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风雨冀中（二）

    鬼子飞机逞凶完后，终于振振翅膀飞走了。

    翟晋阶一看，就这一会儿功夫，部队就牺牲了70多个人，还有不少战士受了伤，算是伤亡惨重了。

    草草掩埋了烈士遗体，让伤员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翟晋阶带着部队赶紧转移。

    这个时候，住在安平的人民自卫军主力已接到了警讯，吕正操和115师派来担任冀中区党委书记的鲁贲一边命令部队紧急集结、做战斗准备，一边向驻扎在肃宁的河北游击军司令部通报情况，同时向115师和晋察冀根据地党委报告情况，请求上级帮助摸清敌情，指示方略。

    在接到人民自卫军司令部的敌情通报时，河北游击军司令孟庆山恶接到了鬼子大举进犯的报告。

    由于吕正操的人民自卫军主力刚从阜平整训回来，情报反而没有孟庆山掌握的情况全面。从目前各处报告情况看，孟庆山已经判断出这次敌人是一个四面合围的态势，意图彻底扑灭冀中地区的抗日力量。

    这段时间，孟庆山指挥游击军多次作战，既收编了不少地方势力武装，又与日军进行了几次硬抗，游击军三个主力师的战斗力有所提升，又新编了十二路军和游击师等部队，总兵力达到七、八万人，号称十万游击军。但老红军出身的孟庆山知道，自己的游击军骨干部队也就两万人，还都是新组建部队，那些路军、游击师，兵力多少不等，而且缺乏锻炼和训练。要是遇上主力红军，恐怕两个团就能把这七八万人打得稀里哗啦。象日军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合围，游击军也好，人民自卫军也罢，只要被鬼子围住，就麻烦了。因此，孟庆山马上和保属省委领导商量，一起去见吕正操和鲁贲，一是听取北方局及115师的指示，而是抓紧研究反扫荡作战问题。

    这个时候，河北游击军和人民自卫军虽然都是**领导，但分属两个系统，有些问题必须及时沟通。比如人民自卫军主力在返回冀中途中整编了河北游击军第八路军的事情，孟庆山部署拆城挖路而留守的自卫军政治部主任保留意见的问题等，都需要见面详谈。

    孟庆山要求会面详谈的电报发出后，吕正操和鲁贲马上回电同意，为了缩短路程、节省时间，双方约定同时出发，在半路上开会。

    下午5点，河北游击军司令孟庆山和人民自卫军司令吕正操在安平与肃宁交界滹沱河边的一个小村子会面了。

    鲁贲传达了115师党委、晋察冀军区党委决定以人民自卫军为主整编冀中我军力量的决定。

    说实话，大战之际，传达这个决定不是很合适。但鲁贲相信**员的纪律性和自觉性，为了应对目前复杂局面，必须统一冀中我军的指挥，只有这样才能协调人民自卫军和河北游击军的作战行动，打破敌人的大规模围剿。

    鲁贲也是老陕北红军出身，经验丰富，北方局关于撤销保属省委、成立冀中区省委的决定就暂时没有传达，因为如果传达就需要马上召开省委会议，这在当前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传达完决定后，鲁贲就拉着孟庆山和保属省委的同志们进行了个别谈心，说明中央之所以以人民自卫军为主进行整编，一是这支部队战斗力较强，二是现在讲究统一战线，要团结发展人民自卫军。大家都是老党员、老同志，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犯错误。

    直到孟庆山和保属省委负责同志都表态拥护上级决定后，鲁贲才叫来吕正操，说明战事紧急，暂时不整编部队，待打破敌人围剿后，再统一整编冀中我军。当务之急，是要成立联合指挥部，抓紧研究制定反扫荡作战方案。因此他已经向上级报告，115师和晋察冀军区决定成立冀中反扫荡联合司令部，任命鲁贲为政委，吕正操为司令，孟庆山为副司令，协调指挥这次反扫荡作战。

    鲁贲讲完后，保属省委负责同志和吕正操、孟庆山都表示坚决服从上级决定，八路军冀中反扫荡联合司令部就算正式成立了。

    会议期间，不停地有骑兵侦查员来送情报。因此，会议一结束，几个人就开始研究当前敌我态势。从目前收到的情报看，这次鬼子来势汹汹，沧石路有鬼子主力，津浦线、平汉线的鬼子进攻态势也很积极，北面高阳、任丘一线的鬼子似乎得到了大批援军，也开始出动。周围的汉奸武装充当了帮凶，引导着鬼子进攻，一天之内，游击军在各地活动的部队纷纷后撤。周围属于**各派系的地方武装基本都垮了，正往河间、肃宁、安平、饶阳退来。

