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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痛醒过来,一次又一次,後来就算醒了,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却总是咬著牙什麽都不说。 看了一会,连城突然静静的说:“叫他们不要打了。”那管事闻言赶紧让他们停手,那些狱卒转过身来看见他们二人,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丢了鞭子唱喏著跑了。连城让那管事远远候著,转身进了牢门,看著登宵昏过去的脸,用手指拨著他汗湿的发,然後俯下头去,慢慢的,辗转吻著登宵乾裂的嘴唇。 良久方止。 连城看了一眼登宵身上的喜服,把那衣领微微拉开,想看一看他肩上的伤口,并没有遇到意料著的血痂相接,弄得衣肉粘连,还算的顺利的,便将那半边衣襟拉下,褪到臂上。连城脸色变了几变,这才发现那伤口还在往外汩汩的冒著丝丝缕缕的浓血,整个伤口已经烂掉了,隐隐的恶臭,坏死发黑的组织,向外翻的白肉,和半红半黄的浓血,看上去无比的狰狞。连城微微皱著眉头,似乎想伸手碰触,却又不敢。 良久,连城低下了头,替登宵一口一口吸出浓血,吐在地上。登宵在疼痛之下微微的挣扎,似乎想转醒,又被困在无边的梦魇中。连城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抹嘴,然後从袖中掏出药膏,仔细的涂在每一道伤口上,厚厚的涂了一层。 那药显然是好药,刚涂在伤口上,便是一道凉意。 “你来干什麽?”不知何时,登宵已经转醒,用嘶哑的声音冷冷质疑著 连城顿了一下,“严闾卿在你成亲那日,离的比较近,听到了那些对话。他说……五天前,你来找我的时候,是想说……” 登宵扭过头去,冷冷答道:“那不是真的,我没有打算对你说。” 26 “那不是真的。”登宵说著,侧过脸。 身上的伤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他在牢中挨鞭子,一共四十二下,鞭鞭入骨,连城在牢门外静静的看著。登宵知道连城恨,所以他当时想,如果在挨第五鞭的时候,连城能出来阻止,那麽自己就会跟连城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或许还会道歉,求他原谅,什麽事情都不计较了,用一辈子和连城纠缠著,多苦不会放手。在挨第十鞭的时候也这样想,十五鞭也是……一直到了三十鞭,全身都痛,心上面千疮百孔,还是想,连城这时候阻止的话,自己还是什麽都不计较的。 可最後,一共挨了四十二下。 原来放弃,不过是挨上四十二下的鞭刑。登宵原以为,自己不怕苦的。说喜欢一个人,为他挨上百下、千下、万下,都是不怕的。可仅仅挨了四十二下,在他面前被别人无辜抽了四十二下,心里就委屈的什麽似的,就痛得跟什麽似的。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的,那麽坚强。 登宵想,这个不是他喜欢的连城,这个也不是喜欢他的连城。他的连城还在睡著,醒来後会笑眯了眼睛,一字一字的叫他三哥。他的连城还在睡著,会为他挡剑的连城,不会看著他挨打,而自己欠那个连城一句话。 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连城听了这话,脸上一下子冷了下来,逼上了一步,几乎是低吼著说:“你再说一遍!你敢在说一遍!” 登宵笑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怎麽可能……喜欢你?” 连城身子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强自吸了一口气,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登宵,别开这些玩笑。你做错了事,我总得罚些什麽……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听他们说了。你老实跟我说,说完了,我就放你回去,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你只要听话,我不会计较什麽。” 登宵狠不得在连城的身上咬下一块肉,他先是低低的笑著,笑完了把头一抬,嘶哑而疯狂的骂著:“你去死!你怎麽不乾脆死了你!!你不想想这次谁帮你守得青州!!没我你以为你还坐得住这江山?我是瞎了眼睛,你都认为我的应该的?说到底你以为都是我的错?我活该受这刑罚是不!你怎麽狠的下心在外面看这麽久!!!你猪狗不如!你……” 连城狠狠一个耳光扇在登宵脸上,登宵两只被铁链束在墙上的手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整个脸被打得歪向一边,被咬破的嘴角流下一条细细的血丝,脸颊微微肿起五道指痕。谩駡的声音突然停止,整个牢房里静得可怕,只听到剧烈的喘息声。 “你闭嘴!你懂什麽!”连城喘息著骂“不是你的错吗?都是你的错!你怎麽不问你自己怎麽狠的下心?我母亲她招谁惹谁了!就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你怎麽狠的下心!你挨几鞭子不服气吗?你有什麽委屈的!这事我都愿意当他扯平了你还有什麽好委屈的!!我还没问你呢——当时你怎麽狠的下心把我一把推了出去?我差点就死了!我差点就死了!!” 登宵半点缓过劲了,慢慢把脸转了过来,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怒火,而嘴角偏偏抿起一个微笑,登宵说:“我怎麽狠的下心?……我只恨我当时没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连城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次用的力气更大,登宵被打的咬破了嘴角,一条细细的血丝流了下来,看上去狼狈不堪。挨完这次巴掌,登宵索性低下头,再不看眼前这人。 连城看著有些微痛的手,脸上浮现出一点惘然的表情,他有些无措的说:“登宵,不要闹别扭了,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你拿实话告诉我,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登宵低著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闷闷的嗤笑著,“我不说,你还想怎麽办呢,我向来听说宫里面整人的法子多,我要是不说,是不是就有这个荣幸,一项一项的试呢?” 连城顿了良久,眼里的挣扎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冷硬的语调,“你要是闭著牙,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了,你要是闭了嘴,我就把你的嘴撬开,你要是不说心里话,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连城眼睫微微颤抖,脸色有些发白,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想找死……我,自然也不会留著你……我就送你上路……” 登宵嗤笑著,低著头,变得有些消瘦得肩膀微微颤抖著,“我劝你不要试了,我都嫌麻烦,你要是到底念著我们兄弟一场,就直接送我上路吧……” 连城看著登宵颤抖的肩膀,似乎想伸手去碰触,终究还是缩了回来,他认真看著登宵,眼里面,有似悲伤又似绝决的光,不停的闪烁著,整个人在昏暗的牢房中孤立无援的站著,仿佛是孤独的饮著毒酒,静候著最後一次狂乱的降临。连城安静的站著,他吐出一句:“不试试,怎麽知道呢……” 连城说著,退後一步,朝牢外连续拍了三次掌。掌音刚落,两个黑衣人出现牢门前,单膝跪地。 连城平静的吩咐道:“去把禁院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