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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的火光下扭曲晃动,一缕长发在灯下红如鲜血。 地道尽头是一间酒窖一样的圆形地下室,靠着墙的地方放着一个个大酒缸,而中间却竖着两个木架,上头绑着两个披头散发呼吸微弱的人。 地下室里有点闷,血腥味混在酒液的气味里若隐若现,陆泠风走近木架,抬手掐住木架上其中一人的下颌把嘴掰开,看到了嘴里仅剩半截的舌头,断面极其不平整,已经肿得堵塞了大半个喉咙,血肉模糊很是可怖。 “这两人假意说愿意招供,趁属下大意之时咬舌,虽说没死,但是已经无法说话。”负责审讯这二人的刑卫单膝跪下,“请少主责罚。” “待会儿自己去领五十罚鞭。”陆泠风冷淡道,继续查看着半死不活的二人,“在这两人身上找到了什么线索?” “两人身家背景都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家人,与他们一起在驿馆工作的人也都和他们不太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刑卫有些羞愧。 陆泠风也没在意,转过去看了看他们的手指,“暗线里最低一级的细作,平时负责搜集消息,一旦有风吹草动便直接送死,以防有人顺藤摸瓜……看样子会些粗浅武功,应该是东北地区的人。” 大唐疆域内的东北地区,便是范阳平卢,当年安史叛军的老窝。 “这样的小杂鱼本身也没什么可以问出来的,就算问出平时他们与上一级人见面的地点,现在也已经没用了。”陆泠风后退几步,丰润的唇微微勾着,像一只笑得不怀好意的猫,“别让他们死了,带到外面院子去给他们四肢梳洗,然后挂在门前树上,做完就撤离,不用回来了。” “万一他们派人探查……” “他们会派人探查,但派出的,也是没有审讯价值的死士。”陆泠风斜过目光,眼神冷漠,“阿罕,你最近浮躁了。” “属下知错!” “做好分内的事就好,眼睛别总是盯在一处。”陆泠风摆摆手,“带他们去梳洗吧,记住,别让他们死了。” “是。” 几个刑卫上前把被铁锥钉在木架上的两人拖下来,从酒窖转移到地面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长安城郊外一间农舍,不是很大却也像是普通农民的房屋,茅草木屋,篱笆菜地,院子里还有一摞砍好的柴。 刑卫在院子里摆上两张桌子,把那两人扒光了仰面绑在桌上固定好,拎起一壶刚烧开的水淋上一条胳膊。 滚烫的开水浇在手臂上立刻升起一团白烟,原本已经不省人事的人顿时双目暴睁,没有了舌头的口中发出粗哑的惨叫声,嘴角渗出了血沫,不停地挣扎着。 他的挣扎轻而易举便能压制,浇了开水后,刑卫便把手里的水壶换成一把铁梳,对着被开水烫得几乎半熟的手臂,从手肘往下梳。 那人狠狠抽搐了一下,翻着白眼晕过去,然而下一瞬便有人将一张带着浓浓药味的手帕盖在他脸上,硬生生把他从昏迷中弄醒。 铁梳梳下一条条红白相间带着血的肉条,一股半生不熟的肉味和血腥味混合着弥漫开来,极其难闻。 陆泠风没兴趣看这场刑罚,运起轻功往长安城飞奔。 这处农舍离长安城不算很远,而明教的轻功也很出众,不久之后陆泠风便赶到了青蒿开的零食铺子,直奔二楼。 门被推开,陆泠风走进屋子里,看到女子打扮的青蒿挨着苏寂闲给他剥龙虾,目光微微一沉。 “嗯?泠风你回来了啊。”苏寂闲咬着一只小龙虾对他笑,双唇被辣得红彤彤,看着越加艳丽。 坐在苏寂闲身边剥松子的杨天站起来行礼:“师爹好!”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每次听到杨天喊师爹陆泠风都觉得挺开心,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纤长浓密犹如鸦羽的睫毛一颤,恍惚间散落点点的流光,“乖。寂闲吃午饭了吗?” “没呢,在等你。”苏寂闲笑吟吟,忽然抬起手,制止他走近,“先别过来,你身上有奇怪的气味。” 与此同时杨天也把脸一扭,一头扎进苏寂闲怀里。 而青蒿什么都没闻到,一脸茫然。 陆泠风后退了几步,靠在门边,叹气,“那我先去洗澡,然后给你们做午饭,青蒿,这里有厨房吧?” 青蒿温婉点头,“有的,在后院。” 陆泠风嗯了一声,又看向苏寂闲,“想吃什么?” 苏寂闲想了想,“嗯……刚才吃了点零食,感觉不是很饿,吃炒饭?” “好。小天呢?” “师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陆泠风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准备午饭去了。 铺子里肉食类的小吃不少,陆泠风洗了澡之后便寻了一些肉切丁做炒饭,又做了一碟酸辣藕片。 午饭后又在铺子里坐了一会儿,苏寂闲便带着杨天和陆泠风回府了,刚下马车,便看到一个刚跨进他家大门的禁军侍卫匆匆折返,向他走来。 “见过相爷!” “嗯。”苏寂闲颔首,“可是陛下有事召我?” 侍卫点头,“是,陛下命卑职来请相爷进宫,有急事相商,并告诉您,建宁王爷已经在宫里了。” “我这便去。”苏寂闲重新回到马车车厢,探出半个身子道,“杨天你回府记得午睡,别到处瞎跑。泠风,你留在府里。” 刚想跟着苏寂闲进宫的陆泠风叹息,“是。” 缩回车厢把车门关上,苏寂闲便进了宫。 以前皇帝也经常把他和建宁王叫到宫里,有时候是闲谈,顺便说一些正事,有时候是纯粹的闲谈,大多时候是在书房或者梨园,只是这次引路太监带他去的却是一处寝殿。 寝殿的东西都是新的,没有怎么使用过的样子,周围把守森严,守在屋外的是建宁铁卫。 苏寂闲一踏进寝殿正室,便闻到一股药味,拐过屏风,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低声说着什么的皇帝,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建宁王李倓。 “苏相。”看到苏寂闲,皇帝赶紧朝他招招手,“快来看看阿倓的伤!” 苏寂闲快步走上去,掀开被子和一层一层的纱布,查看李倓腹上的伤,一手按着他的脉门,“……不碍事,一部分内劲被卸除,这伤不致命,我把留在他体内的寒气拔除再调养调养便没事了。有没有针?” “有。”皇帝点点头,抬手一招,便有死士送上一个针包。 苏寂闲甩开针包放在床沿,取出针,点燃蜡烛,将银针在火焰上过了几回后便在李倓胸口扎了一针。 随着他的下针,浑身冰冷的李倓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体温,发紫的唇也变成苍白的色泽,只是还没力气说话。 施针结束后,皇帝给李倓拉了拉被子,看向苏寂闲,“苏相,老爷子要回来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