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雁门关（四）

    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接到矢野音三郎少将和前田利为中将的电报后，大吃一惊。关东军三个精锐师团齐出，那是个什么概念？是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打这样一支足以傲视四方的部队的主意，在重兵集团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地歼灭了第三十联队，重创了骑兵联队，尔后又从容离去呢？

    这植田谦吉是日本大阪人，大阪这地方以经商为主，植田谦吉原来也是学做生意的，后来才改行上了士官学校。因此，植田谦吉的性格中有浓厚的商人习性。这一看第八师团损失这么大，植田谦吉心里就咒骂军部这帮王八蛋，让关东军去替寺内寿一卖命，结果开张大吉，一下子就丢了一个联队、重创了一个骑兵联队。要是这样下去，这生意岂不是亏大发了？

    感觉亏本了的植田谦吉大将，马上招来了关东军飞行集团司令官，要他马上紧急动员，增派飞机，为关东军南下兵团提供不间断的空中掩护，确保南下兵团安全到达太原。下达完命令，植田谦吉甩手把西义一中将指责航空兵的电报扔给了那个倒霉的航空兵长官。

    飞行集团司令官看完电报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矢野音三郎和西义一怕是指挥能力不行，第一次遭遇伏击还情有可原，第二次遇伏纯粹是狂妄大意，怎么能把罪责加到航空兵头上呢？请司令官明察，不行的话，可以换个人指挥，免得强大的关东军在他们指挥下遭受莫名的屈辱！”

    植田谦吉大将沉吟了半天才说：“还是完成你的任务吧，这个时候要是换矢野音三郎和西义一的话，他们面子上不好看。”

    关东军飞行集团司令官看了看植田谦吉，感觉司令官的话很耐人寻味，就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10根金条，放到植田谦吉的办公桌上，用献媚讨好地语气说道：“司令官阁下明鉴，这次步兵遇伏的事情无论如何与飞行集团扯不上关系，我们是尽了力的，还损失了一架飞机，一名飞行员也为天皇陛下捐躯了。飞行集团是应该受到司令官嘉奖的。”

    植田谦吉看了看桌上明晃晃、金灿灿、沉甸甸的金条，脸上挂上一丝微笑：“好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护送南下兵团的任务一定要完成，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追究的。”

    关东军飞行集团司令官这才放心地敬礼告辞。

    还别说，植田谦吉的命令一下，关东军航空兵团还真的雷厉风行，马上就开始进行不间断护送，关东军南下兵团的头顶每时每刻都有六架飞机在飞行，随时准备对企图阻击的中**队进行空中攻击。

    这样一来，**只好放弃再次伏击日军的计划，只是派出小部队在夜晚不停地袭击骚扰，让关东军吃不好、睡不好。主力仍然集中于雁门关附近，准备攻击敌运输线。

    雁门关大捷再次轰动全国，115师敢于虎口拔牙、全歼日军重兵集团先头部队一个联队并重创一个骑兵联队，英雄事迹迅速传遍大江南北。

    **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发来贺电，称115师决心正确，指挥有力，部署得当，战术灵活，敢于向号称日军最强悍的关东军出击，一击绝杀，战果大，影响大，堪称典范。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也发来了嘉奖电，称115师英勇善战，连战连捷，是国民革命军中战绩卓著的部队，**师长不愧是我军抗日名将。

    大后方的报纸也铺天盖地的宣传115师战绩，介绍八路军出征以来连连大捷，沉重打击日军嚣张气焰，大涨中国人民志气。

    此时的**，正在距离雁门关30里的一个山区小村召开作战会议，总结雁门关战斗的经验教训。

    按**的说法，此战暴露出来几个问题，一个是火力不足的问题，日军是在狭窄的山谷公路上，部队不能展开，被动挨打，就这样，我军还有一定伤亡，究其原因，是火力配备不足，不能一举摧毁敌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除了靠兵工厂配备，还要打大仗，多缴获才行。二是防空问题，我军之所以不敢连续作战、扩大战果，不是怕敌人的步兵，而是怕日军的飞机，以后各团要重点训练如何打飞机，要能做到在敌军轰炸条件下进行战斗。三是部队机动速度问题，以后要向教导师学习，想法多搞点战马，使主力实现驮马化，把部队机动速度提起来。

