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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疑惑。 爱的确有杀伤力,即便如黎耀辉这样冷静深沉的人也深陷其中,为此挣扎、流血、纠缠。 作为朋友和长辈他们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使自己也希望能被人理解。 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没有力气去说什么。或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很久以前不愿意公开和面对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发展到现在,别人的目光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黎耀辉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们也什么都不问,也许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而已。 郭医生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拿着一盘体温计的护士,进了病房挨个量体温,他向小张等人点点头,然后对着黎耀辉说:“感觉怎么样?” 黎耀辉稍微坐起来一些:“我还好。” 郭医生站在床边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纱布:“没有伤到筋骨,好好修养应该很快就会好。他那边也什么事,还要做一些检查。幸好你及时挡住,否则刺到的地方有可能是他的肝部。” 黎耀辉说:“那就好,我也没什么事。” 郭医生笑着说:“你的手伤也很严重,失血过多了,今天留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平时注意不要碰水,饮食要忌辛辣。具体的注意事项这里的护士会关照的。” 黎耀辉点点头:“何宝荣呢?” “他的伤没你重,明天也可以回去。” 黎耀辉叹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臂:“我没想到会这样。” 郭医生说:“是有些突然,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处理这样情况都不是很专业,看来戒毒还是要在医院比较好,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你手受伤了我想已经不能照顾他了,是继续还是停止干戒恢复原来的方法?” 黎耀辉说:“不用了。” 面前的几个人都看着他平静的脸。 黎耀辉慢慢的说“……他同意去戒毒了。” 何宝荣同意戒毒,但黎耀辉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这么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的冲动,如果让他做出这样决定是因为自己的受伤,那么即使流更多血也值得。 不管怎么样他明白何宝荣这么做需要多大的勇气,这么短短的几天,从强烈的排斥到现在的接受。也许在那个流着血的下午,对着那片残阳渐落的天空,何宝荣想要让自己的生命重新来过。 不管怎么样,他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心,那么一定要趁他还没后悔之前尽快的实施,否则可能错过最好的一次机会。 在香港戒毒途径一般分三种:惩教署推行的强迫戒毒计划;卫生署提供的美沙酮自愿门诊计划;香港明爱、香港戒毒会和其它非政府机构,包括多间福音戒毒机构推行的自愿住院戒毒治疗计划。 香港明爱、香港戒毒会是自愿戒毒者戒毒的最普遍选择的两个机构,香港戒毒会是一个比较好的去向。唯一的缺点是香港戒毒会旗下的石鼓洲康复院开设在长洲岛石鼓洲上,是一个离香港距离不近的小岛。 从香港中环码头上船需要先到长洲然后再继续转专船才能到达石鼓洲。石鼓洲是禁区,由于怕外界带违禁药物入岛,所以入岛需要进行申请。因为郭医生同学的关系,他们很快就联系好了住院事项。 等何宝荣手上的外伤稍微好了一些,他就被送入了石鼓洲康复院,外人不允许在那里过多停留更不允许进入内部,所以陪同进岛的黎耀辉和郭医生只能的匆匆离开。在离岛的船上,黎耀辉看着那座康复院的房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眼前的石鼓洲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见。 海面上起了风,把人所有的情绪全吹乱在一起混成一团,不舍和期盼纠结在心中,怎么也挥不去。 十七 不论什么时候,等待总是最难度过,不管等待的是快乐还是悲伤,也许现在黎耀辉在等的是一种未来,关于何宝荣也关于自己。 从石鼓洲回到香港,回到何宝荣租借的那个房子,为了方便戒毒,房间里的很多摆设都撤去了,现在这个房子愈加显得空寂。黎耀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窗外的落日,余辉照在他的脸上,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隐约遮盖了他落寞深邃的眼睛。 何宝荣为了生命的希望而戒毒,他为了看到何宝荣的这个希望而等待。 从认识何宝荣开始,就开始了等待,等他回家、等他每次离开又回来说的那句话。 在分别两年后的今天,他又开始了等待。 黎耀辉害怕等待,也许他更怕的是失望,他怕周而复始让人灰心的循环。 何宝荣走后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去上班,与其每天面对这个空空的房子倒不如变得忙碌一些,这样时间会过的更快。 戴立斯来香港最主要的目的是和黎耀辉小张谈地板代理权续约的事,这件事基本没什么问题,具体细节按照去年的协议执行,稍做变化而已。除此之外,年初为了拓展业务在珠海开发的分销商近期有一个啤酒厂的工程,包括办公场地和工厂,占地面积一共有2万坪。这个工程不仅面积大,而且是他们在大陆谈的第一笔生意,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借此打开广东珠海一带的市场。 所以黎耀辉、小张、谈嘉伟、戴立斯一行四人出发到珠海出差。 早上从香港出发,到珠海是接近中午的时间,对方在酒店定了饭局招待他们,也正好让黎耀辉等人与啤酒厂业主、总包等人见面。饭后安排的行程是参观啤酒厂总公司和视察工地,总公司在珠海繁华的地段,而工厂建在离市区比较远的郊区。 场地十分开阔,大门进去是一个很宽敞的停车场,往里面由前至后依次是办公区域、生产厂房、包装厂房,在最旁边的是检验车间。 土建工程刚刚结束,厂房内还有些工人在做最后的修葺,地面上铺设的是水泥底面,部分地方还没干透,用木条围成一个区域搁着。 黎耀辉手臂上还包着纱布,虽然愈合情况还不错,但是为了防止感染还是需要很注意,所以查看场地这样的事就由谈嘉伟和小张负责。 黎耀辉、戴立斯和工厂负责人在工厂办公室里交谈,对方是一个年纪和戴立斯相同的男人,很健谈,在啤酒厂工作了20多年。他最后带着黎耀辉和戴立斯上了办公楼的顶楼阳台,从上面看整个工厂,各个区域都被划分成整齐有序的方块。 工厂围墙外面是一条直通市区的公路,两旁是褐黄色的泥土和零落的杂草。公路的尽头是将要落下的太阳,让这条公路看上去好似通往太阳。 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房子,空旷的让人甚至觉得有些悲凉,偶尔几辆汽车开过,又慢慢的消失在公路尽头太阳的光芒中。 在这样的景色中,天地的距离也拉近了,看似遥远的天和地之间的界限也被晚霞和夕阳混淆了。 黎耀辉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