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不一样的南京保卫战（三）

    乌龙山位于南京东北30里的长江南岸，原来只有老龙台一个炮台，淞沪会战开始前，国民政府在哦这里增修了甲一、甲二两个现代化炮台，各配置四门大口径岸炮，后来，为了对付日军飞机，又增加了高射机枪、高射炮。其中，老龙台炮台是老炮台，有些士兵甚至是前清时期的士兵。甲一、甲二炮台每炮一个炮兵班，士兵都是国民政府培训的学生军，每个炮台各有150人左右。

    此时，参与围攻南京的日军13师团前锋已经越过乌龙山，炮台已处于敌后，处境非常危险。

    12月15日清晨，日军舰艇编队沿长江西进，准备配合日军陆军进攻南京。

    乌龙山炮台官兵原已奉令撤退，见日军舰艇编队到来，立即就位，迅速对日军舰艇编队展开炮击，封锁江面。

    第一轮炮击对日军舰艇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只有一艘舰艇中弹，日军舰艇一边还击一边撤退，一下退到岸炮射程外，然后呼叫航空兵。

    这时，正向南京前进的日军13师团炮兵，发现舰艇编队遭到炮台拦截后，在乌龙山北面用山炮轰击炮台。炮台守军官兵立即推掉土围子和铁丝网，转向与日军山野炮对射。

    日军山野炮与炮台对射时间不长，大口径岸炮很快就占了上风，逼得13师团的炮兵只好转移阵地。

    日军舰艇编队乘机想通过这段江面。副台长李廷方见状，马上命令三个炮台对准急于通过的日军舰艇开始齐射，这下收获较大，三艘敌舰中弹，其中两艘起火，眼见是要沉了，日军舰艇编队再次慌忙撤退。

    就在这时，两架日军飞机终于赶来了，炮台高射火力立即组织对空射击，但敌机还是在甲一炮台投下了5颗重磅炸弹，李廷方和四个士兵牺牲。

    李廷方牺牲后，炮台台长一个人渡江向总部报告去了，留下副台长彭玉山继续指挥战斗。

    这一天，乌龙山炮台依靠地形，与日军舰炮、山野炮、飞机展开了殊死搏斗，一直牢牢控制着江面，使日军舰艇编队无法西进。

    天黑后，身处敌后危在旦夕的炮台官兵，奉命撤退。官兵们退下炮栓，就地掩埋，趁夜色渡江北撤，到武汉总部要塞科报道。

    日军舰艇编队见炮台不再炮击，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马上西进，截击撤退的官兵。

    副台长彭玉山见状大怒，立即下令停止撤退，冒着敌舰炮火威胁返回炮台，挖出埋藏的跑栓，迅速向敌舰发起炮击，打得江面上的日军舰队东倒西歪，狼狈逃窜。

    彭玉山这才骂了声“狗日的，敢和你爷爷斗，还嫩了一点”，带领官兵从容渡过长江，撤往**。

    上午10点，吉住良辅中将率领第九师团主力赶到了南京城通济门前。

    看着巍峨的南京城墙，吉住良辅心里狂喜，这世界上鼎鼎大名的古都，马上就要落到自己手里了，进城后一定要在城门上刻上吉住良辅中将阁下于公元一九三七年率军攻占此城几字，扬我天皇军威。

    满脸自得的吉住良辅从望远镜里看见南京城墙上只有几个巡逻站岗的哨兵，感觉不可思议，都什么时候了，支那人还玩诸葛亮的空城计，难道不知道这招全世界人都知道么？

    觉得智慧上受了侮辱的吉住良辅中将，命令精通汉语的池边五郎少佐上前劝降。

    接到命令的池边五郎少佐，拍马而出，在距离通济门500米的地方站定，大声喊道：“支那守军听着，大日本皇军吉住良辅将军命令你们投降。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打开城门，皇军愿意按战俘待遇对待你们。”

    守卫通济门的是103师618团，就是原王家烈手下有名的万八团，是黔军中的精锐。红军长征强渡乌江时，曾经被红军打击过。二月份，在四川整编时，部队刚刚换装，一色的汉阳造步枪和捷克造重机枪。