    **讲了很多，千言万语一句话，就是要向教导师学习，开展敌后大练兵，练精兵，练出一支可以一对一打败敌人的部队。

    杨得志在会上汇报了重创日军骑兵联队的战斗经过，把没有将日军骑兵全部放进雁门关的理由和考虑讲了一遍。

    聂荣臻政委表扬杨得志、黎林思路广，战机把握准确，此战重创了敌人，而我军伤亡几乎是零，是标标准准的巧仗。

    **听见聂政委如此表扬，就插话道：“这事怪我，对日军的编制了解不透彻，没有想到日军的骑兵问题，不然的话，多留一个团，就可以把这个骑兵联队来个关门打狗，彻底吃掉。可惜那些战马了！”

    聂荣臻见**有点自责，就说：“行了，这样的战果还有什么说的。”

    接下来，会议讨论了日军占领太原后115师的作战方针，就是大力训练扩大地方部队，主力高度集中，紧紧缠着日军，有机会就消灭它一股。特别是对胆敢进犯根据地的日军，一定要集中主力，全歼一路，保证根据地正常生产生活秩序。现在要力争在同代公路和同蒲铁路打伏击，彻底掐断太原地区日军的北方后勤补给线。

    会议结束后，115师主力再次隐蔽在雁门关附近，准备伏击日军辎重后勤部队。

    傍晚的时候，夕阳的余光懒懒地照在雁门关上，在这冬日滴水成冰的雁北山区，把斑驳陆离的雄关关墙打扮得更加凄凉。

    杨得志和黎林率领部队隐蔽在距离雁门关附近西桃沟村一个背风山坳里，等着太阳快点落山。

    雁门关大捷后，矢野音三郎指挥三个师团的关东军，在航空兵配合下，把雁门关附近方圆五十里过篦子一样仔细地扫荡了一遍，见实在找不到中**队，日军才判断伏击他们的中**队害怕报复，早已撤退转移了。

    矢野音三郎这才放心，率领大军在飞机掩护下南下太原去了。

    由于有第三十联队被全歼的惨痛经历，日军很警惕，不但天上每天都有飞机不停地巡逻，沿线各战略要点也都留部队把守。雁门关由于地位重要，日军驻了一个大队的兵力，主要任务就是保障后勤供应畅通。

    经过侦查，115师发现这两天每天都有日军的辎重车队在雁门关经过，护送部队基本上是一个装甲车、骑兵、步兵组成的支队。兵力并不多，但日军格外警惕，白天有飞机掩护，夜晚都赶到日军驻守地点宿营。

    白天有鬼子飞机不间断地侦查巡逻，不能动手，那就只能等夜晚了。

    侦查员终于传回了情报，傍晚的时候，四百两满载辎重的汽车，在装甲车队和骑兵护送下，进入雁门关内宿营了。

    杨得志和黎林接到情报后，马上向师部报告，并要求率先行动，为全师打开攻击通道。

    **师长回电：“隐蔽行动，奇袭雁门关，主力尾随跟进。争取完整缴获这四百车辎重。”

    接到命令，杨得志拿出根据雁门关地形绘制的地图，召集各营长布置作战任务。决定由一营偷袭西门外侧的关帝庙，得手后，从西门关墙被日军炸毁处入关，先控制西门，干掉日军巡逻队，然后全团摸向北门，控制北门城楼，再向驻军营房发起攻击。请师部派部队在东门外设伏，严防日军从东门突围。

    任务明确后，杨得志又强调说：“日军现在非常警觉，如被敌人发现，就集中缴获的步兵炮和掷弹筒以及原有的迫击炮压制敌人，火箭筒组要率先摧毁敌人的装甲车和火力点，保证全团实施攻击。”

    看了一下时间，杨得志命令各营回去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夜里2点一营开始行动，得手后，全团投入攻击。

