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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应白白。” “应白白?哎,哪个应,什么白白啊?” 在阮洋追朔中华上下五千年汉字时,男子已经大步绕过他,手搭在办公室门上。那串嘻嘻嘻的婴儿笑声再次响起。 阮洋趁机溜到应教授面前,挽住他胳膊,一脸英雄气概:“应白白别怕,有我在。” 其实阮洋心底也滑过一丝奇怪,今天自己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百般在意,甚至想百般纠缠呢?所有的言行都像是没过脑的下意识举动,甚至藏着一丝害怕,一丝再也看不见眼前人的害怕。 这一连串的自我怀疑也只是脑间的一刹那,此时,也没有时间让他好好思索。因为刚消失的婴鬼又出现了。 黑黝黝的小身体沿着办公桌桌脚爬到阮洋俩人面前,一边尖声哭,一边放声笑,浑身陷在一股忽浓忽淡的黑雾里。不知是不是刚才的咒语激怒他的缘故,没有瞳孔的眼睛,在团团黑雾中显得更加雪亮,眼中的怨气似乎更加强烈了。 越爬近,阮洋越能感觉裹着寒冰似的怨气直直扑过来,压得他的胸口呼吸不畅。哭笑声响度并没有越来越大,只是音调越来越高,似把利剑要刺穿耳膜,钻进脑门里,撬开阮洋的头盖骨。 在阮洋有些支持不住要往地上滑时,一双大掌捂住了自己的双耳,瞬间隔绝了折磨人的哭笑声。脑壳的刺痛也消失不见了,只余耳畔的清凉。 阮洋瞪大眼睛看向离自己半臂不到的应教授。应教授的目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半分,只是望着婴鬼微微皱眉。阮洋立即抬手也捂上了应教授的耳朵,心想,自己好歹也跟老道士学过点,不能犯怂。 一手扯下应教授颈间的金色领针,快速地往自己右手中指上刺去。一滴鲜艳欲滴的血珠立马冒出。十指连心,中指尖的血珠阳气最重,是克制妖鬼邪崇的重要法宝。 阮洋用拇指用力挤压中指,一把朝不断爬近的鬼婴甩去,错过了应教授眼里的惊愕和疼惜。 地上的婴鬼两只小手捂住自己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尖叫。血液溅到的地方,跟被泼了硫酸似的,“呲呲呲”地冒着黑烟。 在阮洋身后,应教授指尖又轻晃了一下,一道无形无色的利刃飞出。婴鬼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缓缓缩小,变成一个黑色的玻璃珠子大小的光球,直接飞入书橱里。 阮洋有些诧异,只是中指血就把婴鬼给击退了?难道这是一个还没炼制完全的婴鬼? 还在阮洋望着黑色光球消失的方向发愣之际,应教授聂起阮洋刺破的指尖,没有之前那么保持距离,反而有些无奈,低声道:“你怎么…….傻瓜。” 阮洋得意一笑,觉得应教授一定是为自己的英武雄姿所倾倒,拜在自己的西装裤下。装作一副大男子汉气概地随意将手指往嘴边一啜:“出点血而已,小事。” 指尖是被啜得干净了,唇部却抹上了点嫣红。应教授眸色渐渐变深,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抚上阮洋的唇瓣。指腹与唇瓣相触,那片温热和柔软的触感,清晰地刺激着应教授的脑神经。 脑海里反复回荡起蛊惑般的声音:“抓过来,禁锢他。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要推开?”应教授有些失神了,手指抚动的力度加重,擦得指尖下的唇瓣更加嫣红。 凝视着眼前的人儿微仰着头,嘴唇微张,两眼无辜的模样,逼得应教授不得不在心中默念清心经,来强行遏制住脑海里俯身靠近的冲动。 阮洋呆立了片刻,感受到略凉的指尖在自己的唇上来回抚动。望着透亮的眼镜片下,异色瞳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在一片风云变幻后恢复清明。 只听到应教授清淡的声音响起:“沾到了。” 然后,略凉的指尖蓦地抽离。 有一把火在阮洋心中腾地烧起,又瞬间熄灭。有些无措地转身快步走向办公桌后,佯作观察书橱是否有异样,对刚才的失态采取鸵鸟的态度。 应教授直立起身子,将收回的指尖在自己的唇上轻按,却怎么也压不下忍不住翘起的唇线。舌尖偷偷轻舔了下指腹,似还能感到上面残留的温热。慢条斯里地将领针重新扣回领间,步子慢悠悠地迈向书橱。 阮洋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在靠近,熄灭的火又腾腾烧起,热浪似乎可以烧到耳朵尖。保持身形不动,盯着书橱里的书,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书橱里的书多为教育类书籍。可能是陈院长不直接从事一线教育工作了,书基本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除了其中一本,。 相比起左邻右舍的书籍,这本干净了不少。阮洋好奇心顿起,打开书橱门,抽出这本书。没想到,书底下好像被黏住了,只能拉出一个角度。 “嗡——” 一声低低的震动,整扇书橱被缓缓向左平移。阮洋微睁着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书橱后面藏着的东西。 一个缩小的红木棺材,四周用金漆描着看不懂的梵文。棺材盖没有盖上,斜靠在一边,里面铺着红绸布,上面躺着黑黝黝的婴鬼。棺材前还摆着一个小香炉,炉内已密密麻麻插满了燃尽的香。 阮洋明白了,这是那个婴鬼的真身奉养之处。老道士说过,未发育完全的婴儿脱离母体后,用术法加快它的风化,放在小棺材中,每日以香火供奉,是炼制婴鬼的必要途经。没想到陈院长看起来衣冠楚楚正人君子的模样,竟然走了这样的邪魔歪道。 仁德之名远扬的慈善院,内里到底窝藏了什么肮胀勾当? 阮洋喃喃自语:“能炼制婴鬼的,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吧?” 应教授沉吟道:“只是发现他炼制婴鬼,无法判断他是否有违法乱纪之事。毕竟公众是不信这些鬼鬼怪怪的。把书橱归位吧。” 阮洋顺从地放回,书橱恢复成原样。第一次看见风干的婴儿尸体给阮洋还是留下了不少冲击。他愈发觉得这座慈善院阴森地可怕,想立马抬脚离开。 门一开,迫不及待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门外站了个女孩,扎着把马尾,警惕地盯住还握着办公室门的人。 “呦,这不是许梦吗?”阮洋表情从惊吓快速恢复正常笑脸,“来找陈院长?他有事先走了。” 许梦回头看了下楼梯口,推着两人退回办公室,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背靠着办公室的门,站在离两人两米远的地方,目光灼灼盯着他们说:“我是来找你们的。我刚看见你们了!” 阮洋对自己为何在陈院长办公室,很好解释,故作轻松道:“陈院长约我们谈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会。” 许梦寸步不移,一字一顿:“我说我刚看见你们躲在窗帘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