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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若现在抓紧功夫捡起来,到时候也能好好的去玩一玩了。”恬熙扶了扶腰,苦笑道:“你看本宫如今这模样能去骑马吗?到时候能在马上坐稳不出丑就行了。伴君骑猎什麽的,就让那些年轻妃嫔去就好了。” 轻雯抿嘴一笑说:“娘娘这话说的,怎麽如此老气横秋?谁不知道我们坤妃娘娘容颜长盛不衰,更胜那些芳华之年呢。”恬熙对她笑了笑,淡淡说:“就算再怎麽容颜不衰,本宫也三十八的人了。再也比不得年轻时的心气了,再也闹腾不起来了。”他眉宇中陡然增添了几分惆怅寂寥,轻雯心中一跳,立刻回想起往日严炅在时,每每带著恬熙出去秋狩,总是忙活一整天也难得收获。全因身边人实在是个天下一字号坏心眼,总是故意捣乱。不是在他弯弓拉弦时故意推一下弓身,便是故意拉他胳膊撒娇分散他注意力。於是年年严炅的表现都有损他的“神射”威名。可偏严炅就纵著他惯著他,任由他跟自己捣蛋。而恬熙,那时候却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这样,并不是喜欢跟他捣蛋。而是喜欢沈浸在他无奈又温柔纵容的目光里。可惜那时候,仍然太年轻! 知道触及到他隐痛,轻雯忙闭口不言。恬熙也更加意兴阑珊,主仆两都不说话了。他们不说话,余下人更不会出声。於是诺大的宫殿,几十人围著,居然听不到一句人声。好一会,恬熙才问:“薄桃,她在宫外过得如何?”轻雯忙回答:“薄桃她很好,她还请娘娘莫为挂念,免得伤神。她就算在宫外,也会日日为娘娘祈福的。”恬熙一声喟叹,说:“说到底都是本宫连累了她。她这样出去,在夫家地位怕是会受损,你跟栀香要多关照著,别让她被人欺负了。”轻雯也答应了,并说:“娘娘也无需多心,她虽出了宫。可谁不知道她仍旧是您的心腹。您每月让人送上她家的赏赐还少了?就冲您这份厚恩,谁敢轻慢她呢?”恬熙稍稍松了一口气,说:“如此,便好了。” 突然,马良安匆匆走进来,说道:“娘娘,出事了。”恬熙懒懒回头瞥了他一眼,说:“什麽事这麽慌张,说!”马良安忙回道:“李太後,没了!”轻雯吃了一惊,忙看向恬熙。恬熙也是一愣,随後恢复正常,懒懒的说了声“哦”。 李太後的死,谁都不意外。若说意外,应该是她如何还能拖著许久才死。这些年她过的是什麽日子,宫中人人心中有数。虽她也是罪有应得,可谁不胆寒坤妃恬熙的心狠手辣。现在她太後名位仍在,去世却在宫里搅不起任何水花。严曦对她也是漠不关心,令葬入妃陵,连谥号都不给一个。 倒是恬熙自己,在她出殡那日前去看了看。说是太後出殡,慈宁宫中也就几个宫人百无聊赖的守著,看他来了才忙赶著上来听差。棺椁都是最普通寒酸的木料,灵前一个普通的铜盆里烧了些纸钱。恬熙看到棺木旁有个身影正蹲著烧纸,那身影有几分眼熟。他走近了,那人正好抬头。恬熙一看,果然是熟人,竟然是朱琪瑶。 恬熙便说道:“是你!”朱琪瑶抬眼瞧著他,点了点头说:“坤妃!”恬熙看著她,这几年过去,曾经如花娇颜也变得憔悴苍老。朱琪瑶身上无半点太妃雍容华贵之感,简单的挽个髻用一只普通的玉簪簪了,身上也是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朱家被严曦彻底覆灭後,宫中逢高踩低的人怕是没少挤兑她。恬熙心里清楚,但那时他深恨朱家,自然不会理会。没想到,就这麽几年功夫,便将昔日的年轻妃嫔,弄成这般模样。 恬熙心中颇有几分感叹,他瞧著朱琪瑶说:“真没想到,她如此为人,到死来居然还有你愿意前来送一程。本宫倒是错看了你,没想到你有如此情意。”朱琪瑶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烧著纸钱,缓缓说道:“坤妃娘娘也无需将我想的如此好心,我也不过是与她孤寒相依罢了。”她抬眼看了看棺木,说道:“这几年来,若不是过来照看著她,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事可以说服自己活下去。”她停了停,说:“她虽做了许多孽,但并非天生十恶不赦。且这麽多年来,所受的折磨非人之所想。坤妃娘娘,您可能原谅她了?” 恬熙一愣,转眼瞧了瞧灵位。随後说道:“本宫早就不屑与她记仇了。”朱琪瑶微微一笑,说:“如此,她便可以无债一身轻的上路了,我替她多谢您了。”恬熙听她这麽一说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便说道:“无需言谢,只是你日後如何?”他想了想,说:“城外的别苑也是一处极好的养老之所,你可愿意去渡过余生。你放心,朱家一倒,你便再无利害关系。我与陛下都不会再追究你了。” 朱琪瑶低著头继续烧纸,听他这番话也无甚大反应。而是淡淡说道:“多谢坤妃为我考虑周到,只是刚刚我便说了,照顾她便是我唯一可做之事。现如今她没了,我去哪也都是一样。倒是不用这样搬来搬去的折腾了。”恬熙听她如此回答,倒并不太意外。他看著她说:“你心中可有怨恨?” “怨恨?”朱琪瑶轻轻一笑,说:“我并不怨恨。路都是人选的人走的,开始我父亲叔父们走了这条路,便该明白结果。既然已经失败,也该愿赌服输。我也是如此,为了给我母亲争一口气选了这条路,那麽有了这个结果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她抬起头来,颇有些苍白的脸庞在黯淡的光线中单薄模糊。 恬熙心生怜悯,说:“那你日後准备怎麽办?”朱琪瑶低下头,说:“朱家没了,母亲去了,我活著的意义也没了。能一直苟活到现在,只是不忍看著李氏备受煎熬所以插手照顾了一场。现如今她没了,我也无任何事牵绕了,今後,也可无牵无挂了。” 她静静的述说著,恬熙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说道:“何苦,你也并不很老,若想出去,本宫自有办法送你走。外面的世界也很好,何必非要寻此短见呢?”朱琪瑶有几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後笑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劝我。”她又笑了笑说:“多谢你的好意,可我是绝不会如此的。”恬熙一愣,朱琪瑶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年你突然染上天花吗?”恬熙立刻想起来,但是随之想起的便是在他最危难的时刻,严炅不顾天花凶险来到他窗前那场别开生面的激励。 他心中酸楚难当,朱琪瑶已经继续说了:“那件事,是我谋划的。可最终让羽珊姐姐承担了责任。”恬熙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