    漆黑的夜晚，山路异常难走，战士们在老乡的引导下，踏着薄薄的积雪，悄悄地向雁门关摸去。

    这雁门关上的驻军确实非常警惕，用一台发电机发电，扯起了灯泡，把关城照的通明。

    好在部队对雁门关内的地形了如指掌，一营长孙继先率部队还是悄悄摸进了关帝庙。进去后才发现，关帝庙里没有日军。原来日军害怕被偷袭，将驻军全部集中在关城内。

    在关帝庙向西门方向观察后，孙继先发现根本没有偷袭的可能，因为日军的电灯把四下照的如同白昼，任何靠近西门的举动都会落入日军哨兵的视线。

    把情况向跟上来的杨得志汇报后，杨得志果断决定实施强攻，用特等射手击毙关墙上的哨兵，用火箭筒轰开西门，冲进关城，先攻占杨六郎庙，消灭庙里驻扎的日军，尔后再集中炮火轰击北门，敌人必然要来争夺西门，将我军赶出关城。这个时候就利用火箭筒击毁敌装甲车，用机枪火力和步枪、手榴弹消灭敌人步兵。待师主力赶到，再全歼敌人。

    黎林提出，这样一来，日军的物资恐怕很难保全，完不成师长下达的任务。

    杨得志头一扬，低声说道：“缴获不了，摧毁也是一样的。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鬼子得到。政委负责给师长报告，我们开始行动。”

    **接到报告后大吃一惊，忙下令师主力加快速度，赶去增援杨团。

    杨得志部署停当后，马上下令开火，几声清脆的响声后，西门关楼上的日军哨兵软软地倒了下去，但关城上马上就响起了刺耳的哨子声。

    杨得志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命令隐蔽好的火箭筒组击毁关门。

    火箭筒只发了一发，就将关门击穿一个大洞。孙继先低吼一声“上”，尖刀班就扑了上去。很快，日军的轻重机枪从管楼上开火了，尖刀班十二个战士全部被打倒，鲜血流在雪地上，分外醒目。

    杨得志恨恨地喊了声：“步兵炮、迫击炮、火箭筒齐射，干掉它！”

    随着轰轰隆隆一阵响，砖木结构的西门关楼轰然倒塌，敌人的机枪也哑巴了。

    孙继先大吼一声“冲啊！”左手端着驳壳枪、右手提着一把大刀就冲了上去。

    这次没有费多大劲，部队就冲进了西门。

    控制西门后，杨得志马上命令步兵炮、迫击炮、重机枪迅速建立阵地，掩护部队攻占杨六郎庙。火箭筒组随部队攻击，摧毁敌人火力点。

    这个时候，驻守杨六郎庙的鬼子都已经从睡梦中惊醒，开始向八路军射击。

    杨得志也顾不得在红军大学学习时，刘校长要保护文物的谆谆告诫了。下令集中炮火轰击杨六郎庙，坚决把鬼子打残。

    这杨六郎庙并不大，里面本来只住了一个小队的鬼子，主要任务就是防守西门。昨天晚上日军辎重队到达后，又挤进了一个中队的辎重兵，这炮火一集中攻击，鬼子就吃不住劲了。等火箭筒轰开庙门的时候，里面的鬼子意识到再不冲出去就要和小庙一同玉碎了。于是鬼子们用机枪开路，齐齐投射了一轮甜瓜手雷，发声喊就冲了出来。

    鬼子的机枪齐射和手雷齐投，给围攻小庙的八路军又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杨得志的眼睛就要出血了，一见鬼子冲了出来，喊了声来得好，就命令所有重机枪集中射击，把鬼子给老子统统打成两截。

    这些鬼子也是没有办法，固守的话要挨炮弹炸，冲出来要迎接机枪的洗礼，无奈的鬼子只好边冲边射击边投弹边被打倒，时间不长，鬼子就没有喘气的了。

    控制杨六郎庙，就宣告彻底控制了西门，为师主力进入雁门关城打开了通道。

    驻守雁门关的鬼子大队长是正则义雄中佐。西门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就起床了，远远望去，只见西门炮火一片，喊杀声震耳，就知道支那人攻进来了。

    仔细观察后，正则义雄中佐发现支那军队兵力并不多，大概只有一个团左右。正则义雄冷笑一下，狂妄的支那人，就凭一个团就敢来攻取关东军一个大队驻守的雁门关，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正则义雄马上命令东门回雁台上的大队步兵炮向西门轰击，命令辎重车队的装甲车集中起来，掩护自己的三个步兵中队向西门发起冲击，坚决把支那部队赶出关城。然后，正则义雄给矢野音三郎发去了电报，报告支那军强攻雁门关的消息。

