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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记恨自己。现在李惜远仔细看他的神色,判断不出来白晚照的心里在想什麽。至少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喜悦。 被白晚照和唐春色这样的两个人厌恶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即使是九五之尊,也会被这聪明美丽人中龙凤的两个人吸引。 李惜远走过去坐在床上,柔声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唐春色先站起来,白晚照随後站起来,唐春色退了一步站在白晚照的身边。两个人都低著头,只有手握在一起。 李惜远叹了口气道:“晚照,你身上的伤好了麽,朕令你委屈吃苦了。” 90 白晚照回道:“皇上如此说,臣无地自容。” 这句话李惜远这一生中当然听过很多次,有的人说的很恭敬惶恐,有的人则是在献媚邀宠,有的人心怀鬼胎。白晚照却与他们全都不同,他不再露出真诚的面目对待自己,完全是官样的敷衍和应付。 李惜远望著他,柔声道:“晚照,你姐姐很想念你。” 白晚照心中酸楚,提到姐姐,他实在有太多的伤心难过。唐春色握住他的手,温柔的依偎他。 李惜远微微叹了口气:“朕说十天後就让你们姐弟见面,绝不会食言的。”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皇帝的话,自然出口无悔。他又说了一次,只不过是希望白晚照会因为这件事略微开心些。白晚照神色没有什麽大变化,眼神里却有许多黯然。李惜远早就知道他不是贪图富贵,稀罕爵位的人。他有心让白晚照做官为国效力,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对官位无所喜好。 李惜远坐在床上,想让他们两个坐下,却发现这简陋的牢房里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他看著唐春色身上的衣裙,对他道:“春色,过来。” 唐春色很想当作没听见,但那也未免太假了,他一步步蹭到李惜远附近,还有一尺多的距离无论如何也不上前了。 李惜远皱眉道:“朕让你到我面前来。” 唐春色犹豫了又犹豫,迈出一步,一脚踩在裙子边上,栽倒在李惜远怀里。李惜远伸手扶住他,笑道:“干什麽这麽慌?” 唐春色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站著不动。 李惜远打趣他:“你不觉得朕长得好看了麽,当初你还来招惹朕呢?”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我再也不敢了。” 李惜远松开他,冷道:“怎麽这麽没意思,你混进廷尉府,我没有要治你们的罪,你可真不知道好歹。” 唐春色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 李惜远伸手捏住他的下颌,玩味道:“朕让白晚照入宫怎麽样,我也不抢你的人,就让他当个大内总管吧。” 唐春色脸色白了,嘴唇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一直在哆嗦,过了半天道:“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李惜远把头转到一边去,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跟唐春色赌气,本来想的是开开心心的,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得到些聊天的快乐。因为他们两个不是那种畏惧皇权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在记恨他。 世上的人,就算在皇帝面前受了委屈,只要皇帝肯说几句表彰的话,不但从前的委屈忘了,还会加倍感激皇恩浩荡。但也一直有宁死不改气节,一身骨气凛然的人。唐春色和白晚照当然不是那种听两句好话就忘记东南西北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为了骨气就拼至玉石俱焚的人。他们两个既要活的好,也不肯一直受委屈。所以唐春色服软了,但是服软的表示也只有一句辩解式的“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李惜远不知道白晚照伤成什麽样子,现在的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又不好让白晚照解开衣服给自己看。对於白晚照这样的少年来说,大约尊严上的伤害比身体的伤害更厉害,李惜远有心安慰他几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他的家族没落了,在这个时候,什麽样的安慰都很虚伪。 91 李惜远大觉挫败,唐春色这种人,看起来像是很天真,只是让你不容易对他发脾气而已。无论什麽事情他都敢轻飘飘的说出来,你要是真和他计较,倒好像是你小题大做了。什麽好皇帝坏皇帝,唐春色蒙人是不打草稿的,难道我就那麽容易上当。 唐春色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悄悄退到白晚照身边去,拉住白晚照的手。李惜远拿眼睛扫了他一眼,唐春色又往前迈了一步,和白晚照保持点距离。 李惜远忽然笑了出来,微微摇了摇头:“你胡闹去吧,朕这就走了。”他喜欢眼前这两个人不假,却也不会在他们身上放太多的精力。略微的触动情绪,也会很快把自己拉回到原路上去。 唐春色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了,和白晚照并排在床上坐下。白晚照依偎在他身上,脸上流露出让人难过的脆弱神色来。唐春色抱紧他,也不说话,轻轻的把脸贴在白晚照的脸上。两个人相拥而坐,良久唐春色道:“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白晚照望著他晶亮的眼睛:“春色,先别来了。”他亲了亲唐春色,低声道:“明天皇上不会允许别人再来探望,今天晚上他要钓的鱼就会上钩了,怎麽都要做做样子对白家狠些的。”李惜远在的时候,他们不担心隔墙有耳。李惜远已经走了,白晚照出身官宦人家,对这些事情都警醒的很。 唐春色听见会对白家狠些,眼中亮光一闪,随即又变得黯淡,悄声道:“晚照,你怪不怪我乱说话。” 白晚照在他耳边细语:“有什麽可怪的,不过我想皇上会问过我姐姐再做决定,我希望姐姐离开皇宫不要再留在那寂寞的地方。就算我大姐还在宫里,白家也不会再有机会翻身。只是我没有你的胆量,不敢说出来。” 唐春色回到分舵,接到一封父亲的信。上面写著将白家母女接到蜀中去了,免得她们舟车劳顿,白白奔波伤感,一起在蜀中等著他们回来。唐春色虽然相信安清寒的猜测,相信李惜远不会真正的伤害白家的人。终归没有父亲这麽肯定,读了这封信一颗不安定的心才算真的放了下来。 第二天唐春色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安清寒来看他的时候,唐春色正抱著被子不知道在想什麽。把被子一半压住,一半搂在怀里。 安清寒钻进床帐,坐在他身边,倚在床栏上,神色很悠闲。唐春色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重新合上,蹭过去躺在安清寒的腿上。 安清寒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像抚摸一只乖巧美丽的猫。唐春色抱著他的被,继续想他的心事。两个人不需要说话,也不觉得彼此陌生。午饭送来的时候,唐春色又让做了几个菜,添了碗筷,分舵才知道少主这里来了客人。 安清寒看唐春色不怎麽吃东西,夹了菜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