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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毒品都是用于贩卖的口供,虽然暂时无法得到其他更多的证据,但是也够孙有得一群人喝一壶的了。 岑景与柯冉原本想好的辩护方案眼看就有打翻的风险。 好在严列期这两日手上没有案子了,岑景和柯冉商量一番,最终决定找来经验丰富的严律师一起承办。 严列期听完两人的表述,十指交叉握拳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无法给出一个可行性高又有保障的方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叹了一口气。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这次的会见换成了岑景和严列期去,毒品案件小菜鸟柯冉被安排在事务所制作阅卷笔录。 阅卷笔录虽然说是律师办案的笔记记录,但是制作出来的成品更多的是给家属看。 所以制作阅卷笔录是需要技巧的,把侦查卷宗全部复制下来手指会敲断,只摘录律师认为有用的关键点家属拿到会一头雾水,信息的筛选是阅卷笔录的重点,而这又建立在对整个案件的理解和掌握上。 这是当年岑景给柯冉上的第一课。 他那个时候刚到团队不久,既没有做过阅卷笔录,不好意思问其他人,花了三天的时间,熬夜加班加点,将两卷侦查卷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复制下来,交给岑景的时候岑景也大吃一惊。 柯冉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岑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无奈好像还有一些......敬佩? 也是,换谁谁不敬佩,傻愣着敲了那么多没有用的字。 自己当律师,赚的真的是辛苦钱。 后来柯冉就学乖了,再也不自己一个人闷头做事,第一次接触到的东西都要先问问其他的团队同事,同事们拿不准的他再去问岑景。 也正是如此,他才开始更多地接触岑景,慢慢了解岑景。 虽然只了解到了工作习惯。 岑景和严列期下午回到事务所,三个人又开了一个短会。 目前还没有能够佐证车上毒品是用于买卖的证据,很多交易联系的通话记录警方也没有调查到,支付宝交易记录倒是能够匹配上,不过那也是单元房那一部分毒品的交易记录。 “如果要认定车上的毒品也是贩卖,那么证据链明显还不够充足。”严列期演了一眼岑景和柯冉,说。 岑景点头,说:“是,只有看检方能不能调取到更多的证据,下次会见的时候还得问问他们细节。” 柯冉翻阅着这次的会见笔录,听到严列期和岑景没有再继续分析了,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傻问题:“岑律、严律,那你们觉得我们这次能够保住他吗?” 岑景皱了皱眉看向他,似乎在疑惑他怎么提出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 严列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或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小孩子,他好脾气地笑笑:“做好二审的准备吧。” 柯冉:“但是检方掌握的关键证据都是房间内交易的。” 岑景不说话,严列期又继续解释道:“光是房间内的都够他喝一壶的咯,别忘了还有非法持有枪支呢。” 柯冉泄气,说:“那一开始就没有办法救他啊,为什么要接呢?” 严列期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这得问你们岑律了。” 岑景耸耸肩,看着柯冉,直接说:“为了收钱。” 柯冉吃惊:“啊?” 岑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对着柯冉点点头。 严列期看着好笑,伸出手去手动帮柯冉合上下巴,说:“养活你们不得靠钱啊。” 然而下一秒,他正了正表情,对岑景说:“不过岑景,你这次有点失策。这种案子能够收到费,但是太难打了,性价比算下来其实并不高。” 岑景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严列期又开始教岑景如何判断一个死刑标准案件的“可打程度”,毕竟他是检察官转业的,在这一点上岑景对他一直都是保持着虚心求教的态度。 柯冉听他俩对话,云里雾里的,最后忍不住开口道:“那到底应不应该接死刑案件呢?” 一记直球打得岑景和严列期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接话。 最后还是严列期咳嗽了一声,说:“死刑,只要能够承受得起压力,并且觉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都可以接。” 成熟压力柯冉可以理解,毕竟死刑案件的辩护成功率是出了名的低,但是—— “违背良心?” 严列期看他一眼说:“能够被指控死刑的犯人在社会大众眼里都是罪大恶极的,不是所有律师都能够不抱偏见地为他们辩护。不管当初接下案子的原因是什么,人际、金钱,还是其他的,但是合同一签,你就得尽全力。” 柯冉乖乖地点点头:“这我知道。” 他想了想,又说:“我们不能因为他的错误就完全地否定一个人啊,作为律师还有偏见这都是违反职业道德了吧……” 岑景听到他这番言论倒是笑了出来:“道德?” 一直埋头看电脑的岑景抬起头来,眼带笑意地看向柯冉,继续说:“道德也不过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偏见对人当然是不道德的,但是那些人被逮捕被羁押甚至是被判决的原因那就道德了吗?” 柯冉瘪了瘪嘴,说:“两者没有比较性啊。偏见说的就是以偏概全——” 岑景眼神示意柯冉不要激动,打断他继续说:“你眼中的道德,不一定在别人眼中就是了。而且如果真的要评价一件事,前提就是完整摸清楚整个事情的脉络……你有把握摸清一个案子的完整脉络吗?” 不知到岑景要说什么,但是现在的确是常见委托人和当事人隐瞒部分事实的情况,柯冉摇摇头:“没有。” 岑景说:“那谁不是在以偏概全呢?” 柯冉又点不服气,小声说道:“你这是偷换概念嘛。” 岑景也不服气,或许这就是偷换概念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偷换概念,刚想开口,严列期伸出手挥了挥,制止这两个人毫无意义的争辩。 一人给一个无奈的眼神,严列期叹了口气说道:“都停一停吧,这哪里是能够吵出结果的话题。现实点,道德不道德,违反不违反,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见另外两个人都乖乖的,没有接话,他继续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至少要知道这点是毫无争议的。” 柯冉和岑景对视一眼,也发现自己刚才的傻逼之处了。 争论出了对错又如何呢,谁又能保证自己完全按照方法论活着? 今天晚上柯冉又没有回自己家,躺在岑景的大床上,他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地开始想事情。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休息时间,但是他这样翻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瞌睡都被翻跑了,拍拍身边大型毛毛虫的脑袋,岑景温柔地问:“干什么呢?” 大型毛毛虫从棉被里探出一个头来,苦恼地说:“你说孙有得是不是罪有应得呢?” 似乎是料到了他在想什么,岑景了然地问:“你还在想下午说的那个死刑辩护的问题?” “我稍微发散了一下。”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