    这关东军虽然无恶不作，但确实是训练有素，这一展开攻击，杨得志马上就体会到日军炮击、射击的精确程度了。见日军东门方向射来的步兵炮只是几下，就把自己的迫击炮阵地打的一塌糊涂，杨得志赶忙命令剩下的炮兵转移阵地，集中火力压制东门敌人的炮火。命令部队依托地形，坚决打退日军冲击。命令火箭筒组立即摧毁敌人的装甲车。

    杨得志的命令不折不扣地得到了执行，但是，关东军岂是吃素的？30辆装甲车一起开火，那就形成了密集的弹幕，打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火箭筒组也仅仅是摧毁了六辆装甲车，来不及转移阵地，就被日军装甲车上的机枪摧毁了。战士们倒在了血泊中，火箭筒也滚到了地上。

    眼看着日军装甲车不停地肆虐，很快就会攻上西门，将部队挤出去，杨得志盛怒之下，马上命令与东门日军炮兵对射的步兵炮、迫击炮掉转方向，轰击日军装甲车。

    这个时候，115师大部队涌进了西门。杨得志一看大喜，马上命令赵章诚赶紧动手，无论如何打掉日军东门的炮兵阵地。接着就大声命令各团的火箭筒组，马上瞄准敌装甲车开火，把鬼子铁疙瘩车彻底打残打死。

    赵章诚目测了一下东门日军炮兵阵地，嘴里念念有词：“天主保佑，大神保佑，冤鬼们都不要找我，我是奉令开炮，怪只怪你们不该来中国，我这就送你们回日本，早死早托生去吧。”说完，嘴里喊出一系列参数，指挥几门迫击炮和步兵炮休整炮击方向、角度，一轮射击过后，东门日军步兵炮阵地就彻底无语了。

    补充上来的各团火箭筒组，将炮口对准日军的装甲车开火，这次，那些刚才还疯狂肆虐的装甲车发晕了，慌忙倒车逃跑。但哪里能跑得了么？随着一声声火箭弹响起，装甲车都变成了一团团火球。

    正则义雄眼看着中**队大举入关，自己的炮兵阵地、重机枪阵地和装甲车先后被摧毁，知道自己的命运再也无法更改了。哀叹一声，挥着指挥刀带领残余部队迎着弹雨冲了上去。

    12月23日，就在115师主力强攻雁门关的次日，日军关东军南下兵团终于与沿正太线攻击前进的第一军第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在太原城下会师。

    进太原后，第二军司令官香月清思中将的心就一直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了冰凉冰凉的冰窟里。

    太原还是那个太原，所不同的是，原来的繁华就好像一场梦一样，随风飘逝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被飞机把房子炸塌后形成的建筑垃圾，整个城市空荡荡的，空的连个中国人的影子都看不到，所有的值钱一点的东西全搬走了，连个螺丝钉、货架子都没剩下。满城看不见一缕炊烟，闻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香月清思领着几个师团长在街上巡视，看见进城的日军士兵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站岗放哨、一座房屋一座房屋地搜查，香月清思心里不由苦笑了一声，这中国人对皇军是恨之入骨了，宁可毁灭这么繁华的城市，也不愿意与皇军合作，以后中国人要都是采取这个办法的话，这仗就没法再打了。费尽心血，耗费那么多的战略物资，牺牲那么多忠勇将士，得来的却是一座没有人烟的空城，这到底是胜利呢还是失败？

    香月清思不知道，此时南京的松井石根大将和他是一样的心思。不过，松井石根损失比他更大一点而已。

    香月清思领着一群师团长、旅团长进了阎锡山的绥靖公署大院，参谋长已经把司令部设在这里了。不过，参谋长有点尴尬地告诉香月清思，整个大院连个凳子都没有，只好在屋里生点火，铺上军用毛毯，请诸位将军就席地而坐吧。