    见日军如此嚣张，竟然敢在城下劝降，藏身在城墙箭楼里的团长万式炯，轻声喊过团里的神枪手，要他击毙这个猖狂的鬼子。

    神枪手目测距离后，摇摇头，说距离太远，不行。

    万式炯一听，马上拿着铁皮喇叭上了城墙，大声喊道：“城下的日军听着，我听不清你说的话，请你靠前一点，我们长官想知道，投降后能不能保持我军建制。”

    池边五郎少佐一听有门，在大军压城的情况下，稍微有点头脑就应该投降，估计这支那守军有可能想效忠皇军。骑马跑回去向吉住良辅请示了一下后，池边五郎拍马跑了上来，大声喊道：“城里的守军听着，大日本皇军吉住良辅中将说了，只要你们投降，打开城门，一律升官，团长可以当师长，师长可以当军长，军长可以当集团军司令。皇军金票、花姑娘大大的奖赏。”

    池边五郎少佐还要喊下去，就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飞来，刚好从他张开的嘴里穿了进去，池边五郎仰身就摔下了马鞍。

    吉住良辅一见大怒，正要下达炮击命令，就听城墙上响起了一阵枪声。还是刚才那个汉子，又站了出来，举着铁皮喇叭喊道：“对面的皇军听着，刚才实属意外，我们长官已经把不愿投降的人抓起来了，请皇军派人前来谈判。”

    吉住良辅是什么人，哪会随便上当，只是派出了一个翻译，要求守军先开城门，再谈其他事情。

    万式炯见日军不再上当，手往下一挥，只听砰的一声，那个敢当汉奸的翻译登时脑浆迸裂。

    吉住良辅这才知道白磨了半天嘴皮子，还让池边五郎少佐回去见天照大神去了。羞怒之下，马上命令准备攻城，呼叫航空兵配合进攻。

    这南京城墙非常坚固，日军第一轮炮火过后，虽然打得城墙上砖石飞溅、烟雾弥漫，但并没有把城墙摧毁。吉住良辅一边命令炮兵继续炮击，一边命令坦克出动，直接抵近城门炮击。一时间，通济门炮声隆隆、炮火弥漫。日军在炮火掩护下，以坦克为先导，成战斗队形，向城门攻来。

    万式炯见日军炮火如此猛烈，严令官兵都在城墙下藏好，不准露头。直到日军坦克和步兵攻到城下，炮火向城内延伸，万式炯才下令官兵们立即上城墙，集中火力，向敌人扫射。

    这下热闹了，城墙上轻重机枪和步枪全部开火，手榴弹飞舞着向日军群中落下，打得跟在坦克后面的日军一片片倒地，只剩十几辆坦克还在顽强地向门洞攻击前进。

    负责一线指挥的秋山义允少将见步兵攻击受挫，马上命令所有重机枪、步兵炮、掷弹筒向城墙射击，压制守军火力，掩护坦克进攻。命令第二攻击波的步兵立即出动，保护坦克。

    这下只有轻武器的618团吃不住劲了，伤亡直线上升，万式炯也不顾危险了，在城墙上边大声呼喊着把鬼子坦克炸掉，把敌人打回去，边来回奔跑，指挥士兵们补上缺位。

    看看敌坦克几炮就把城门轰开了，马上就要冲进门洞，几个老兵把炸药包绑在长长的竹竿上，点燃导火索后，从城楼上伸下去，直接在坦克顶盖上爆炸。炮塔被炸飞后，里面的装甲兵急于逃命，刚露出身子，就被手榴弹炸的血肉横飞。

    一见炸药包建功，受在城门楼上的士兵们赶紧行动，把一捆捆集束手榴弹或炸药包，用长竹竿绑着，往下投送。竟然一口气接连炸毁了七辆坦克。

    见进攻部队损失太大，吉住良辅命令秋山义允少将停止进攻，把所有的坦克调上来，集中野炮兵联队所有重炮，与坦克炮配合，务必炸毁城楼，打开入城通道。

    日军退兵的这一刻，万式炯忙下令部队撤下城墙，迅速准备巷战。

    这一撤到城墙下面，万式炯就泪流满面，就刚刚这一波攻防战，618团竟然就损失了三分之一。几百个弟兄就躺在这南京城墙上，再也回不到贵州了。

    万式炯已经看明白了，这城门根本就守不住，幸亏自己严格按着张治中将军交待的战法来打，不然的话，按过去的打法，全团一字排开守在城墙上，刚才那一波猛烈的炮火下来，自己的618团恐怕直接就撤销编制了。

