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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令他向往,现在和以后却又让他惶恐。 不是爱的不够,恰恰是因为太爱了,所以舍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 想疼他,想保护他,想藏着他。更想让他光芒万丈,带着一身的骄傲,没有任何污点的去向远方。 时荏冉往后一躺倒在床上,天花板上画着向日葵。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岑意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朵。 日日都被照料着。 想的久了就觉得,花真的无处不在。 缪阿姨的向日葵,房东老板的玫瑰,院子的三角梅还有他的多肉。 八十五今朝 明明没想这么早捅破的,但那人偏偏察觉了。 看起来毛毛躁躁的一个人,想七想八起来,比谁都厉害。 “哎。”时荏冉翻身把枕头抱在怀里,嘀嘀咕咕道:“有点难受。” 可能是昨天睡的晚今天起的早,加上又爬了山,没躺多久他就睡着了。 岑意在林子里绕着圈的走。 心里烦的要命,又不忍心对那人发脾气,只能对旁边的树下手了。 叶子晔啦啦的往下掉,他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一拳又一拳的往树干上打。 大概是动静大了些,惊起了歇在树上的鸟。 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走,叫声落在空荡的林子里。 岑意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时荏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楼下办起了烧烤派对,男男女女的都挤在一起。 他身上盖了层薄被,那个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小厨房里传来了肉香。 岑意探个头出来看了他一眼,道:“醒了就起床吃饭,等会带你出去拍萤火虫。” 时荏冉啊了声,穿好鞋子拖拖拉拉的抱了下那人,额头蹭着他的脖颈。 “刚起来撒什么娇?黏一起不闲热啊?” “不嫌啊,”时荏冉摇头,“屋子里开着空调呢。” 他本来是想看一看菜的,眼睛往下一低就瞧见了岑意手上缠着的白纱。 还隐隐约约的能看见血迹。 时荏冉牵过他,在手背上吻了一下:“会心疼的。” 岑意很想让他滚蛋,但来来回回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只好轻飘飘的把手抽回来,不冷不热的道:“换衣服吃饭。 “我要吃完饭再换衣服。” “......我他妈......你就是拉完屎直接吃我也不管了。” “别啊,”时荏冉拉住他,“意哥,哥,哥哥?” 岑意默默转身,把饭菜端到桌上,又去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往床上一扔:“过来啊,愣那里是想让我 喂你?” “你喂我吧。” “......别他妈逼我揍你,时荏冉,我现在压着呢。” 难得的,这次脑抽没有和他顶嘴,乖乖的吃完了饭换好衣服,笑嘻嘻的跟楼下老板娘打了个招呼,挂着相 机牵着狗子跟在岑意后面出门了。 林子里很安静,树上挂了小灯。 岑意把手往后面伸:“牵着我,你没走习惯,怕摔跤。” 大概是这边下过雨吧,泥土的昧道混着熟悉的沐浴乳昧一起钻进了时荏冉的鼻子。 他赶上去和岑意并肩走,时不时的还要开两句玩笑。 那人依旧会向往常一样朝他脑袋上揍一拳,然后暴躁的说闭嘴。 绕过好几条小道他们才到了一条小溪边。 星星点点的淡黄一晃一晃的飘在半空。 因为时荏冉有近视,看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时都是散开的颜色。 它们飞在空中也停在枝头,一眼望去,皆是美不胜收。 岑意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了,这里的萤火虫最多也最漂亮,但因为离民宿比较远,后面的路还没有小灯,所 以来的人很少。 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时荏冉找了块小石头坐下:“我看过一个故事,说萤火虫是人的精血所化。” 他说着手一用力就在石头上划了条口子出来。 血滴在草尖上,又慢慢的渗进泥土里。 “如果以后的某一天,”时荏冉笑道:“你突然想我了,就来这里看看吧,说不定我也化了几只萤火虫在里 面呢。” 耳边的溪水晔晔的往下流着,撞到隆起的石子上,撞在裸露的根系中。 岑意嗯了声,没有问为什么。 他把自己的纱布扯掉,让结了痂的伤口重新流血。 “我说过,要和你在一起的,我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你有我陪了。我想你的时候一定会去找你,不管 在哪里。” 这大概是他们最默契的地方了,谁都没有戳破,谁都没有说分开。 夜风扬起了衣摆。 时荏冉站在萤火虫里,冲岑意张开了手,他说:“抱一个吧,意哥。” “虽然我们好像没谈多久的恋爱,但却像在一起了很多年。我不亏,也不遗憾。” “你后悔吗? ”岑意站在原地没动,“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吗?” 说不后悔是骗自己,但他又说不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岑意的。 从那张模糊的照片开始,到昨天贴吧里爆出来的他和岑意的亲吻照。 他们一人一半的奶糖,他们一起走过无数个夜晚的小道,他们藏在角落里的喜欢,还是败给了世俗。 时荏冉说:“我的心告诉我要爱你,我的脑子告诉我要现实。”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和这人在一起后,他就老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什么事,现在明白了。 明白的晚了,他没能保护好他。 那些难听的话和打爆了的电话,都将时荏冉推向一个又一个的刀尖。 第一时间换掉岑意的电话卡,回去后跟他保持距离,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岑意哼笑了声,扭头扯着衣服擦了擦脸。 时荏冉绕到他面前:“我回去就准备搬回学校了,真的不给我抱一下吗?” “来个吻别也可以。 岑意什么也没给他,只落下一句话:“没有吻别,也没有拥抱,你的脑子应该遵从你的心而不是别人的 嘴。” 时荏冉收回手,笑了声:“那......再见了,男朋友。” 八十六无可奈何 萤火虫的光在天堪堪明了时就消失了。 岑意在林子里坐了一晚,早上回去的时候带着一身的朝露和寒凉。 时荏冉已经提前走了,空了一半的衣柜看着就膈应人。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然后起身洗漱吃饭,带着大狗四处溜达,和老板娘以及楼下的住客说说笑笑。 好像除了他,没有人在意那个和他一起来的人突然去了哪。 岑意不想回出租房,赖到了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才拖拖拉拉的离开。 缪宛旋在山脚,看到自己儿子下来的时候,伸手揉了揉他脑袋,道:“前几天学校给我打了电话,问了些 你的事,放心,妈妈永远站在你身后。” 岑意把头埋在她胸口: “可是......站在我身边的人走了啊。” “会好的,熬过去就会好的......” 来时的车水马龙里藏着热闹和欢喜,回去就只剩了一身的落寞。 岑意闭着眼靠在车窗上,脑子里一遍接一遍的晃过以前的种种。 他还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