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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先生的累赘。” “好。”夷希微起身在脸边拍了拍巴掌,掩住了嘴角的苦涩,“是为师想错了,为师自己不求上进还以为你也跟我一样呢。想想也是怪有趣,我这么个顽劣性子没想到倒是收了个勤奋上进的徒儿。真好啊,是为师的福气!唉,我师父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这给人当了师父才晓得当师父的难处,总得想方设法的给他找条出路啊……真不知道我师父究竟是为我费了多少的心。” 元恪皱了皱眉头,“先生什么意思?先生瞒着我什么事吗?” “没有,你比我聪明得多,我又能瞒得住你什么?你想学为师成全你就是了。”夷希微苦笑了一声,“出来吧,我练一遍给你看。” 元恪追出门口,“先生,不必了。元恪无论何时都不想勉强先生。” “不勉强,师父教徒弟天经地义嘛。”夷希微拖长了调子,解下发带又重新将发束高扎紧,向元恪一伸手,“无归剑借我一用。” 元恪毕恭毕敬的递过去。夷希微手刃在剑柄上一压,借元恪手腕一翻,轻一施力,剑锋向上笔直刺向长空。 “瞧着。”夷希微一踢抛起衣袍下摆顺手往腰上一别,脚下两步便已腾身飞跃,脚尖轻止于一桃枝之上,恰于那处背手接住了剑。 元恪待去看时只看到他身影一晃而不见,唯见数道黑色剑影在桃花林间闪过,霎时如狂风起而林动,又似大雨至而花落,树枝簌簌晃动,花瓣随剑风而起,顺剑势而行,竟无一飘落。 元恪正在心中惊叹,忽然听到夷希微铿锵而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我意将其浊!小笼包,天地似此浑浊可否?” 元恪惊而回头,却只感觉到剑锋一挑自己的一缕垂发而过,恍恍惚惚间似看到一个狂而媚的笑,但也未来得及看真切。他感受着脸颊上的那一抹丝凉,不由得转了身子追随着他的身影步伐,眨眼间见夷希微又已在几米开外。 元恪错不开眼,牢牢盯着他,渐渐看出了他的步迹和招式,便知道他是有意放慢了速度好让自己看清。 旁人使剑,往往以剑为利器,夷希微的剑术却似人为剑使,剑狂动时如飞风奔腾而急入山壑,慢时如屋檐雨滴梧桐而温润缱绻,一刺一格都能轻松腾身飞跃承之。 这也本是元恪在剑谱上看不懂的地方,这一快一慢变动极大,根本难以转变,却见夷希微在慢时劲断意不断,势断意相连,剑看似断而势相连,行断而气连,故而浑似天成,绵绵不绝。 元恪心中顿悟,又惊又喜,却又听到夷希微朗声提点道:“看好了,这叫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 语毕只见他剑尖轻轻撩起,剑气似穿堂狂风过,漫天桃花直随剑气所指方向,如飞腾激流般尽数而行! 剑气方向虽不在自己,但元恪还是硬生生被逼退了好几步,只觉桃花迷眼,天地晃动,恍不知身处何地。 稍倾,便看到云卷雨息,万片花瓣落地。 元恪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无归剑铿的一声直直插进自己的脚下,大半个剑身没入土里。 “方才耍的是你不会的地方,你可悟到了什么?”元恪抬眼,看到那人拂了拂衣摆脚踏遍地花瓣而来。 “万物得一以生。”元恪听到自己喃喃道,夷希微的剑法虽也离不开击、刺、格、洗四种基本法,但他却能驰骋剑势而行将之衍化万千,这便是剑道以一生万物的境界了,无怪乎能被世人尊称为一声剑圣。 元恪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心中惶恐不安。 夷希微已行至眼前,闻言心中一悸,还是故作温和道:“人都道剑如其人,不假。这把无归剑和他一样,是世上最无用之物,不适合你,还是暂时交由为师保管吧。” 元恪笑了笑,低头掩住了眼里的不甘,“元恪自然听先生的。先生之前还说要给我一把比这个还好的,不知可还算数?” 夷希微两指一夹便已轻轻提起了无归剑,背执在身后,“自然算数。阿敏,可看够了?我的剑法比你大师哥如何?” 言敏被叫的一惊,拿着那只大风筝无措地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方才她还想偷偷看看他的剑术,等到他跟大师哥比试时可以给大师哥提个醒,可是自他凌空而起时,自己就看惊了。自己看过无数剑法,但还是头一遭看到这种剑如飞风的气势,不知不觉已被他矫若游龙的身姿所吸引,再也记不起其他。 看言敏瞪大着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瞧着自己,夷希微忍不住一笑,忘了心里的不快,“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哦,我知道了,我的剑法比你大师哥好太多是不是?那你干脆嫁我吧,不就省的再找你那个大师哥了?找他还那么费劲。” “哪个要嫁你啊?”言敏飞红了脸,但一个念头飞闪而过:他人好像也没那么坏,嫁他的话……呸呸呸……言敏恼羞的敲了敲脑袋,恨恨的抱着大风筝跑了。 看着又把她气跑了,夷希微心里很是得意,故意在她背后大声道:“你嫁我我就教你剑法,怎么样?你且好好斟酌斟酌!” 看言敏头都不敢回捂着耳朵窜没影了,夷希微乐得拍着元恪的肩膀哈哈大笑,“哈哈,她耳朵都红了,你看到没……” 一看到元恪那紧绷的脸,夷希微心里的愁云再度冉冉升起,这个臭小子可该咋整啊,要是他像言敏那么好糊弄就好了。 夷希微收了笑,扯了扯衣襟散汗,“哎,今天太阳好,你陪我下河洗澡吧?我这一身的臭汗。” 还不等元恪说声好,夷希微拉起人就跑。元恪被拽走前低头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所有花瓣俱已被剑气分为两半。 虽然两人夜夜睡在一处,但元恪也没敢仔细打量过他的身子,眼下也是背了身等他脱完衣下了水才敢看他。 “墨迹啥呢?快来给我搓搓背。”夷希微坐到浅水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水正没到肩膀,不耐烦的扭头冲他催促道。 元恪这才宽衣下水。看着他光滑白皙的肩背,元恪看呆了眼,直到看够了才轻轻撩起他的发丝帮他揉搓起来,觉得指尖的皮肤柔嫩似水。 “小笼包,你觉得这里好吗?”夷希微舒服得眯缝着眼懒洋洋道。 “好。” “那……那你愿不愿意一直留在这里?” 元恪听出了他的话里的迟疑,便道:“先生是想一直把我留在这儿吗?” 夷希微回过头来,细细的审视着他,“我若想,你愿意吗?” 元恪思量了一会儿,“那言姑娘呢?先生会把她也留在此处吗?” “她?”夷希微语音里有些失落,“我想留她在这里再待段时日,等小辰空出功夫来,自然会把她送回若缺山去。” “若找不到段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