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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景弘退后两步,暗中思量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递送出京。很快,心中有了腹案。 建文三年,闰三月 朝廷下达了追赠易绍宗和罢免齐泰黄子澄的旨意,王景弘也成功将消息送出了南京。 获得情报的燕王连连冷笑,和他玩心眼,皇帝还嫩可些! 当月,燕王便下令出兵真定。 真定城高池深,平安坚守不出,勉强打下来,己方损失也不会小,只能想办法诱敌出战方能取胜。 燕王问策于众将,众人也是挠头。想让平安上当可不容易,万一露出破绽,被将计就计,偷鸡不成蚀把米,麻烦可就大了。 众人犹豫不定时,真定城外的游哨来报,混入城内的细作送出消息,平安已被调走,如今驻守真定的是都指挥陶铭。 陶铭是谁?别说平安,连武定侯郭英都比不上,水平和燕王的手下败将徐凯旗鼓相当。 燕王大喜,众将也是面露喜色,纷纷出言,平安不上当,陶铭绝对不是问题!大可以诱敌出战,真定必下! 孟清和也积极参与其中,实在是武将想出的计策太过简单粗暴,要想成事,细节必须掌握。 “禀王爷,卑职认为,可令人佯做躲避兵祸的的百姓混入真定,再调守军出城,例外接应趁机夺城。” 燕王点头,“大善!” “为求逼真,人数必定不能少。” 燕王继续点头,“然!” “最好是大包小裹、拖家带口,抱个孩子就更好了……” 话说到一半,大帐中变得格外安静,或许该说,太安静了。 孟十二郎定睛一看,包括燕王和沈瑄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隐隐带着绿光。脑子里顿时响起报警的讯号,这是什么情况? 燕王侧头同沈瑄低声讨论了两句,沈瑄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 燕王大笑,拍了拍沈瑄的肩膀,“我儿甚好!” 随即面向孟清和,“孟同知此计大善,依此计行事必能事成。” “卑职谢王爷!” 离开大帐之后,沈瑄告诉孟清和,燕王已将诱敌出城并伺机夺门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待到一切准备妥当,便可依计行事。 “指挥要亲自去?” 沈瑄点头,说道:“孟同知需要随行。” “卑职领命。”痛快的应了一句,孟清和又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指挥,卑职换件衣服就成,可指挥……”想不被人认出,八成得换张脸。 脸藏住,这身煞气也藏不住。 沈瑄的杀神之名太过凶残,凡是同燕军打过仗的南军,没亲眼见过,也从同袍嘴里听过这位的凶名。 “无碍。”沈瑄除下铠甲,松开袖口,“我自有计较。” 既然沈指挥胸有成竹,孟清和不再多问。有沈瑄同行,危险系数攀高,安全系数也是直线上升。两相对比,孟清和更乐于和沈瑄一起行动。 当夜,孟清和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不太纯洁的美梦。 隔日醒来,沈瑄正在净面。 水珠扑在如玉的面容上,随着沈瑄起身的动作流淌,滑过下颌和颈项,领口染上一抹湿痕。 半晌,沈瑄转过头,目若朗星,视线扫过孟清和,挑起一边的眉毛,似有些惊讶。 走到榻边,修长的手指擦过孟清和的嘴角,眼中染上了笑意,“十二郎如此悦我?” 低头扫了一眼,孟清和羞愧捂脸。 这样都能流口水,还能再没出息一点吗? 都是那个梦的错! 帐外响起了亲兵了声音,沈瑄直起身,暧--昧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帐帘被掀起,亲兵送来了几套布衣。 拿起一件灰色的团龄外衫,孟清和有些怀念。自离家中之后,袢袄和武官服再未离身,极少有机会再穿此类布衣。 不想手里的外衫突然被沈瑄取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浅色的衫裙。 孟清和眨眼,再眨眼。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男子的长袍,而是一身裙子! 未及询问,又有亲兵送到帐前两个娃娃。 看向含着手指头的娃娃,再看淡定自若的沈指挥,孟十二郎瞬间石化。 谁来告诉他,是不是他又穿了?还是燕王等人被集体穿了? 又是裙子,又是娃娃,这馊主意谁想出来的?! 沈瑄默然的看着他,意思很明白。 孟清和抽了两下嘴角,再次捂脸。 好吧,是他自己。 可是,就算要带上“伪装”,也用不着他一个男人穿裙子吧? 沈瑄没说话,换上外衫之后,示意亲兵先把两个友情出演的孩子带下去。等在帐外的,还有孩子的父母,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族中有亲族从军,燕王有令自然不敢不从。 孟清和依旧对着手里衣服运气,忽然被沈瑄按坐在榻上。不解的抬头,沈瑄抬手散开了他的发。 修长的手指缓缓在发间梳过,像是有羽毛轻轻扫过孟清和的心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谧中,情绪似乎要从胸口溢出,说不清,道不明。 孟十二郎捂着胸口,不就是穿裙子吗?为了美人,他穿! 想当初草裙都穿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心理建设做好,孟清和很是大义凛然。认真考虑要不要到燕王帐前喊几声口号,如此牺牲,总要让大佬看见。至于丢脸什么的……一切为了王爷的大业,抛头颅洒热血! 结果,孟十二郎没能如愿。 沈瑄为他梳好了发,另叫人送了一套男子的外衫。 换上外衫,孟清和怀疑,之前的裙子,果真不是沈指挥拿来逗他的? 走出帐篷,孟清和有些意外,竟在同行的队伍中见到了杨铎。 杨同知一身团领右衽短衫,头发只用布带束起,脸上抹了泥灰,仍不掩俊朗。 “卑职见过沈指挥。” 杨铎抱拳向沈瑄行礼,队伍中假扮百姓的军汉也单膝跪地,“卑下见过指挥,遵指挥令!” 作为临演的里中百姓有点惊慌,怎样行礼的都有,沈瑄亲自扶起一名老者,说道:“晚辈谢耆老高义!” “使不得!”老者连忙摆手,道,“王爷慈爱,为百姓放粮,小老儿一家才得以活命。为燕王殿下做事是小老儿求都求不来的,莫要说什么高义,小老儿当不得。” 听完老者的话,孟清和心中颇有感触,转头望向燕王大帐,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