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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病期间,孟清和听到了不少新鲜事,有一个名字出现频率极高。 奉建文帝之命使燕的高巍。 “南京来的那个老匹夫当真是气人。” 北平保卫战之后,朱高炽的世子之位愈发稳固,跟着他的王安也扬眉吐气一回,腰杆都比以往挺直了不少,用鼻孔看人的时候不在少数。对待孟清和却愈发的亲切,奉世子之令来探病,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高巍?近日总听人提起,可是南京来的?” “就是他!”王安用力一拍大腿,咬牙道,“那老匹夫是先帝时的太学生,来了北平就没干好事……” 从王安口中,孟清和清楚了解到了高巍的生平,虽然只有寥寥几语,却对高巍此人有了大致的印象。 侍母至孝被授官,因工作勤勉又屡次提出好的建议被洪武帝夸奖。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因“决事不称旨”获罪,罢官去职,发配贵州关索岭充军。 “说是孝顺耿直,浩然正气,我呸!”王安显然对高巍有相当大的怨气,“咱家就不明白了,既然耿直,怎么许他以弟侄代役却不推辞?自己躲回老家让别人替他去戍边,还君子,还正义?” “以人代役?” “孟佥事不知?”王安见孟清和不解,忙解释道,“高老匹夫曾被旌为孝友,才由死罪改为戍边,结果戍边都是由家人替代。新帝登基之后还赦免了他的罪名,辟入吏部,参赞军务。” “他来北平是奉命朝廷的命令?” “可是,还是主动请缨。” 小宦官来请人时,王安差不多把高巍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孟清和不得不为他探听消息的能力咂舌。 身为世子身边得用的听事,得意是得意,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 骨头轻了几两不要紧,只要能办事就行。 在这一点行,朱高炽和朱棣一样,都是务实派。 王安离开不久,王全又带着东西上门了。 孟清和只得规规矩矩的谢过高阳郡王好意,同王全再侃上几句。让他惊讶的是,王全同样是三句话不离高巍,话里话外暗示高阳郡王正琢磨着该怎么收拾他。 “这个高老匹夫当真不是东西!” 等到王全骂够,起身告辞离开,孟清和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 王安和王全的言行,肯定也代表了世子和高阳郡王的态度。 这位高老先生到底是有多招人恨,让燕王父子都这么不待见,随时随地都想砍了他? 故意在他跟前提这个人,应该不只是为了过一过嘴瘾。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主动点省得上级下命令? 可为什么是他?有道衍和尚在还用得着别人? 孟清和不相信,能用十年时间成功-鼓-动燕王造反的和尚,会拿一根筋的高巍没办法。 比口才,比见识,比胆量,哪样不是和尚遥遥领先? 论起大明王王朝的奇人,除了被洪武帝宰了的刘文成等人,道衍和尚绝对是一骑绝尘。 是旁人没想到,还是和尚主动躲开了? 那他该不该出这个头?孟清和想不明白。 正犹豫不定,郑和代表王爷前来慰问了。话说了不到三句,高巍的大名再次出现。孟十二郎抬头望天,好吧,看来这事,他不想出头也不成了。 承运殿暖阁内,燕王与道衍和尚正在对弈。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厮杀得难分难解,几步之后,白子渐渐开始占据优势。 “和尚这步走得精妙。”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取巧罢了。”道衍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捻动着佛珠,“王爷同晋王殿下可已商定何日出发?” “两日后。”论及军事,燕王神情变得严肃,“孤派人在大同附近演一场好戏,李九江得到消息必定按捺不住,派兵起来,到时候……” 有力的手指捻起一粒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之上,“任他试探也好,怎样也罢,孤必令其有来无回!” “王爷英明。” 燕王摆摆手,对战事显然很有信心。比起打仗,他还没怕过谁。 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想起王府中的高巍,朱棣又是一拧眉。他打着老爹的旗号靖难,这老小子却专门给他挑刺。把人关起来终非长久之计,朝廷必定会想方设法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与其被他整日气得冒火,不如一刀杀了! 同样都是惹麻烦,至少自己还能痛快痛快。 “王爷不必担心。”道衍和尚说道,“不出三日,此事必能解决。” “大和尚这么有信心?” “自然。”道衍和尚笑得很是高深,“贫僧徒儿的手段,王爷不也是赞赏有加?” “徒儿?”燕王睨着道衍,哼笑了一声,“答应拜师了吗?” 道衍被噎了一下,艰难的保持住了高人姿态,“阿弥陀佛,贫僧相信,总是会有那么一天的。” 燕王:“……” 他突然有点同情孟清和。被这个和尚缠住,自求多福吧。 高巍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仍在抓紧时间奋笔疾书。他坚信,燕王再顽固不化也会被他的诚心所感动,自己的忠义之举必将名留青史! 想到这里,高老先生再一次灵感迸发,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 一片衣摆写完,再撕。 手指的血迹淡了,再咬! 站在窗外观察对手的孟清和目瞪口呆。 这位果真不是一般人,佩服! 见孟清和呲牙,带他来见高巍的郑和问了一句,“孟佥事可是想到了什么?” 孟清和转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难度太大,不然还是让王爷把他砍了吧,说不定善后还容易些。” 郑和:“……” 大同城外,马蹄阵阵,喊杀声震天。 李景隆派出的探子只敢从远处张望,硬是不敢靠近,让尾随他的燕军斥候都开始着急。 这个距离能看清楚个X,胆子小成这样,还敢做探子? 几个燕军互相使了个眼色,没办法,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 南军的探子不动,杀得难解难分的两支边军开始向他们移动。好歹让他们看清楚两支队伍的衣着,听清楚口音,也好回去报告。 可让燕军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移动,南军的探子竟然也在移动。 打死不靠近一射的距离之内。 这怎么办? 交战双方的主将只能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