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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药师连连后退,脸上血色褪尽,白同银箔面具有得一拼。“这哪儿来的!” 四个人又是一阵骚乱,外面一地药材算是都废了,药师干脆把那些随意堆到旁边,拿铺药材用的布先盖住尸首。程显听这才去叫来程透,七目村众围住地上那具人形,药师不停地在揉眉心,显然已经不能用头大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们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花匠手捧心口有气无力地问道。 程显听、程透和陆厢同时摇头表示不解,隔过半晌,药师沉声道:“我知道是谁。” 三人齐刷刷地扭头看他,药师伸手点了点自己受伤的肩头,又指指地上,“是他。” 花匠盯着地上头部凹陷下去的位置,醍醐灌顶,恶狠狠地磨牙道:“原来如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氏师徒俩同时偷瞄一眼陆厢,发现他跟他们一样不明所以,没理解花匠的那个“都”字是什么意思。但谁都没有发问,程显听打圆场道:“既然你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放心了,不是冲你来的就好。” 他下巴冲尸首一扬,“至于这个……怎么处理啊?” 陆厢回答说:“上报路分舵主吧,私斗致死。仙宫也不是不法之地,校场外的地方死人了,只要上报,他会差人查的。” 程氏师徒都没有接话,看样子,药师和花匠显然对来龙去脉是大致知情的,他俩人的态度,未必是想要人知道谁是凶手。 没成想,俩人一致同意了陆厢的提议,四人当即又分起工,花匠负责去与分舵主联系,走前,程透听见她小声嘀咕说:“这下好了,七目村众再次聚首。” 分舵主手下的人其实就是岭上仙宫的教众,虽然岛上死人是家常便饭的事,但私斗致死还是挺受重视的,除了会派教众来收尸,还会有专职邢官来查案,邢官说白了就是捕快,到不一定就是岭上仙宫的教众。 门派住客,散修住客与教众,大抵便是明面上盘踞在内外山的三股力量。 到那具尸首被抬走,程透到底也没能一睹真容,不过从程显听三言两语的描述和小药寮院子里那些紫土地来看,那人想必是经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才含恨而死吧。 派遣过来查案的邢官到时,师徒俩可算明白了什么叫七目村众再聚首。邢官一身银灰色袍,风轻云淡手持拂尘,轻盈身段好似白鹤一般,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温道! 下了校场,邢官是宫内唯一有权执掌生杀之人,温道好一个淡漠出尘的气质,如何把他同满身戾气的刑罚司联系到一块儿。只见他同在场一行人略作点头问好,单刀直入道:“尸首我去看过才来的,先放血折磨,根本没给个痛快。整个岛上能做出这档子事的人我闭上眼都知道就那么几个,你们有什么头绪?” 青年还是头一回听见温道说这么多字,程显听更是毫不掩饰好奇的眼光盯着人家看个没完没了。温道无视这师徒俩,注视着都沉默不语的花匠与药师,见两人都避而不谈,他转而去掀陆厢的话匣子,“阿日斯兰,你怎么看?” 陆厢眼观鼻鼻观心,“阿姐你怎么看?” 花匠蓦地被点名,“啊?”一声就要拖完全不明就里的程氏师徒下水,“你俩怎么想的?” 程显听无辜道:“我们师徒初来乍到,不懂岛上的关节啊。” “别推了,”半天一言不发的药师突然开口,“温道你也猜出是谁做的了,不用从他们嘴里问,他们都不清楚。” 温道环顾一圈众人,说道:“周自云。” 程氏师徒对视一眼,程透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被程显听不动声色地牵住袖子拽回来,他侧目看一眼师父,后者隔着衣袖捏了一下他的手腕,自己上前说:“我听温道先生的说辞,周自云手上的命案应该不是一两条了,既然如此,为何不由仙宫出面控制住他?” 温道立刻答:“我虽是邢官,但并不代表仙宫执法,我只查案,其余的事,还是分舵主在负责。” 温道此言明显有推卸之意,程显听意味深长地笑笑,低声道:“看来诸位确实是拿周自云无可奈何呀。” 此话一出,余下几人神情立刻又风云莫测起来,程透终于找回了从前想冲上去扇自家师父的冲动,眼看气氛古怪起来,温道冷笑着说:“他知道的倒挺多。” 最擅长打圆场和稀泥的大概正是陆厢,他立刻上前稳住温道,柔声说:“我们七目村除却周自云那杂种一向是荣辱与共团结友善的,他们无名一门初入仙宫,这些都是保命的事,不会瞒着的。” 花匠也忙道:“温道,趁今天把话说开,我们七目村还是一家人。” 话音未落,师徒俩与一直作壁上观的药师差点要窒息,花匠简直是在口不择言火上浇油,药师一把把她拽回来,冲温道说:“别理她,她脑子缺根弦不是一两天了,你该查案查案,照着周自云身上查,其余的事我会出面帮你联系展分舵主的。杀人的是周自云,被杀的那个十天前拿箭射伤了我。”然后,药师恨铁不成钢地拍一把花匠训说,“你给我闭嘴!” 花匠不敢吭声了,瞪着眼睛看剩下几个。 罪魁祸首程显听拉着自己徒弟往后撤出去半步,退出战局,同刚开始作壁上观的人调了个个。 温道冷笑更甚,慢条斯理道:“我看我现在倒也不太像七目村的人了。” 剩下几个人登时又闹将开来,程显听附在程透耳旁轻声道:“我怎么感觉这个温道有点熊啊。” “回家我再治你。”青年弯着眼睛小声回说。 几个人闹到最后也没再能提炼出来什么东西,温道拂袖而去。陆厢苦笑着看看程显听,也先打道回府。余下药师和花匠站在原地,花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晕乎乎地问说:“是谁先把话题带跑偏的?” 药师阴森森的眼睛看向程氏师徒,徒弟则盯着自己师父,而师父本人呢,盯着自己的脚面。 程显听申辩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啊!” 药师也摸不清楚真真假假,几个人干脆先行分开,反正案件从里到外脉络清晰,查案嘛,叫温道自己折腾去吧! 一回到家里关起门,程透就逼问程显听道:“师父这是又作的什么妖啊?” “这你就不懂了,