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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秦卷是自愿被抹杀的。或者说,因为某种理由他需要消失。 意沧浪发觉这一点是因为他上一世的时候,秦卷不放心他,曾经提前交代着给他留了很多东西防身。其中就有一个可以抵御世界级攻击三次的金钟罩。曾经他以为是自己拿走了金钟罩才害得秦卷来不及护住自己。但现在他才发现这其中的矛盾之处—— 上一世的自己有自保之物,可秦卷却为了护住自己而死。当然,这可以解释为因为自己还经验浅薄,秦卷害怕他来不及使用就先死了。 然而这一世的秦卷明明也有这东西——却没有拿出来。 为什么? 因为这一世的意沧浪比曾经的意沧浪强悍太多、也坚强太多,秦卷相信即使没有自己,意沧浪也能活得很好。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秦卷一定要死。 还有之前那几个世界时,六六一直想要拦住自己去现世找秦卷;六六身上古怪的变化等等……在这一个月中,这些问题不停地在意沧浪脑中颤抖争论,让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所以啊,阿卷,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六六沉默了一下:“不了解也没有关系,他不会在意这些,你们还有一个自由无拘的将来,不是么?” 意沧浪道:“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我的小系统来安慰。” 六六道:“这并不是安慰,而是无可奈何。你做事真是越来越让我大开眼界的冲动了,谷青死后你居然就直接殉情带着他的灵识冲破了那个未免的主神禁制,一路逃回这里,更难以置信的是我居然还帮你!真是难以想象。” 意沧浪哈地笑了一声,舌尖泛上些许苦涩,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想要与你幸福安康,却不知道你早就已经心存死志。 若非当日他当机立断一同归西,趁着主神还没反应过来先行带人跑路,那么先他一步死去的阿卷的灵识会怎么样呢? “我是想问,六六,轮回者如果任务失败被抹杀,他们的灵识会怎样处理?” 六六想也不想就答道:“既然是抹杀,当然是立刻抹去一切情感记忆,重归混沌初始,经过无数年的孕育转化,从头来过。” 意沧浪听了眉头一皱:“这个抹杀的过程,岂不是很快?”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曾经看到过任务失败的轮回者,好像是……化为光点、魂飞魄散? 可是秦卷那时候却是——宛如一具正常的尸体,灵魂脱出躯壳。 六六却没有正面回答:“所以只能说你这次真的是侥幸为之,幸亏我们动作够快,不然慢上一点都来不及了。” L城郊外,早晨的熹光照亮了逐渐染红的树叶,秦卷像是从一场大梦中沉睡了许久那样,拖着疲惫的身体醒来。胸口处不断传来的闷痛像是有一把刀子似的刮着内脏,他跌跌撞撞地冲到盥洗室里的去,对着洗手盆便是一阵强烈的干呕。 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如鬼,面无血色,额头两颊,夜间盗汗让碎发凌乱地黏在皮肤上,这样的画面真是不太好看。 他知道自己叫秦卷,是个华裔富二代,也清楚地记得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记得这座房屋每一个角落的细节,他知道自己的名下除了这栋小屋外还有几处房产,在数百公里外的P城附近还有一处酒庄。 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别人的故事那样遥远,而让他能感受到真实的…… 他低头看自己那撑在花岗岩的台面边上、用力到发白的指节——似乎只有指尖,残留着一种真实又虚幻的温度,仿佛不久前才被人像是要捏碎了似的用力攥在手心。 “小少爷,二少爷来接您去西蒙医生那里复诊,你现在感觉怎样?能起来吗?”管家先生敲了敲门,声音正如同每一个书中的管家那样,有礼而不突兀,刚好是能将人唤醒却不会惊扰的分贝。 听不到反应,管家以为是小少爷睡得深,轻轻拧开房门,却发现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了。 嗯?小少爷人呢? 就在这时,秦卷自己打开盥洗室的门走了出来。 管家眼中顿时闪过惊喜:“小少爷……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何止是不错,以往的他身体差到连自己起身走路的力量都没有。 秦卷看了眼就在床边折叠放着的简式轮椅,他脑中闪过一串记忆,那是父亲为了方便他在房子里出行,特意让人在各个楼层间打通安装了电梯,房子里的每一个转角也尽可能做到平缓圆润。 一个双腿健康的人,却身体虚弱到要以轮椅代步。 “我……,”秦卷想要说话,开口却接着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全是苦味,一开口沙哑的嗓音像是破旧的风扇,只能发出几声零碎的咳嗽。 管家先生见怪不怪,心疼地快步迎上来:“小少爷别急、别急,慢点说……” 最后秦卷在管家的帮助下才艰难地完成了早起的所有步骤,然后吃上了一顿能够温暖绝大多数胃袋的粥。 二哥已经听说了秦卷在早上的“丰功伟绩”,惊喜道:“这是真的?我们卷卷真是太棒了!” 卷卷,又是什么鬼? 记忆里好像只有一个家伙,会喊他“阿卷”…… 第147章 强行相遇 秦卷一脸惨白地被二哥从诊所里抱出来放进车里, 缓了好一会儿, 他的呼吸才从半死渐渐轻下去,脸上也浮现出一点血色了。 二哥看着心疼,所以说为什么小弟非要出来看病呢?请西蒙医生来家里本来也费不了多少事。 这是秦卷最近忽然有的习惯, 想要偶尔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当然, 对于这一改变家人都是赞成的。只是赞成归赞成, 看到他因为诊所里那一点点消毒药水味被刺激得呼吸困难,还是会心疼。 不过秦卷自己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股这段时间好了很多, 起码那些内脏会痛会动, 会向他昭示自己的存在感了。 “卷卷你好点了没,要不然先去我办公室睡一会儿吧。”二哥秦延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秦卷。 他头挨在玻璃窗上, 阳光像是要把他照得透明了,碎发和阴影挡去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截光滑小巧的下巴,和一张泛着病态绯色的粉唇。 秦卷含糊地嗯了一声:“谢谢哥。” 卷卷喊他哥!还软绵绵地谢谢!这也太可爱了!秦延瞳孔微缩,惊愕过后便是止不住的欢喜:“我是你哥,有什么好谢谢的。” 秦卷在光影里看了那个已经专心路况的男人一眼, 心里有些不确定: 道谢不是应有的礼节吗,为什么他的情感波动是喜悦, 可说出来的话却好像不太欢喜?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逻辑无法推理、猜测无法证实, 对方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