    听说张长官的战法都是从刘一民将军那里学来的，看来，这个近似于传说的红军战将确实是有一套。

    心里想归想，万式炯不敢稍有迟疑，马上命令部队进入巷战工事，把鬼子放进城里来，准备起爆埋在城门门洞下面和道路上的炸药。

    幸亏万式炯见机快，部队撤下来的快，不然的话，全团可能真的会牺牲在城墙上。因为日军只是准备了一个小时，就把所有的坦克调上来了，在通济门外一字排开，配合着野炮兵联队，对着城门楼子猛轰开了。

    刚刚赶到的日军飞机也开始逞凶，一遍遍盘旋俯冲，投弹炮击。

    时间不长，通济门的城门楼子就轰然倒塌。秋山义允少将狞笑一声，拔出战刀，狂喊一声：“天皇的勇士们，南京是我们的了，冲进去，花姑娘大大的，金票大大的。冲啊！”指挥麾下的35联队跟着坦克就冲向城门，蜂拥而入。

    万式炯就躲在离城门不远的一个街垒后面，身边是总部工兵团的一个工兵排长。见日军冲进城门，涌上了马路，到了起爆的时候了，万式炯狠狠地挥了下手，工兵排长随即按下了起爆装置，霎时间，从城门口到城里200米远的马路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烈性炸药不但把路上的坦克掀翻，把日军士兵直接送到天上，也把砖头瓦块全部炸飞，变成杀人利器，狠狠地砸向目瞪口呆地日军士兵。

    这爆炸来得太出人意料、太凶猛了，以致交战双方都停止了战斗，呆呆地看着这恐怖的场面。

    万式炯和那工兵排长都被震的口鼻流血，，耳朵发鸣，说不出话来。但他心里明白，此时不是欣赏杰作的时候，赶紧一拉工兵排长，领着士兵们就转移阵地了。

    秋山义允少将被爆炸声震惊了，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皇军士兵漫天飞舞的碎胳膊烂腿，还有那被掀翻后弹药殉爆引起燃烧的坦克。

    秋山义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好狠的中国人，就这轰隆一声，一个大队的勇士就去见天照大神了，太可怕了！”

    面色惨白的秋山义允，颤颤抖抖地撕开军服，倒持战刀，就要剖腹谢罪。还是第35联队的联队长眼明手快，一把夺过了战刀，才免去了秋山义允自杀的惨剧。

    吉住良辅中将听说秋山义允少将差点剖腹，匆匆赶到了秋山义允的指挥所，伸手噼里啪啦地煽了他几耳光，把秋山义允的脸打成了猪头形状，才微笑着柔声说道：“秋山君剖腹地不要，损失的士兵国内会很快补充地，振奋精神，率部冲进南京，惩罚支那军队，才是最重要的。”

    秋山义允这才彻底清醒，立正鞠躬后，忙调整部署，指挥部队杀进城来。

    见秋山义允少将终于恢复精神，吉住良辅中将点点头，连说几声“哟西”,然后又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南京城，心道：“支那人似乎学狡猾了，这也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多少花招！”

    通济门激战的同时，教导总队二旅三团在紫金山与十六师团先头部队也交上火了。

    日军第十六师团来自于京都，历史上，这支野兽部队曾在南京犯下滔天罪行。就是这支部队率先轰开南京城墙，将日本国旗插在南京市政府的楼上。尔后，由于不服气第六师团比第十六师团杀的人多，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下令全军实施大屠杀。

    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张治中指挥74军和教导总队吃掉了第九师团第七联队，导致急于报复的第九师团连夜急行军，赶在了第十六师团和第六师团前面，率先攻进了南京城。

    得知第九师团已发动攻击的消息后，中岛今朝吾妒火中烧，严令师团先锋第33旅团加快攻击速度，不能落后于第九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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