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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太过恶劣,战火在大雪的席卷下暂时停歇。 狼牙大军粮草不足的情况越来越严峻,在休战时都开始搜集粮食,为来年的战争做准备。 这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飘了半个月的绵绵细雪停了,天空稍稍放晴,但气温倒是没升。 苏寂闲从军事指挥中心回到家,刚走到内院时陈月便迎面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厚厚的貂裘,鹿皮靴子也滚着一圈细密的绒毛,兜帽扣在头上,小脸在软软的绒毛里格外的秀气。 “月儿。”苏寂闲看了她身后隐卫背上的医箱一眼,“要出门?” “嗯,军队里有好多人长了冻疮,我去给看看。”陈月小步跑过去抓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脉门上。 苏寂闲微笑,“多加小心。” “这是自然。”陈月收回手,眉宇舒展开来,转眸时忽然看到院子另一头的莫雨和穆玄英,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雨哥和毛毛吵架了吗?” 他也看过去,隐约能听到他们俩的声音,不过并不分明,“看起来是的呢。” 在两人的目光里,穆玄英一把揪住了莫雨的衣领,而莫雨则是把手抬了起来往穆玄英的后心拍去。 陈月正要跑过去劝架,忽然耳畔有风声掠起,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眼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苏寂闲用手臂圈着她的脑袋,挡住她的双眼,自己也从那从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变成拥吻的两人身上移开目光,把陈月往外头带。 “诶?哥,雨哥和毛毛要打起来了!” “打不起来。”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床上解决?苏寂闲老神在在,“你看我打过你么?” “没有。” “所以小雨也不会真的打毛毛的,放心。”苏寂闲把陈月带到大门口,送她上了马车,“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陈月点点头便钻进车厢里,车夫赶着马往军营去。 苏寂闲转身回到内院时,莫雨和苏寂闲都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也不在意,回了自己房间。 陆泠风不在,房里只有两只雪白的毛绒团子在床上玩球,火红的绣球比它们俩身形都大一圈,看上去不像它们玩球,而是球玩它们。 看到苏寂闲回来,它们也不玩球了,甩着尾巴等他脱去大氅和外衣坐到床上,然后乖巧地黏上去蹭。 抱着小狐狸,苏寂闲有些疲倦,靠着床头给它顺毛。 他摸着柔软温暖的狐狸毛,心里怔怔的想着,当初昏迷时看到的前世的画面。 这些日子只要得了闲他便会想,想着他那被费尽心思保存起来的身躯,想着他执着的不愿相信他已经死去的母亲。 他想,如果他在这里死了,是不是可以回到她身边了? 他不确定,只是这个念头像是在他心里落了一颗草籽,慢慢的发了芽,不知不觉便生长蔓延出千里葳蕤。 轻轻闭上眼,他觉得有点闷,忽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里,温热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香气不太浓,却馥郁神秘,带着湿润的水汽弥散在空气里,恍若白沙大漠的月圆之夜里悄然盛开的不知名的花,极艳烈,极勾人。 “在想什么呢?”陆泠风抱着他,唇角翘着,双眼里明光流丽,温顺也魅惑。 苏寂闲往床里挪了挪,让他也坐在床上,白猫球球踩着被子爬到他腿上,“嗯……也没什么。” 陆泠风眨眨眼睛,湿润的睫毛闪了闪,也不追问,拍了拍球球的脑袋后便给苏寂闲捏肩膀,“寂闲,刚才我回来时看到了狼牙军攻城了。” 苏寂闲挑眉,“攻城了?” “嗯,正好掐在换防的时辰,如果不是恰好李光弼将军去城墙巡视,恐怕这次即使守住太原城,也会元气大伤。” 苏寂闲叹气,抬手按在陆泠风手背上,轻轻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你先睡吧,昨天一整天都没见你合眼。” 这几天他都忙着联合丐帮攻打被红衣教占领的杏花村,今天回来时虽说洗了澡,但身上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却连水也无法洗去。 陆泠风笑了笑,眼尾一抹飞红,那红仿佛从眼尾直直染到了眼睛里,晕开淡淡的血色,他抱着苏寂闲躺倒在床上,把两只毛团子放到枕头边,闭上了眼,“可是我睡不着,寂闲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讲故事?苏寂闲微微一愣,在他怀里翻了翻身面对着他侧躺,“要听什么?” “都可以。” 苏寂闲深深凝视着他俊美得妖异的脸,冰凉的手轻轻抚在他脸上,指尖划过银白的鬓角,“那我就随便说说了……” “从前有一个皇子,他的母亲原本是一个给妃嫔洗衣服的宫女,在她等待年纪大了放出宫好嫁人时,她被皇帝看中宠幸了,然后便有了那个皇子。 “宫女被封了个小小的妃位,后来再也没见过皇帝,皇子和他的母妃在宫里像是透明人一样,平平静静生活着。” 苏寂闲缓缓叙述,眼睛也闭了起来,“但是后来,皇帝突然病了,此时没有太子,已经长大的皇子们开始夺位,后宫变得更加危机重重,而被遗忘多年的小妃子也被拉下水。” “那天是个暴雨天,皇子被他无意间捡来的师父罚关小黑屋,并且点了穴,在密室里跪着面壁,然后他师父走了,而一个陌生的太监来了。” 他顿了顿,呼吸也停了停,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然后在宫殿里的妃子中了药,被那太监搬到内室里,和同样中了药的大皇子放在一起。” “内室和皇子面壁的密室只有一墙之隔,他在密室里动弹不得,听着他的母妃,为了不被□□而自杀身亡。” “接着,皇后来了,大皇子被判了刑,圈禁在府里,那个被当成了棋子的妃子,和她的孩子,都没有人想起。那年,他八岁。” 陆泠风不知何时睁开眼,握着苏寂闲的手,十指相扣。 “他在那间黑暗的密室里住了下来,就像一个幽魂。夺嫡的战争越来越激烈,最后死的死,贬的贬,眼看老三要胜出时,他被与他合作的老四杀了,而老四杀了老三后失踪了半个多月,被人找到时,已经在一个象姑馆的床上死去了。” 苏寂闲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有些冷,他没有说老四是怎么死的,但是陆泠风觉得,自己已经听出来了。 “整个皇室只剩下那个透明人一样的小皇子,于是在他十五岁那一年的夏天,皇城禁卫军奉他为主,他成了太子。” 八岁到十五岁的七年里,那个小皇子经历了什么,筹划了什么,苏寂闲都没有说,语气也是淡漠得近乎冷漠。 “在他成为太子那年,边关乱了,他带兵出征,却没想到这一打就打了十年,所有的国家都开始征战。” “太子稳稳守住了他的国家,甚至还扩张了疆域,于是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