    了解大致敌情后，三人一致决定，立即收缩部队，进行动员，集中游击军和自卫军主力，在河间、肃宁、安平间活动，争取打敌一路，打破敌人围剿。

    形成决议后，鲁贲立即将作战总体设想上报115师和晋察冀军区。

    晚上8点，115师和晋察冀军区林聂首长发来给鲁、吕、孟绝密电报，指出：这次鬼子扫荡兵力之大之强为抗战以来仅见，晋察冀军区之忻口地区，也已发现大规模日军部队，我军已经投入反扫荡作战。冀中地区是我军粮仓，必须坚守。但鉴于目前日军合围态势已现，初步判断日军兵力应当在5万人左右，冀中我军不应与敌硬拼，而应抓住敌尚未合围之际，收拢主力，跳出敌人包围圈，到外线打击敌人。提两条方案供选择，一是向由定县方向突围，将队伍开往冀西地区，也可以拉进太行山，边整训边反扫荡；二是向冀南方向突围，到冀南坚持斗争。虽然沧石路、德石线为敌控制，但冀南隐蔽有我军强大主力部队，情况万分危急时可由林聂向军委和总部汇报，请求该部打开德石线、沧石路，夹击日军，接应冀中我军突围。如我冀中部队能独立打开南进突围通道，尽量不动用冀南我军隐蔽主力，以免暴露该部位置。

    看完电报，鲁贲、吕正操、孟庆山都是目瞪口呆，一是没有想到这次日军兵力如此庞大，以冀中部队的实力，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原来设想的集中主力歼其一路的作战预案已经不可取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跳出敌人包围圈的事了。二是没有想到冀南竟然有让林聂首长极度信赖的我军强大部队，不用说，这支部队一定是从天津消失的我军头等主力教导师了。有这支部队在，小鬼子这五万人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吕正操张嘴就是一句：“妈拉巴子的，干脆我们直接吸引鬼子南下，让他们撞到教导师强大的火力网中去，给它来个灰飞烟灭，这华北平原就全是我们的了！”

    孟庆山是随红军主力一路长征过来的，对英雄的、传奇的教导师自然是了解的，知道这支部队打仗没有常势，他们隐蔽在冀南一定是有重大战略目的的，一定是要在日寇最疯狂的时候，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孟庆山就说：“林聂首长说了，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能影响这支主力部队的战略意图。以我对这支部队的了解，在冀南发展的一定是他们的一部分兵力。他们的主力究竟隐蔽在什么地方、攻击方向在哪里都很难说，估计林聂首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方位。不过，如果他们一动，小鬼子一定要倒大霉。我想，既然冀南有我军如此精锐部队在，只要我们能跳出鬼子的包围圈，就不怕他们，和他们缠斗，还可以掩护冀南我军主力的行动。一旦冀南主力动手，估计敌人的大扫荡马上就会瓦解。”

    听孟庆山这一说，鲁贲和吕正操都是信心大增。几个人又重新坐下来研究作战部署，最后决定立即集中动员主力部队，暂时在河间、肃宁、安平间坚持，收拢各方面退下来的部队，在敌合围安平、肃宁前，分路跳出敌人包围圈，转到敌后打游击，破坏敌人交通，袭击敌人运输部队、殿后部队，与敌展开冀中争夺战。这样可以避免我军一撤，冀中就彻底沦陷，地方势力武装沦为汉奸部队。

    最后，为了安全起见，冀中反扫荡联合司令部决定上报115师和晋察冀军区，要求报告中央，批准冀中部队沟通与冀南根据地的电报联系。

    不料，这个电报发上去后，不但林聂首长发来了回电，连总部也发来了回电，意思都一样，冀中我军暂时不具备与日军大部队对抗的能力，必须丢掉一切幻想，立即部署突围。否则，等日军大部队围上来悔之晚矣，即令中央命令教导师和115师来救援，也来不及。

    总部的电报还发来了与教导师联络办法。

    看完电报，鲁贲、吕正操、孟庆山这才下定决心，立即部署突围。并向教导师发去了电报，报告冀中情况，要求向冀南突围，请求教导师首长予以指导。

    到了晚上10点，翟晋阶派来的通信班终于到了安平人民自卫军司令部，报告了无极和深泽的情况。自卫军司令部立即电告吕正操，这是吕正操接到的第一份来自我军作战部队的情报，几个人高度重视，迅速下达命令，规定各部队向冀南突围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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