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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清醒了些,目光清澈的看着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暗紫色的双瞳深如寒潭,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抱歉,手滑了。”不咸不淡的看了严凌枫一眼,没有丝毫表情的涯,抱着荒无昼没有回头的转身离去。 却不知,自己转身的那一刻,怀里男童看向严凌枫的眼神,充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 * * * * 那是一间别致而古雅的客栈,坐落在都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门窗透出的烛光在夜色中隐隐带着几分温暖 因为地理位置很偏,所以平常鲜少有客人,通常只有一位年迈的掌柜在打理店内所有的事物。 不过店里今天迎来了两位不同寻常的客人,让性情温和的掌柜有些不安。 一个灰发男人跟一个赤瞳小孩。 他们并没有拿武器,可身上那股只有在生死边缘徘徊才有的阴霾煞气却让掌柜畏惧瑟缩。 男人丢给他一锭金子。 说不希望在喝酒的时候见到其他的客人。 掌柜连连应诺,忙不迭地将店门关起,然后给灰发男人端出了不少店里珍藏的好酒。随即很自觉的回避。他看得出来,男人需要一个人独处。 而对于酒,掌柜是很自信的。那怕城里最有名的那家酒楼,也都没有他家酿的酒香。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店才被赶到这种毫无人烟的地方。 涯的心情显然并不好,荒无昼被他丢到了楼上的厢房内。自己则在楼下独饮 可他却不知道,荒无昼之所以肯一个人乖乖的呆在楼上,是因为他已经下决心做一件并不理智的事,而且势在必行。 此刻,在二楼古朴的厢房中,如玉琢般的小人正盘腿坐在床上,半垂着眼,微微动着嘴唇,轻声念着一种来于自远古的,极其隐晦而古涩的咒语。 随着一些像是不属于人界的音符从他粉嫩的小嘴溢出,他手里的结印也一次快过一次,最后到了几乎无法用视线捕捉的地步。 他正在用一种极端的方法,强行吸收体内那四条还没完全分化的灵体。 这实际上是在涉险。 灵体原本就是一种斑驳的能量体。本身的思维和修炼的异种功法,导致死亡后形成的灵体能量都有很大的差异。必须将其转换成纯粹的能量,才能在不伤害自身的情况下吸收。 倘若是全盛时期的荒无昼,即便这类的灵体出来上万条,他也都能轻易的吸收。 可现在不行,神降将他伤得太重,甚至连他自己的灵体,也都是残破的。 他本来应该做的,是用自己的灵力,将那些灵体的负面能量慢慢剥离,最后分段吸收。 而不是像现在,用自己的灵魂之力去焚烧他们,直至强行吸收所有的正负能量。这会对他之后的修为,造成很大的不利影响。 但他已经无法再忍受自己现在的躯体,一个废物般的躯体。 涯周围窥视他的男人实在太多,若再不做点什么,恐怕接下来会很不好收拾…… 尤其今天这个紫色眼睛的,让他很不愉快。十有八九,涯脸上的伤跟他脱不开关系……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 他会用行动让他们知道。 他的人,轮不到他们来窥视,也没资格窥视。 随着荒无昼的施法,他的身体再一点点的消失…… 实际上,他正在为自己开拓一个特有的空间,只有在这样的空间内,他强行吸收灵体,才不会被一些心魔所入侵…… 楼下 灰发男人慵懒的靠着椅背,微仰着头,将酒瓶送到嘴边,一口接一口地往里倒着。由于他并不斯文的动作,透明的液体不断的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他白皙的颈间流下。 男人平常很少喝酒,即使是喝,也会非常的节制。因为酒精对他的体质而言,跟毒药区别并不大。 过量的酒精会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变得迟钝,困倦,甚至无法动弹。 可他今夜需要酒精麻痹自己…… 他年纪大了,有些疼楚,已经不能再去清醒的承受…… “呵呵……家……”男人闭着眼,暗哑的声音带着些自嘲的味道。 看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严凌枫根本就看不到…… 看不到他的伤,也看不到他的痛。或许,他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真的贱得一钱不值,所以,才会那么若无其事的让他回‘家’。 当自己是什么呢…… 一条狗都没有那么贱的…… 张嘴再度喝了一口酒,涯闭着眼,下意识紧握着胸前那一串带着血丝的兽牙项链…… 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痛得那么难受…… 那怕仅仅只能感受到绝一丝微薄的存在…… “涯叔……”半迷茫中,涯隐约感到身后有一股热源靠近,那伴随着话语的炙热气息几乎是贴着耳边抚过。 “怎么一个人在喝酒呢……”黑夜中,城水悦似笑非笑的声音显得异样的阴冷。 “滚。”涯如同冰渣滓的话森冷地从牙缝挤出。 “何必对我如此无情。”城水悦像是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随后,却伸手夺过了涯手里的酒壶,就着涯喝过的地方,直接喝了起来:“好香的酒……” “……”城水悦今天实在太放肆了,以至于涯有些拿捏不准状况,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冰冷的打量对方。 眼前的这位,无论是从言行还是举止,都跟以往的城水悦完全不同,若不是他对自己的眼力向来自信,他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城水悦,是另一个人所扮。 “涯叔……”城水悦慢悠悠的走到了涯对面坐下,舔了舔自己粘着些许酒水的唇瓣,双眼含笑的看向面色阴沉的涯:“我很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呢,记得以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涯冷淡的打断城水悦。 “……”城水悦略微收敛了笑意,像是习惯涯的不耐与厌恶,垂着眼默默地喝了口酒,才缓缓地道:“虽然我没看到他,不过,你现在是跟墨溪断在一起对么?” “……”涯皱了皱眉,似乎没想过城水悦竟会过问他的事情,而后才讥讽地道:“我不认为你有过问的资格。” 他头已经开始有些晕眩,却又不愿在城水悦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于是脸色更加的阴沉。 “我知道你厌恶我,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城水悦像是自嘲的笑了笑,抬眼沉静地看向涯:“我只是看不下去,他这样玩弄你,你却还跟他走在一起……” “……” “这个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城水悦低头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瓶放在涯的面前。 那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瓶子,两指大小,透过透明的瓶壁,能清楚的看到瓶子内部正在煽动着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