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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却和另一个人相忘于江湖,他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就输了。 她输得毫无颜面,她没有办法直面那个找上门来的女人,那个女人牵着孩子,来找自己的爱人,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幸福?沈艳秋不知道,因为她从未体会过,跋山涉水来找寻爱人,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继续彼此思念,这种感觉是不是浪漫?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能胜过那个女人的,只剩下头衔了,她是顾太太,是沈家的千金,她的高贵,她的尊严,都在这两个称呼里活着。 她必须捍卫住它们,至死方休。 她说,“不是我狠心,而是你绝情。顾怀山,两个人的游戏,你没资格出局。” 沈艳秋这样极端的方式,也算是暂时保住了沈氏。这些年她有意无意地挑唆着护子心切的唐莉,指挥着嚣张跋扈的侄孙女沈瑜,来完成她的使命,看似如愿以偿,其实也未必如此。 作为儿子,顾宏杰没办法对沈艳秋做什么法律控诉,他只能就此剥夺了她所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但是眼下这个洞,还是太大了,补是可以补上,只是时间太过仓促。 “我来想办法吧。”顾双城说,“时间虽然急,可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打算把自己在盛世的股份急抽出来,放弃了他原本想做一个国外投资,这笔钱挪进了顾氏的话,应该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如果说沈艳秋有所谓的家族使命感,他何尝没有呢。顾氏,他早就可以离开了,他不离开,不过是觉得那是一份责任罢了。 可悲的是,沈艳秋太恨顾怀山了,所以她也恨像极了顾怀山的顾双城,即便她知道他是个出色的孙子,她也无法去夸奖他一句,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 自己被沈艳秋这样恨着多年,甘愿一点也不意外。沈艳秋的恨是那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只是眼下甘愿从这个牢笼里逃了出来,不用再承担这份恨意了。只是牢笼一个出,一个进,她始终在里面挣扎。 “其实沈艳秋,也过的不幸福的。”甘愿的小脑袋耷在桌上,搅拌着杯里的热可可,“大家都不幸福,人生都没希望咯……” 路雅南看着她,勾起嘴角,有点女王范儿地笑了,“突然这么感慨干嘛?” “那你觉得幸福是什么?”甘愿歪头问她。 路雅南斜了丢给自己难题的人一眼,却没觉得棘手,而是利落地拿起她一口没喝的热可可,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几口喝完,在她惊诧得眼珠都要掉出来的时候,把空杯子推倒她面前,突然问道,“你现在幸福吗?” “不幸福!”甘愿拨浪鼓似的摇头,她一口还没喝呢!在外面冻得鼻子都酥了,她就指着热可可温下来时一口气喝下去呢!满满的一杯,又甜又暖和! “那么反过来,就是幸福了。”路雅南笑了起来,“其实你刚才捧着杯子等它凉,不也没喝着么,但是你为什么就觉得幸福呢?” “因为我知道我可以喝啊!但是现在没有了啊!”甘愿瞪眼,她又不是傻瓜。 “对,其实我们都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就好像你猜不到这杯热可可会被我一口喝掉一样。但在等待的那个过程,我们已经获得了幸福,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着我能喝到它,而不是喝完的那个瞬间。” 路雅南说完又大口喝一口自己的清茶,漱了一下满嘴甜腻的味道,对着甘愿做了个鬼脸,“我喝你的热可可,我也不幸福,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是你想要的,别人再说好的东西,你不想要,都与你无关,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啧啧……”甘愿咂嘴,论飒爽,论不服命运,舍路雅南其谁啊!“你现在都找到了真理之路了,走得如何呢?” “路永远在,只是走的人知道与否。但知道与不知道,其实都是一样在摸索,只是前者勇往直前,后者踯躅难行罢了。其实知道的更加不幸,因为走得太快,得到结局的时候,才会明白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可走得太急,甚至没有太多的回忆来留恋,所以倒不如走得慢的人。”她说着抬手叫来服务员,“加一杯热可可。” “我要加大杯!”甘愿补充着叫了一句,“这样,幸福多一点。” **** 也许幸福就像路雅南说的那样,带着希望,就是美好的。就像她和顾双城,眼下的等待,也未必就是痛苦的,真的到了人生尽头生离死别之时才会发现,这些即便不够完美的回忆也是那么的珍贵难得。 甘愿知道关于赵青睿的事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相比寻找赵青睿,她更担心赵青睿会不会遭遇什么意外,比如像姨妈甘霖…… 但是她想得再多,也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守在顾双城身边。 砂锅里慢炖着白粥,一边是切好片的牛肉和蔬菜,甘愿端着凳子坐在厨房门口一边看书一边看着火,心想这次绝对不会溢了一地粥黏糊糊的了。可她看着看着还是入了迷,瞬间就把做饭的事忘到了脑后,顾二爷支着拐杖走过来,她才仰头问,“你来厨房干嘛?要喝水吗?” 顾二爷无奈地冲着灶台努了努嘴,她回头一看,白粥已经顺着灶台流了一地。“哎呀!”她慌乱地直接伸手去端,忘记了砂锅烧得火烫,刺啦一声烫得手指瞬间起了两个大水泡,呜呜呜地就疼哭了。 顾双城替她擦了药,她还是疼得止不住,“双城啊,我现在能理解炮烙之刑了,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烧红的砂锅杀伤力比开水什么的牛逼多了,疼痛度自然也是翻倍的。上完了药,他又拿了冰袋给她捏着,缓和一下烧灼感。“我看啊,还是请个保姆吧,你啊,饭是会做,麻烦也不小,不是切到手,就是烫出泡……” 甘愿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她嘿嘿地笑了起来,“心疼我啊?” 别扭的二爷总是心口不一的,“我心疼我的粥,你这么煮下去,我都要破产了,还不如请个保姆呢……” “切……”甘愿撇嘴,“我失误率很小的好吧。” 他拎起她烫红的小手,“这样的失误,概率再小也不行。” “可是双城……”一离开冰袋,烫红的地方就又刺痛起来,她急忙把手指捏上冰袋降温,“我想做饭啊,做饭给你吃,让我很开心……”她心里是有不安的,做饭是眼下她觉得唯一像是作为他妻子做的事,她可不想被人抢了去。 看穿了她的心思,顾双城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傻瓜,你要是愿意,大不了以后请你做保姆,一辈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