡起散落的衣物穿戴好,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晓敏昨夜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他听了我和席宗鹤的活春宫,必定也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冲了个澡,我抹了抹脸,抬手擦掉镜子上的雾气,从里面看到了一张憔悴苍白的面孔。 简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画皮,只剩下一张即将凋零的外壳,内里早已空空如也。 第19章 “孔宏对王到底是什么感情?” 下一场戏是我和骆莲的对手戏,也可说是整场电影至关重要的一场戏。 孔宏为了守护心中的“王道”,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刺杀了王心爱的女人。穆乐的惨死,最终将自己弟弟与心爱的男人推向了决裂的深渊。 骆莲对待“演”这件事和别的演员不太一样,她不仅会搞清楚自己人物的心理活动,也会尽可能了解别的角色被赋予的灵魂。 我看过她写的人物小传,详细到生辰八字都有,要是出现代戏,我估计她还会给角色算星座运势。 “爱吧,只不过这爱太沉重,太执拗,让庆黎感到了压力。这不是一个臣子对君王的爱,而是一个谦卑的信徒,对神明的爱。”我说出自己的理解,“他不允许这个神有一点‘人性’,因为神就该是无私的、全能的。如果他有了私欲,就是对全天下其他人的不公。” 骆莲颇为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么长段见解。 她抱着剧本靠在椅背上:“孔宏真是可悲又可恨,自以为正义,结果反而导致了悲剧的结局。以爱为名,行残忍之事,不值得同情。” 她倒是个杀伐决断的女人,逻辑清晰,思路明确。 我说:“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是的人终究占了多数,如果放到现在,穆乐所要背负的骂名说不定会更多。” 骆莲不知想到什么,长长叹了口气:“女人难做啊。” 开拍前,她开玩笑说让我不要留情,尽可能蹂躏她。我当然不会以为她说的是真话,但她有这份敬业的心,也足够我敬佩。 上回我拍一部都市职场剧,女主是位当红女艺人,圈子里该学的不学,迟到、轧戏、耍大牌倒是学了个遍。而又因为她红,是收视的保障,就连导演都要给她陪笑脸。 我还和席宗鹤开玩笑,说这大概就是被宠爱的有恃无恐吧。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说:“这个圈子里,人人都靠假面示人。观众和粉丝爱的不过我们对外建立的一个个完美的人设。一旦这个‘假人’哪一天出现了瑕疵,有了普通人也会有的坏毛病,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抽身走人。她今日嚣张,便如春冰虎尾,要不要走,怎么走,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走得好,皆大欢喜,走到半途冰化了,那就只能认命遭受恶虎的反噬。” 孔宏藏匿于梁上,安静蛰伏,宛如贴在墙上的一只壁虎,耐心等待着自己的猎物送上门。 烛塔上的火苗晃动了下,下一瞬,大殿的门缓缓打开,穆乐一身华服被宫人搀扶进来。 他的猎物出现了。 沉重的发簪,金冠一一去除,外衣也被细心挂起,片刻后,宫人退离,殿内只剩一身素净的绝美女子。 孔宏的眼里没有惊艳,只有无尽的冷酷和杀意。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只要这个女人死了,言国和庆黎才能恢复正常。他捍卫的是百姓之福,是君王之道,怪之怪她生为祸水,倾国倾城。 穆乐坐于镜前梳发,感到一阵危险的气息逼近,她猛地抬头:“谁?” 还不等她叫人,孔宏自梁上轻巧跃下,手中丝弦在烛火下散发着赤金的光泽,年轻英俊的面孔如最恐怖的恶鬼杀神,叫人胆寒。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便将丝弦勒上了女子纤细的脖颈。 穆乐惊恐地挣扎着,却无法挣动半分。她的眼角流出绝望的眼泪,脖子上更是鲜血淋漓,生命的流光从她眸中消失,美丽的女子无声无息香消玉殒。 而孔宏就像随手折断了路边的一支桃花,不见犹豫,没有愧疚。 贱人都该死,他不过是替天行道,走了一个臣子该做的事。 “好,过了!” 当听到马导的声音时,我如蒙大赦,浑身一松,差点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低头注视着自己不停轻颤的手掌,因为太过用力,虎口甚至产生了深深的勒痕。恨一个人恨到想要杀了对方,这种情绪实在太渗人。特别是我将自身情感带入,脑海里止不住出现顾源礼的身影时,那种真实的杀意,让我感到万分恐惧。 而更让我惶恐不已的是,有那么瞬间,我竟然看到了江暮的脸。不是穆矣,不是戏中的角色,是活生生,现实中的那个江暮…… 助理过来搀扶骆莲,将她带到一旁休息,可能还在戏里,她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 我收拢手指,独自往休息区走去。 雯雯等在座椅旁,手里拿着块湿毛巾,见我下戏,忙要我坐下休息,替我一根根将手指上的假血擦去。 下一场戏还是同样的景,不过是骆莲和席宗鹤的。 之前我总以为席宗鹤是老天爷赏饭吃,无须努力便能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人生。但最近我发现我错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并非全靠幸运和天赋,还有更难得的一项特质——努力。 就像今天,他本可以晚些再来,可他早在我和骆莲拍摄时就等在了一边。 或许是为了追上江暮,也可能是他生来就不知懈怠为何物,他做每件事都极尽认真,从不会因自己的成就而轻视任何一场戏。不得不说,天才加上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