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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潭水被旋涡抽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口雕满精致图纹的石棺。石棺经过黑色潭水的清洗,不仅没有一丝污渍,还洁白得无暇发光。 裴盛惊叹出声:“原来是石棺,难怪不会烂成泥。只是,咦额,这些鬼虱怎么办?” 黑色的潭水褪尽,水底的鬼虱全部显露出来,如一条条黑蛇在地上蜿蜒,两只眼睛却散发着幽幽绿光,身上的粘液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墓室里充斥着湿黏黏的躯体滑拉声和信子不停吐出的嘶嘶声。 绿眼睛幽幽地盯着墓室口的几位不速之客。裴盛似乎从那一双双闪烁的眼睛里看到对猎物垂涎三尺的兴奋,头皮发麻地往旁边的关寒时身后躲了躲。关寒时手指微抽,但最终没有阻止裴盛的动作。 阮洋从墓道里开始积压的心浮气躁,不停地冲撞着身躯,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食指和中指一分,好几张雷电符出现在指尖,被阮洋甩向石棺。 动作迅速得连老沈都来不及阻止:“臭小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就不能......” “呵呵呵呵哈!年轻人,怎么脾气这么暴躁?” 像尖锐的钉子在金属片上刻划出的刺耳声音,令裴盛心里发毛得捂住耳朵,可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摸不清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视线最终落到墓室中央的白色石棺上,裴盛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飞速甩出的雷电符在快接近石棺时,速度猛地慢了下来,飘飘扬扬落下。阮洋锐利的光芒从瞳孔中闪过,手腕翻飞,金鞭急速甩出一片劲风,将雷电符打向密密麻麻爬行的鬼虱中。 “嘭——嘭——嘭——” 雷电符就像一朵朵烟花绽放,落在鬼虱身上,如同火星落在茅草间,瞬间卷起烈烈火光。鬼虱带着火苗在地上翻滚,发出又尖又细的嘶叫。旁边的鬼虱像是十分清楚被雷电符烧的下场,纷纷往墓室璧脚逃窜,尽可能地远离火光。 阮洋轻抚金鞭,看着以白色石棺为中心,空出一圈空地,然后是一圈被燃烧得剩下的黑色粘稠液体,接着又是一圈空地,最后才是缩在璧脚惶恐不安的幸存鬼虱。 很好,才半炷香的功夫。 嗯? 半炷香? 我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词语? 这个念头只是在阮洋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多时间多思虑,因为白色棺材的方向突然蹿出一道黑色的雾气,直朝阮洋的方向射来。黑色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被劲风削成一把尖锐的箭。 阮洋的瞳孔中倒映出黑色的箭矢,手中金鞭正要挥出,有个人身形却比他更快。 应书怀瞬间闪现在他的面前,抬掌就去抓那支利箭。阮洋心里一急,抵住应书怀后撤的身形,急忙地扳过他的身子。 血淋淋的手掌握着黑色箭矢的画面,猝不及防地跳入阮洋的眼帘。 阮洋努力按下开口呵斥的冲动,紧盯着应书怀强作镇定的面容。应书怀嘴角牵起一抹单薄的笑,安慰道:“没事,小伤而已。” 奋不顾身替自己挡去危险,在受伤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宽慰自己。应书怀啊,你为何要这样,让我总是在左右为难之际,心里的天平毫无理由地向你倾斜。 阮洋明白自己多少还是受到那个梦境的影响,可再怎样硬起来的心肠都在应书怀对自己展露宽慰一笑的那一刻,软化成盈盈一汪泉水。 算了,大概是上辈子欠你的。 阮洋松开抚着金鞭尾端的手指,站起来面对墓室,言语平淡客气,眉眼间却满是冷峭:“客人都上门了,主人家还有不露面的道理?” “呵呵呵哈——” 那个刺耳的笑声又在墓室里回响起来。 在老沈几人皱眉捂住耳朵时,阮洋面无表情地抖开手里的金鞭,轻轻晃了晃,眼里充满了戏虐讥讽的意味。 阮洋侧头看向应书怀。墓室的幽幽绿光照在阮洋的侧脸,越过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层阴影,让应书怀看不分明阮洋眸底的神色。 阮洋音调很轻,却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入应书怀的耳朵:“应教授博学多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词语你一定十分明白的吧。” 应书怀按住失血的手掌,脸上微微一笑。 他的阮洋,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复苏。 他的阮洋,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18点还一更。 需要你们的热情留言,我一冲动就三更了。o(* ̄▽ ̄*)o 第70章 幽谷鬼蝶09 阮洋没等应书怀的回答, 手腕翻飞。串在金鞭把手处的铃铛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 兴奋地响个不停。 金色的光芒横扫在面前的鬼虱上。拦路的鬼虱被金鞭卷起的疾风拍飞, “啪”地一声撞在墓室墙壁上,砸出一片片黑色的粘稠液体。 接连的“啪啪”声中, 砖缝被慢慢撕开,一只只白森森的手骨从砖缝里爬了出来,仿佛被外面的吵闹烦得不堪其扰。 刹那间, 整间墓室墙壁上都环绕着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手爪, 指骨还不依不饶地在砖面上刮擦。 “嘶嚓嘶嚓”的立体环绕声不绝于耳, 不仅视觉上冲击得厉害, 听觉上还刺激得神经末梢一阵一阵战栗。 阮洋好似听不见一样,缓步踏在金鞭开辟出的一条小道上, 闲庭漫步也不过如此。阮洋踱步到白色的石棺边, 思虑片刻说:“你们说, 我是一掌掀翻他的棺材板好呢?还是干脆用金鞭击碎这口棺材好呢” 阮洋没指望后面的人会搭腔,自问自答下去:“唔, 我觉得都不好,太有辱斯文了。虽然主人家的待客之道不太周全, 我们还是要遵守社交礼节。” 阮洋屈指在石棺面上轻叩了几声:“嗨,有人在家吗?” 身后紧紧抓住关寒时胳膊的裴盛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 觉得阮洋是不是被密密麻麻的白骨给刺激到了,变疯癫了。 轻叩声在墓室里响起后,没有人回应,那个刺耳的呵笑声也无迹可寻。 阮洋收回叩棺的手指, 慢吞吞地说:“咦,没人在啊?那请主人家原谅我们的不请自入了。” 裴盛瞠目结舌地望着口口声声请主人家原谅的阮洋,慢条斯理地慢慢挽起金鞭一圈一圈挂在手心,浑身自在得根本就像是主人家。 阮洋琉璃般的眼睛在青色的幽光中忽闪忽闪,嘴角勾起,痞气一笑,招呼都不打,直接干脆地甩出金鞭,劈向石棺盖。 “呼——” 金鞭带起凌厉的风声,惊得裴盛忍不住缩起了脖子。虽然阮叔把小阮洋扔到武馆练了几年,可没这么......裴盛忽然发现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在他无知无觉中变了。 厚重的石棺被劈移开,眼见就要飞出去,可从棺材缝中突然伸出一只瘦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