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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德川傻眼了,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过这等事,登时被茶水呛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孽畜!孽畜!” 李治锋脸色一变,游德川却是须发喷张,大吼道:“你这天理不容的畜生……” “哎哎。”游淼却是早有准备,笑道:“老头子,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不肖子与李将军这桩婚事,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来……你看,有圣旨哦。” 游淼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黄锦一抖,说:“御旨赐婚!当朝陛下许了李治锋的婚事。我本是六品给事中,现下又辞了政事堂的职位,李将军还是从四品征北虎威将军,咱们游家还是高攀他了……嫁儿子嫁高嘛,这不是正好么?” 游德川:“……” 李治锋也愣住了。 游淼又道:“黄锦黑字,明明白白,你自己看?还有天子印玺。实打实的圣旨,我正想拿出去贴在咱们山庄门外呢!” 赵超自然不可能下这种圣旨,然而游淼未曾与赵超翻脸时,就常常来往宫中,御书房就跟自家花园似的,趁他不在的时候,游淼便写了一堆空白圣旨,先把印盖上去,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谁也发现不了。 游德川的脸色刹那就变得极其复杂。 游淼又笑道:“老头子你立俩嫡子就行,不许你儿子与男人成家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喂,你还好罢……不好了,来人!快来人!” 游淼说到一半,见游德川朝后就倒,当即被吓了一跳,心道怎的这么不经事,这下糟了,忙唤了人进来,又请大夫来看诊,直搞得自己与李治锋焦头烂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幸亏大夫看过,说道只是急怒攻心,几帖药下去就好了,老头子平日在山庄里吃好喝好,山珍海味地吃,只怕好日子还长着,有的是孝顺的机会,让游淼不必担心,游淼才松了口气。 228、卷五 八声甘州 李治锋送走了大夫,在厅堂内哈哈大笑。 “当真是老三下的旨?”李治锋问。 “你当成是他下的不就完了?”游淼乐道:“老子在他身上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你为他拼死拼活打了几年仗,天启江南,一半是咱俩,一半是先生与聂丹为他撑起来的,假传他这么一桩无伤大雅的圣旨,还便宜他了。” 李治锋莞尔。 游淼又乐道:“我还藏着不少空白的圣旨呢,印都盖过了,你要写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知道。” 这天起,李治锋与游淼便回到山庄里歇着了。茂城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一个与喧嚣闹市毫不相关的世外桃源。游淼空着之时便纵马疾驰,离开山庄,与李治锋策马冲过泉山。 到得无人之处,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亲昵一阵,这一年已是他们相识的第七年。游淼时常觉得,他们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仿佛不一样了。李治锋那脾气,直是有新婚时小两口的感觉。 游淼说什么都是好的,要做什么,李治锋都宠着,虽说平日里也是一样,然而渐渐的,李治锋对他的温柔里,又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数日后,孙舆发丧,出殡队伍从茂城开出,前往流州,百姓们扶灵数十里,浩浩荡荡,那场面巍为壮观。途经长江之时,大船小舟竞渡,成千艘船与舢板靠岸。许多人都在猜游淼不会来时,上了岸,却发现游淼头上戴着孝带,等在岸边。赵超吩咐停下,游淼却入了弟子队伍,传话让赵超继续走。 游淼没有与政事堂诸给事中走在一起,而是进了翰林院,他要借这个机会,与李延说几句话。然而最先看到的是张文瀚。 游淼朝张文瀚点点头,张文瀚也朝游淼点点头。 “少爷。”张文瀚道。 游淼笑道:“你是大学士了,不必再这么叫。” 张文瀚道:“这里还是江波山庄的地界,只要进了江波山庄,张二依旧叫您少爷。” 游淼叹了口气,问道:“朝中怎么样了?” 张文瀚道:“陛下自从你走后,就常常去墨烟楼里坐着,不与其它人说话,看聂将军写的字,喝酒。” 游淼道:“倒是难为他了,成天日理万机的,还有空跑墨烟楼里去喝酒……” 正说话时,李延过来,说:“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送葬的队伍中段,无人之处,李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队伍。 “嫂子怎么样了?”游淼丝毫不关心李延,却关心唐氏:“接回来了么?” “没有。”李延道:“死在大安了,咱们逃出来的第二天,她就被凌虐死了。” 游淼叹了口气,李延道:“尸体也寻不着了,唐家为她竖了个衣冠冢,也在流州山上,与柳姑娘在一处。” 魂销香断,佳人陨去,不知唐氏她们的魂魄,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途? 李延又回头看了眼队伍,游淼随着他的眼光回望,没发现什么,说:“李治锋在前头。” 李延点头不语,似有话说,却又极难斟酌,双方心知肚明,却又彼此都不提任何事。游淼想想,又道:“恭喜。” 李延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游淼有的话本不想说,然而他仍然咽不下这口气,你李延替我游淼,是的,这事不假,但假以时日,赵超也不会放过你,此事牵连太广太大,你李延,我游淼,甚至李治锋,聂丹几个都是知情人。 游淼又道:“你押对了,但你的性命,也押上去了,照我看……” 游淼一边走,一边看着李延的双眼,李延神色一动,脸上抽搐,显是被游淼戳到了痛处。 游淼急流勇退跑了,现在反而同情起李延来了。 李延没有接游淼的话,又道:“聂将军的事,总要有个了局。照你看,是怎么办?你去劝他出来?” 游淼道:“他那人,谁也劝不动,你……” 正说这话时,李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三次回头了,游淼莫名地生出几分不安,他老回头看送葬的队伍做什么?谁在里头? 游淼这次没有跟着李延看,随口应付了几句关于聂丹的话,心念电转,这不是发丧的队伍么?李延到底在想什么? 倏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继而从这些细微的推测里,察知了无数不易被人发现的小细节…… 太子还没有死。 孙舆也是太子的恩师,当年在京金榜题名之时,太子拉拢游淼,用的就是一句话,孙舆是他的启蒙先生,而孙舆也曾官至太子太傅…… 所以孙舆与太子有师徒之恩。 李延是认为,太子会混在队伍里,前来一起送葬? 还是说,今天太子很有可能会露面,指责赵超? 游淼的心跳登时停了一拍,他又注意到唐晖的御林军护着整个队伍,百姓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