    香月清思看了一眼几个胜利攻占太原的将军，见他们的脸色都很沉郁，知道大家都弄懵了，谁也想不到中国人这么狠，把太原弄成这样。不说原来鼓励士气时对士兵许诺的美女、大洋没有了，连个干净的水井都找不到，这样的占领不要也罢。真真是意兴阑珊啊！

    意兴阑珊的香月清思中将，直接给寺内寿一大将发报，要求迅速调拨粮食、食盐、蔬菜、食用油、马料、汽油、武器弹药等等物资，解决大军的日常军需。总之，凡是寺内寿一能弄来的，他香月清思都要。因为太原的老百姓都跑了，不要说就地征集军需了，就是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电报最后，香月清思中将很无奈地告诉寺内寿一大将，如果不能及时补给的话，五个师团的大军最多能在山西维持10天，然后就必须撤回河北，因为不能让皇军士兵活活饿死在山西。

    在香月清思与矢野音三郎、川岸文三郎、前田利为等将领坐在地上，充满愁绪地喝着清酒的时候，寺内寿一大将的电报到了。香月清思接过电报一看，见寺内寿一大将在电报中说道：“支那人变狡猾了，华中方面军攻占南京得到的也是一座空城。请诸君务必努力，在山西多多进攻，找到藏匿的支那老百姓和粮食物资。如果都要后方补给的话，国内那些顽固的家伙会重新跳出来，指责军部把大日本帝国拖上了战争深渊，导致经济出现困难局面的。来电所需物资数量太大，需慢慢筹备，请在山西多想办法。”

    寺内寿一大将不知道，香月清思要补给，矢野音三郎更是一心一意要补给。昨天夜里，他已经接到了正则义雄中佐的电报，知道支那军队攻击雁门关。随后就与雁门关联系不上了。矢野音三郎知道，正则义雄中佐和他的部队多半是玉碎了。玉碎就玉碎，关键是那里有运给自己部队的四百车辎重，这下恐怕都落到了支那军队手里，如果不打通运输线，自己的部队岂不是要饿肚子么？

    矢野音三郎本意决心回师夺回雁门关，但香月清思要求先攻打太原，待拿下太原后，再回兵扫荡雁门关方向可恶的支那部队，斩草除根，彻底消灭他们。如果现在回师，不但影响攻占太原的大局，而且等赶到雁门关，支那军队怕是早已经吃饱喝足抢光拿光了，茫茫群山，何处去寻找他们？再说，太原是山西省会，土皇帝阎锡山经营多年，不能说遍地黄金，最起码也是粮饷充足、市场丰富。区区四百车辎重算什么，让支那人给皇军补上就是了。

    矢野音三郎想想香月清思中将说的确实在理，就率军杀向了太原。

    谁知到了太原，这里竟然是座空城，不要说没有一兵一卒把守，想抓个老鼠杀了吃都困难。这一见寺内寿一大将说让就地筹集补给，矢野音三郎少将心头的火就轰然点燃，直接就要求香月清思中将给寺内寿一大将发报，告诉他，不给补给的话，关东军马上要返回满洲，总不能让几万精兵饿死在太原吧！

    香月清思看完电报后，心里也很气恼，矢野音三郎的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香月清思马上就再次给寺内寿一发报，报告关东军第八师团在雁门关遭到沉重打击和雁门关失守、辎重丢失的情况，申明现在山西情况极端恶化，部队根本就不敢以旅团为单位出击，只能重兵集团行动。那样的话，就会重蹈板垣征四郎丢失太原的覆辙。当前情况，急需巩固占领区，保护交通线，而不是贸然出击。因此，后勤补给必须由后方解决。否则的话，不如撤兵回河北和满洲。

    这次寺内寿一大将没有向第一封电报那样苛刻，答应由石家庄方面尽快给山西补充物资，并保证说会和关东军协商，由关东军负责南下兵团的补给，关东军筹措的物资可以暂时通过铁路由正太线转运，要求香月清思务必抓住关东军南下兵团支援的机会，尽快打通同蒲铁路和大同到太原的公路，围歼山西方面支那军主力，打开山西局面。

    香月清思这才出了一口长气，心情也略好一点，拉着几个师团长开始喝酒取乐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华北日军的后方补给总基地天津，已经悄悄地落入了刘一民的手中，想要日本国内的补给，怕是暂时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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